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大漠硝煙 第四章節 西夏王宮（3）

「皇后博學，的確如此，在大宋鳳乃皇后的代表，而牡丹則是尊貴的皇族婦人才能佩戴，而此繡品，同時包含了鳳凰與牡丹，那代表也只有皇后才配擁有，就請皇后笑納吧。」幾句話，把野力皇后說的心花怒放。

「既然這繡品是送給我的，豈可轉送他人？」皇太后聽了她們的對話，突然拍案怒道。

「母親，人家只是說送全國尊重的婦人，既然母親不喜歡，送給我不好嗎？難道除了我還有人配用嗎？」野力皇后故意用了個配字，仿佛在暗示自己皇后的尊貴。

「細看之下，我又感覺不錯。現在我決定收下來了。」皇太后不容她多口，示意僕人把那繡品收了上來。

「……」野力皇后低眉不語，臉色緋紅，顯然有些怒氣。

「皇后，我這裡還有一副百蝶之魁，雖然不及上副寓意好，但是卻也是難得的精妙好繡。」如霜趕緊送上另一副繡品。不過言下之意，這幅可不如上一副來的彰顯身份和地位。

「收下吧！」皇后淡淡道。

「不知你還有什麼好東西要送給我們皇妃呀？」太后的意的掃了眼皇后後問道。

「我這有一副——花開富貴。正好可以襯托貴妃身份，上面繡著蘭花，更加高雅富貴之意。」

「剛剛沒有聽你提起那百蝶之魁有什麼用意呀？」

「百蝶之魁乃是蝴蝶中的佼佼者，美女如蝶。既然是皇后，自然是蝶中之魁。」

「哼……」太后不滿的一哼，她見皇妃的禮物沒有皇后的好，心中不快，又見皇后面有得色，頓時說道：「最近身體不適，幸而皇妃多多侍奉，我也沒有什麼好賜給你的。這幅鳳穿牡丹就賞你吧！我也累了，要回去安息了。」說畢既然起身走了，留下一臉喜色的衛慕皇妃，和一臉怒色的野力皇后。

「哈哈哈……公孫大人想的周到，南朝絲綢錦緞果然不錯。來喝酒……」李元昊的笑聲打破了因為太后離去的尷尬氣氛。

「多謝大王。」公孫策也舉杯。其實他心中一直不明白如霜為何要如此做。

這女人總是出人意料的給人留下很多謎團，正如這忽明忽暗的西夏王一般。

「包拯，你說如霜姑娘今天此舉是何用意？」公孫策剛回到住處就拉著包拯詢問。

「你在大殿上，不也利用了衛慕大人的專橫？」包拯眼神閃動。

「我那是為了離間衛慕家族與李元昊的關係……她那……」說到這裡公孫策幡然醒悟：「你是說她……也運用離間之計策，在挑撥野力家族與衛慕家族不和？」

「雖然不知道如霜的真實身份，但是她目前為止，都在幫著我們。」包拯仍舊一貫的平靜。

「就是不知道她用意到底在哪裡，此次雖然說是和談，可是我們並沒有準備和談金，其實也是皇帝的緩兵之計，好要龐統及時籌集出糧草，傷病得以休養生息，鞏固邊防。」

「那幾乎就等於要我們來送死。」展昭倚著門突然道。

「也可以這麼說，到是我牽連了你們。」公孫策低首道。

「說什麼呢？公孫大哥？腳長在自己身上，誰也不是給拉著來的。」展昭笑了笑，這個時候只有他還笑的如此燦爛：「我們是兄弟，你可別忘記。」

「一時還未必到那麼糟糕的地步，至少從今天晚宴上情況來說，李元昊好像未必要立刻主戰。我想西夏也遇到了難題，一時可能未必要戰。」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如霜姑娘的態度不明，我們只能在這裡坐以待斃？」公孫策皺眉。

「那你去問她呀！」一旁很久都沒有插上嘴的小蠻突然喊道：「你直接問多省事。」

「怎麼是我去？」公孫策問。

「我還小不合適。」展昭一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別看我。」包拯微微一笑：「我長的沒有你帥。」

「你們……」

「這種事情當然是公孫大哥去最合適，不過說到如霜姑娘，我到想起件事情。」展昭一邊調笑，一邊道：「不知道你們注意沒有，那阿弩……」

「小色鬼，就知道看人家小姑娘。」公孫策也借著機會放鬆自己。

「哎呀，別給我搗亂，你可以說我沒有你帥，但是我可不是小色鬼。」展昭斜了公孫策一眼。

「小色鬼，我就叫你小色鬼，你說你幹嘛總在意人家小姑娘？」

「她……還記得今天晚宴上的食物嗎？每人都是整條的羊腿，或者很大塊的肉。」

「那和阿弩有什麼關係？西夏這一帶都是這個生活習俗，用手來抓，用刀來削肉。別給自己色找藉口。」

「不是，你別總打岔呀，公孫大哥。我是想說，阿弩用刀削羊肉的手法好熟練，如霜姑娘今晚的進餐的肉都是阿弩在削的。」

「展昭你觀察的還真仔細，如果讀書也這麼認真就好了。美色當前，唉……小色鬼……」公孫策搖頭。

「唉……都說不許叫我小色鬼了……」

「我偏叫……」說完公孫策居然跑了出去，留展昭在房內給包拯和小蠻調笑。

「呃……咳……」公孫策在如霜門前徘徊了一下，還是決定硬著頭皮問個清楚，他先清了清嗓子，抬手準備敲門。

門卻從裡面打開了：「公孫大人，裡面請吧！」阿弩用似笑非笑的眼神，調皮的看著公孫策。

公孫策突然心底有絲異樣的感覺，他只能忽視阿弩的目光舉步進門。房間內，金鼎香爐裡嫋嫋飄散出幾縷帶著淡淡香氣的迷霧。

如霜姑娘就在幾案前端坐著，似乎她早已猜到公孫策會來。

「公孫大人請坐。」

阿弩端上茶具後，乖巧的退出房間，並關好房門守在外面。

「我……其實我……」公孫策落座後，竟然一時不知要從何問起。很多話纏繞心頭卻不知從何說起。

「公孫大人是否想問我究竟何人？來自何方？目的到底是什麼？」柔軟輕音，仿佛來自天邊。但話語的分量卻重擊了他。

「那姑娘是否可以回答？」公孫策深吸了一口氣，正視如霜。

「不能。」平靜的話語，沒有絲毫猶豫。

「不能？」公孫策詫異道。

「如果你一定要一個答案，我還是那句話：我如霜先是大宋子民，才是商隊的領隊。」如霜歎了口氣，依舊保持直視公孫策，仿佛想闞入他心裡。

「……」在這種逼視下，公孫策感到一絲壓抑。他保持沉默，縱有千言萬語的分辨，此刻卻全無用處。

「公孫大人，你為何明明知道陛下是用緩兵之計，卻仍然要前來送死？」

「姑娘也看出這是緩兵之計？」公孫策一愣，繼而他面色沉重道：「連姑娘都知道，想那李元昊也一定明白，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還故弄玄虛的開什麼晚宴。」

「西夏退兵原因有二：第一，是龐統派人偷襲得逞，使得他們損兵折將不少，更加一把火燒掉他們所有的糧草。第二，就是他們內部部落之間的矛盾有些尖銳，他也需要時間來整頓內部。」如霜分解道。

公孫策心下狐疑問道：「姑娘是早就知道還是今天才知道的？」

如霜輕笑：「公孫大人果然聰明，我早就知道些，今日就更加確信。所以晚宴上見公孫大人用言辭，離間衛慕大人和李元昊之間關係時，小女也自作主張的分配了絲綢錦緞。」

公孫策眼珠微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如霜姑娘好手段，後宮爭寵的紛爭有時候比戰場廝殺更加厲害，公孫策佩服。」

「公孫大人真的是佩服？而不是嫌棄我惡毒？」這一句雖然輕描淡寫但是卻還是滲出了淡淡的哀愁……讓人不忍傷害。

「如霜姑娘多才多藝，聰慧過人，公孫策是真心佩服。」公孫策心內苦笑，如此優秀的女子，為何還有憂愁？既然情況兇險，又何苦捲入這是非之中呢？但無論她是敵是友，都是值得人佩服的。

當公孫策心內百轉千回的時候，如霜突然出聲道：「我不敢要求公孫大人信任，但是請記住，我生是大宋子民，就算是死也心向著大宋。絕不會作出威脅大宋的事情。」

「我……我相信你。」公孫策也不知道為何出口就道出了這個承諾，在現如今的狀況下，自己本不該輕易相信誰的、

「真的？」如霜的眼中出現了期盼的神采，那眼神中即有小心翼翼的期翼，又有些不相信，不敢確定的慌張。

「嗯……在下所言無虛。」公孫策還是沒能拒絕她。

「撲哧……」如霜突然一掃憂鬱神色，笑了出來。「其實，我是個騙子。也許你現在就已經上當了呢？」如霜突然語調一轉，語音俏皮。

「啊？」公孫策一愣。單目光接觸到她那一瞬間，又釋然了。

「呵……難道不是麼？」她笑的如同明豔的梨花，在指頭亂顫、

「哈哈……」公孫策也不禁莞爾，在這個四面危機的時刻，難得輕鬆片刻。能笑，有時候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