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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哥?公孫大哥?小蠻姑娘?你們還好吧?」隱隱傳來展昭的聲音。
「我們在這……」包拯的外衣下漏出了他和小蠻的頭。
「公孫大哥呢?」展昭拍拍身上的塵土驚問。
「風沙來的時候他就在我身邊呀!」包拯趕緊起身四下尋找。
「公孫大哥……」
「公孫策……你在哪裡?」
「公孫大哥……」
「侍郎大人……」
越來越多的喊聲響起。
「咳……咳……」一隻手從沙堆中伸出;微弱的聲音響起:「我……我在這……」
「公孫大哥?」展昭一躍而過,一把拉起了沙堆中的公孫策。
「你還好吧?」包拯關心道。
「還……還算好吧……」公孫策開始喘息道。
「你看你的臉……」展昭突然直指公孫策的臉龐笑道。
這一笑引得包拯小蠻皆笑起來。
「我的臉?」公孫策一摸臉,才發現臉上都是沙土。他趕緊搽拭,一抬頭竟然也大笑起來:「你……你們……你們以為自己好呀?」
「哎呀……」小蠻想起自己必定也好不到哪裡,趕緊也修飾起來。
「還是你好,不必在意。」公孫策斜了包拯一眼。
「哈哈……」展昭居然大笑起來。
「回稟公孫大人、包大人,人員都安在,商隊也一切平安,只是……」來者面露難色,神情極其古怪。
「只是什麼?」
「只是駱駝上的水袋皆以破損。」此語比适才的風暴更加要人震撼。
「你說什麼?」公孫策瞪大了雙眼。
「回公孫大人,我們已經沒有水喝了。」
公孫策身體搖了搖幾乎支撐不住。包拯、展昭、小蠻也都一時無法在震驚中恢復過來。
「那雲家商隊的水……」包拯首先恢復理智。
「回包大人,雲家商隊沒有任何損失。」
「既然雲家商隊的水袋沒有破損,為何我們的水袋如此不結實?」包拯沉思。
「水袋都一樣的,只是,只是我們的水袋給人家用尖刀刺破。」
「何人會……」包拯皺眉,突然道:「那被救的商人呢?」
「對,那幫商人呢?」展昭四下搜索。
「已經無影無蹤了。」
「原來是他們……」公孫策那遙遙欲墜的身軀,再也禁不住任何打擊的向後歪倒。
「公孫大人?」
「公孫策?」
「公孫大哥……」
「公孫……」
臨時搭建的帳篷中,公孫策面色緋紅,額頭不斷的湧出汗水。
「不是……不是這樣的……」公孫策高燒之下,竟然胡言亂語起來:「不叫胡馬過陰山……」
「公孫大哥……你說什麼?」
「議和……不能再起紛爭了……不能……不能……」公孫策依舊喃喃自語。
「包大哥,公孫大哥怎麼樣了?」展昭焦急的在帳內來回渡步。
「發燒,水土不服,而且內在淤積憂思過重,一直沒有發洩出來。雖然不是大病,但是以上種種加起來,以他的身體著實兇險。」包拯歎氣:「唉……小風箏這一去,憂緒原本就沒有抒發,再加上憂國憂民的,這病並不容易。」
「那有什麼辦法呀!總要想想辦法吧?」小蠻急道。
「關鍵是先要他退燒,可是現在我們連水都沒有,更別說冰了。」包拯面色凝重。
「那也不能……也不能看著公孫大哥……」展昭情急之下一拳捶在帳內茶几上。
「唉……」
「各位緣何歎息呀?不知如霜可幫得上忙嗎?」這一聲如春風拂面果然及時,此時聽在耳中,要有眾人在溺水抓住稻草之感。
「公孫大哥正在發燒,不知道如霜姑娘有什麼辦法?」展昭緊張並期盼的看著如霜。
「請容我先給公孫大人請脈。」說完就走到氈床前,伸手去號公孫策的脈。
手才碰觸公孫策的脈搏,卻被公孫策反握住:「小風箏……別走……」
「啊?你……」阿駑一驚仿佛要衝上去拉開公孫策的手。
只見如霜輕輕揮了揮手示意阿駑不要動,她的手雖然帶著手套,但是畢竟給位青年男子握著。雖然隔著面紗,也能想像她的臉是紅的。
如霜雖然阻止了阿駑,她自己伸出左手來輕輕扮開公孫策的手。
手中一失去重心,公孫策就開始亂喊起來:「小風箏……別走……小風箏……別走……」雙手在空中亂抓。
如霜見狀無奈,趕緊隨意的塞了個手帕在他掌中由他握著。說來也怪,公孫策一抓住手帕卻也不在亂抓起來喃喃道:「別夢依依到謝家,小廊回合曲闌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落花不解庭前舞,莫教牽絆帝王家。你太累了,該好好休息。」如霜輕歎道。
不知怎地公孫策聽了這話果然安靜了下來。如霜伸出兩指搭上了脈搏。
一旁的展昭悄悄的拉了拉包拯的衣袖問:「公孫大哥發燒中居然還能背詩,他說的都是什麼意思?」
包拯歎道:「這是與情人別後的寄懷詩。詩的首句寫夢中重聚,難舍難離;二句寫依舊當年環境,往日歡情;三句寫明月有情,伊人無義;四句寫落花有恨,慰藉無人。前二句是表明自己思念之深;後兩句是埋怨伊人無情,魚沉雁杳。以明月有情,寄希望于對方,含蓄深厚,曲折委婉,情真意真。看來小風箏的逝去,對他打擊真的很大。唉……」
他們在那裡小聲嘀咕,並不影響如霜的診脈。
一盞茶的功夫:「阿駑,去取我的碧玉枕來。」
「什麼?那可是至寶呀,給他,小姐用什麼?」阿駑極其不情願。
「性命攸關,你不要多言。」雖然依舊柔媚的聲音,卻不怒自威。
「好吧……」
「是傳說中的玄冰寶玉做的?」包拯驚問,因為這個玄冰寶玉是貢品,只有大內皇宮才有,帝王用來驅除寒熱的聖品。如果是這個,那麼如霜的身份就很可疑了。
「不是,是炎冰寶玉。」如霜淡然道。
「炎冰寶玉?」包拯陷入沉思。
公孫策枕在這碧綠中略帶血色的寶玉枕頭上果然睡的安穩了些。
「管它什麼寶玉,包大哥你看,公孫大哥果然好些。」
「藥品我那裡還有些備用的,一會要阿駑送過來些。」如霜說畢轉身離去。
「如霜姑娘請慢走。」包拯道。
「不知包大人有何賜教?」
「商隊的……商隊的……」包拯有點為難的樣子。
「包大人,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水。」如霜冷冷的說道。
「……」包拯頓時無語。
「誰要你們當時不聽勸阻?早說了如果出事……」阿駑的後半句話,在如霜那能穿透一切的冰冷目光中咽了回去。
「包大人,水雖然不多,但是如霜定會分些出來的。」說畢竟自離去,留眾人在原地猜想。
炎冰寶玉果然好用,第二日公孫策的溫度已經開始下降。神志也清醒了起來:「包拯……」他微弱的喊,他以為他的聲音很大,其實聲若蚊蠅。
「我在,你感覺如何?」包拯徹夜未眠守候在氈床前,雙眼佈滿了紅血絲。
「隊伍不能停……不要因為我……停……」公孫策吃力的說。
「你別想太多,先養好身體。」
公孫策未等包拯說完就微微搖頭:「別管我……沒有了水……大家都會死在這裡的,走……我們不能半途而廢……繼續前進……」他伸出那修長纖細手指顫抖的抓住包拯的衣袖。
「商隊的水已經分給我們一些,你不必多想。」包拯安慰道。
「走……包拯走……若然我死在這裡……你……」
「我不會要你死的,公孫大哥。」展昭本來在帳外守候,聽見裡面說話,也跑了進來。
「公孫策,你可算醒了,急死我。」小蠻給聲音吵醒也加入。
「包拯,一切……以國事……為重。」公孫策氣若遊絲。
「……」包拯不語。
「吃了我們那麼好的藥,想死也未必容易。」阿駑不知何時已經步入帳中。
「又多嘴。」如霜姑娘也隨後進帳,她走到氈床前看了看公孫策的氣色:「公孫大人已無大礙。」
「走……啟程……不必顧慮我……」公孫策堅持。
「不行,再休息一天。」包拯終於開口了。
「包……拯……」公孫策躺在床上痛苦的搖頭。
「公孫大人此刻要走也未必行得通。」如霜平靜的插言。
公孫策睜大了眼睛,不解的看著她。
「理由很簡單,第一,我們的水已經不多。而此刻為辰時,太陽高照,若現在出去必定耗費體力和水。第二,經過那風暴,眾人皆以疲憊,此時正好整頓。第三,就算公孫大人不愛惜身體,也請看在身邊人徹夜不眠照顧的份上,給他們時間休息吧!」
「我……」公孫策望向包拯、展昭那疲憊的臉龐,他實在無話好說。也沒有體力再說。更何況心下也明白如霜所言合情合理。所以他不在搭話,靜靜的躺著。
「包大人,我看我們未時開始準備出發,夜行晝息。你看如何?」如霜看向包拯。
包拯接過藥瓶:「如此可以避免正午毒日,節省些體力和水,如此很好,如霜姑娘想的周全。」
「阿駑……」見包拯認可後,如霜又低聲呼喚。
「是,小姐。」阿駑立刻送上一精緻小瓶。
「這是公孫大人的藥,和昨夜一樣每隔一個時辰合水服用一丸。」如霜接過阿駑手中藥瓶遞給包拯。
「多謝。」包拯接過藥瓶。
如霜微微點頭,離去。
她的行為舉止還是那麼神秘,留給這帳內一團迷霧,久久不能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