劍俠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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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深怨今來報

「在下敖天行,」一為風塵僕僕的俊白少年放下手中的劍和背後的包袱,疲累地坐在餐桌旁,對著對面一位正舉杯品酒的黑衣少年道,「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黑衣少年只顧低頭細抿杯中之酒,寵辱不驚,並不言語。

俊白少年微作尷尬地笑了笑,不太在意黑衣少年的傲慢無禮,也不生氣,畢竟是自己找上他人嘛!只回過頭去喊道:「小二,來壺好酒。」

不遠處傳來店小二的吆喝聲,「好嘞,客官稍等,酒馬上來。」

俊白少年雖面目俊朗、舉止從容,卻哪裡是曾經風雲一時的冷面劍客敖天行呢?他順便四處看了看客棧內的所有客人後又回過頭來,不想這邊遠小鎮上也會聚集這麼多江湖人士,或許又有什麼熱鬧看吧!看他們猙獰兇狠的目光全都彙集在黑衣少年和突然闖進來的自己身上,或許,這場熱鬧,他也算是一個角色吧!

其實剛進入客棧他就知曉,眾人一齊望向自己這個不速之客,個個面目兇神惡煞。他猶豫了,但還是走了進去,目標鎖定在獨自一人的黑衣少年身上。行上前去,與其搭話並主動坐下,好似許久未見的朋友。雖然受到冷落,但無所謂,這樣也許會更好。更加證實自己再進客棧時靈機一動的想法,如此時機,不容錯過。面對當前形式,他沒有再說什麼,拿起桌上一隻酒杯,並端起一壺酒為自己斟滿一杯,緩緩送入嘴邊,如對坐的黑衣少年般細細品嘗。

黑衣少年對此仍是毫不動容,微閉雙目,品酒如初。也不在意對面那位自己並不熟識甚至從未見過的自稱「敖天行」的白衣少年與己同桌共飲,攪擾他品酒的雅趣。

「嗯,上品女兒紅,好酒。」俊白少年品過酒後由衷地讚歎道。

店小二正好送酒趕來,將一壺酒放於桌上,卻並不立即離開。

「客觀果真識貨,本店的女兒紅,可是窖藏幾十年的陳品好酒。」店小二是一臉的興奮,越說越來勁,「在這恒揚鎮上,可是找不出第二家啦!」

「好,不知店裡可有紹興古酒?」

「呀,不好意思,本店專售女兒紅,客觀若想喝紹興古酒,不妨到這條街最東頭的水香客棧。」店小二似乎沒了方才的興致,轉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白衣少年將送入嘴邊的又一杯酒放了下去,搖頭笑了笑,不再多言。他何嘗不知這家客棧專售女兒紅呢?客棧門口的紅字招牌上可是寫得清清楚楚,進入客棧前他就知道,只是不喜店小二在此吹噓嘮叨。真正好的東西,不是吹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不過這店小二竟在自家店給客人推薦其他同行,就某方面而言,果真有些不稱職。在其位,謀其職。在生活或事業上,為人世間盡點自己的微薄之力,便是最好不過的職業精神啦!他甚至聯想到了自己,現在或將來幹點什麼才是有意義的呢?

「你不是敖天行,」對坐黑衣少年輕輕放下酒杯,突然道,「冷面劍客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白衣少年聞言笑了,「你可認識這把劍?」他舉起放於桌上的劍並不忘記解釋道,「天行劍,跟隨冷面劍客多年的佩身寶劍?」

黑衣少年抬頭看了看白衣少年舉起的劍,搖了搖頭,「劍不錯,但人不對,死劍活人,也未嘗就能說明什麼?」

「那我是誰?」

「局外人,一個不該插手此事的人,你可以走了。」黑衣少年提壺為自己倒滿一杯酒後,伸手逐客。

俊白少年並不奇怪黑衣少年為何這般言語,轉過頭去向四周掃視一遍,最後目光又回到黑衣少年淡定從容的面孔上。

「因為他們?」

「這事與你無關?」黑衣少年舉杯仰頭一飲而盡。

「不,既然在下碰上,就與在下有關。」

聽聞俊白少年之言,黑衣男子舉杯空中微微頓了一下,然後隨手一揮,空杯飛了出去,擊向了鄰座一名正舉杯飲酒的華山弟子。

或許是酒太過香醇,華山弟子正細細品賞,並不曾察覺危險臨近,也就未作出任何反應,結果穩穩受了一擊,鮮血頓時由頭部緩緩溢出。

在撞擊聲傳出的一瞬,不但受傷的華山弟子,客棧內除俊白少年及黑衣少年外,所有人都立起身來,面露悲憤之色。

他們紛紛取出藏於桌下的兵器,朝黑白二少年圍逼過來。

黑衣少年冷笑一聲,也不在意,既然激怒成功,那麼放手大幹一場便是,省得他們在此礙眼。他想,欲成大事,就必先剷除一些障礙。

俊白少年也很沉穩,一口飲盡杯中之酒,捏杯在手,並不動容。

眾人漸漸逼近,出來送菜的店小二見了這種陣勢,哪敢多言,只嚇得往回縮去。

「楊琛,隨我等回去,面見盟主,將事情陳述清楚。」杯酒被砸中受傷的華山弟子道。

楊琛,錦氣山莊新任莊主,所指自是黑衣少年。而盟主,除了當今武林盟主封坤又有何人?

被呼作楊琛的黑衣少年似乎並未聽見華山弟子的話語,只抬頭望向對面的俊白少年,對坐許久,第一次正眼看他,卻不曾想這個自稱「敖天行」的少年竟如此俊朗清秀,卻似個嬌滴滴的姑娘。但其膽大坦率,也不失一些英俠豪氣。

「你知道了吧,你不該找上我?」

「不,我找對了。」只見俊白少年舉杯之手微一晃動,空杯又擊向了受傷的華山弟子,所擊部位與其受傷之處相差無幾。

此次襲擊,華山弟子顯然知曉,就算酒杯來速過快抵擋不開,他也可從容躲過。但他不閃不避,又受下一擊。或許,他是想留下二人先行動手冒犯的憑證吧!

「兄台,不好意思,初次相見,萍水相逢,竟讓你踏上這趟混水。」

俊白少年聞言又是一笑,「楊兄多慮了,這是在下自願加入的,與楊兄無關。」

穩坐的二人同時起身,佩劍已然都提在手中。

「你想與整個武林為敵?」楊琛目光緊緊盯著俊白少年。

「敖某對此從不畏懼,十年前都能,現在又何嘗不可呢?」

楊琛笑了,不在同俊白少年辯論他的身份真假,轉而對威逼而來的眾人道:「來吧,想抓我就一起上!」

眾人聞言一同撲上,刀劍槍棍蓋擊而來。

佩劍一出,楊琛及俊白少年同時舞劍反擊。

俊白少年人雖清秀,但劍法乾淨俐落,穩准兼備。他似乎並不想傷人,只挺劍破退圍攻威逼之人,劍光揮灑,防範全身,並不主動出擊。

楊琛面孔看似兇惡,實則人心不一。方才的氣勢,似是欲將所有人都殺光,而真正動起手來,卻如俊白少年般守而不攻。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眼前這些仗勢欺人的狗腿子雖然可恨,但並不是他的仇人,還罪不至死。十年前,父親及兄長在顏府大門前慘遭人毒手。當時尚處年幼的他心中是多麼的憎恨,發誓日後必為父兄報仇,振大錦氣山莊之名。如今,顏府雖然已不復存在,但顏恒還有後嗣。父兄之死與顏府定然脫不了干係,他勢必前去質問清楚,查明真凶,手刃仇人,以報父兄慘死之血海深仇。

思及此,他的心又如同刀絞般難受,但同樣有一種永遠不被打倒的堅定,因為親情、信念與誓言。

前來此地圍剿的八大門派弟子人多勢眾,不便與他們多做糾纏,及早離去,直逼顏府舊址才是正途。封坤,他遲早是會去見的,不過不是現在,他非常想知道,德高望重的封盟主為何要極力袒護顏府內所有的邪惡小人。

敖天行,十年前曾風雲一時的敖天行,當初也有自己這樣一番經歷吧!時隔十年,此情此境,是如此的相似。對,莫非眼前這個初次謀面並不知底細的俊白少年,便如同當初的星偉(顏恒的義子,十年前在敖天行去顏府途中,遭遇阻殺時,曾與他並肩作戰,但後來出賣了他),存著欲加害自己之意。

楊琛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纏鬥的俊白少年,或許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但他明白,這個不速之客自行闖入此種是非,定有他不被人所知的某種意圖。只是不知那種意圖是否於己有關,但就算無關也決不會對己有利。所以,他想先試探一番,隨後儘快甩掉這不明來歷的俊白少年才好。

但八大門派弟子眾多,攻勢兇猛,完全不覺得被自己所圍困的人對他們手下留情。看來今日之事難以善終,楊琛劍勢一轉,挺劍刺傷一人。劍光揮灑,迫得眾人無法近身。

俊白少年見楊琛攻勢陡然變狠,他這麼快就沒有耐心了。不過自己也沒興趣再同這幫人糾纏,既然自己已將「敖天行」三個字傳入眾人耳朵,那麼自己的目標已經達到,只能看日後反響如何了。

「兄台,快走!」但聞楊琛大喊一聲,佩劍狂舞,一道淩厲的劍光灑出,擊傷幾人後,迫退眾人讓開一條出路,遂迅速騰身奪窗而出。

俊白少年踢飛一人後,縱身而上,緊隨楊琛身後躍窗逃出客棧。

兩人來到街道上,毫不停留,向東疾奔而去。

後面很快有人追來,楊琛當機立斷,不能重蹈十年前敖天行的覆轍(十年前,敖天行同星偉一同逃離安泰客棧後,急奔向郊外,但郊外有埋伏,又遭星偉所害,於是被擒拿),郊外不可去,欲隱身小鎮之中,明日再作打算。

他們慌忙奔逃,見了能容身之所便沖將進去,投入的卻是水香客棧,店小二介紹恒揚鎮上最東頭那家有紹興酒喝的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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