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大漠硝煙 第四章節 西夏王宮（2）

「各位，不要喝寡酒。喝酒也需要找些由頭才能盡興，眼前的大宋使者公孫策，是代表大宋來議和的。各位說說本王該不該同意議和呀？」李元昊竟然突然在席間提出議和之事。

「哈哈……那要看什麼條件議和了……」一名首領說道：「如果議和條件豐厚，大王還可以考慮。」

「聽說宋遼的議和金是2000兩黃金呢！我們西夏絕對不能少於這個數。」

「對，咱們不能比大遼要的少。」

「不能議和……」突然大殿外一人爆出驚天言語，眾人都望向此人。

一虎背熊腰，一臉橫肉，體格健壯，每一塊肌肉都表明他身經百戰的滄桑。

「不知國舅大人有何高見？」李元昊挑眉問道。

「大宋暗弱，根本就是唾手可得，何必卑躬屈膝的和他們議和？有損我西夏國威。」來人居然是西夏大名鼎鼎的衛慕作榮，也是李元昊的親舅舅，皇太后的親哥哥，更加是衛慕皇妃的爹……所謂位高權重。

「我西夏如今國富民強，區區宋朝，何用放在眼裡？」衛慕作榮根本就未把大宋的使臣放在眼裡。

「國富民強？」公孫策嘴角微微上掛：「那麼不知此次南下，為何突然撤兵呀？」

「我們首戰告捷，還俘虜了你們兩員大將，難道不比你們大宋強嗎？」衛慕作榮睜圓眼睛怒視公孫策，心道你這小白臉，居然敢頂撞我？

「哈哈……」公孫策仰天大笑。

「你笑什麼？」

「我笑你無知，此次攻宋，雖然說你們起初的詭計得逞，但是我大宋皇帝，已經調派中州王龐統來接管西部兵權。昔日的飛星將軍，不知衛慕大人可曾耳聞？這次出其不意的奇襲就是龐統派人做的，不知道西夏如此‘富有’，可有維持大軍繼續攻打大宋的糧草呀？」

「糧草？我幹嘛要和你說這麼多？我說要打就是要打，你們那花花江山早晚都要歸我們所有。」衛慕作榮上前作勢威迫公孫策。

下麵展昭悄悄問包拯：「進來這個人是誰呀？」

「西夏王叫他國舅，他應該就是皇太后的哥哥，皇妃的爹，衛慕族長——衛慕作榮。」

「哦……」

而另一邊，公孫策顯然抓住了他言語中的漏洞開始反駁道：「你說要打就是要打？還你們？」公孫策鳳目微挑，橫了李元昊一眼繼續說道：「不知你們指的都是誰？」

「你……」衛慕作榮自知失言，雖然西夏的大權幾乎都掌握在他們衛慕家族，但是畢竟西夏王是李元昊。

「西夏果然不同于大宋，我大宋是天子為尊，臣子為僕。昔日看來並無不妥，但今日一見，才知道西夏竟然開明，君臣同體，難怪可以自詡國富民強。公孫策佩服……」

「你……」衛慕作榮氣的肝膽皆裂，自己縱橫半生，在西夏從來沒有人和他說個不字，現在大權在握，更加是溜鬚拍馬的人無數，今日公孫策公然挑釁，他豈能容忍。

只聽‘嘩啦……’一聲響，一柄彎刀已然出鞘，直奔公孫策而來。

「劈啪……啪……」一陣暴雨般的刀劍相撞擊的聲音想起，展昭攔在公孫策身前與衛慕作榮交上了手。

眾人正緊張的看像相鬥的兩人，但聽「嘭……」的一聲。二人的刀劍同時劈毀了一茶几。而把茶几拋到他們中間的人也拔出腰刀攔在他們中間。

「你想做什麼？想幫漢人？」衛慕作榮粗氣連連。

「衛慕大人，來者是客。即便兩國交鋒還不斬來使。你何必和一介書生較勁？」此人便是野力將軍。

李元昊見衛慕作榮簡直把他自己當成了大王一樣耀武揚威，氣得暗中握緊拳頭。不過他是位很有理智的大王，現在當然不會公開和衛慕作榮撕破臉，不然就等於是和整個衛慕族人鬧翻。所以一聽見野力將軍站出來調停，立刻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道：「野力將軍說的對，我西夏此次南征，國力消耗甚巨。這次大宋皇帝慷慨大度，肯派遣文書使過來和我們談同盟的事情，真是值得同國上下歡欣的大好事。各位一起舉杯與大宋使臣共飲。」說畢，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大王，我絕不贊同議和之事。」衛慕作榮根本就不買帳。

「國舅，今日是本王的宴會，難道你希望本王用血來款待各位部族首領？」李元昊睨視道。

「哼……用血也不錯，正好可以為平南祭旗。」衛慕作榮冷哼，他根本就沒有將李元昊放在眼裡。

「衛慕大人，大王已經講的很清楚了。不管議和還是不議和，今天是大王的宴會，豈能容你放肆？」看到大王不悅的眼神後，野力將軍挺身站出。

「我如何放肆？要是沒有我們衛慕家族，他如何能坐穩大王？現在王位坐上了，就可以不理我們了嗎？」衛慕作榮居然公開叫囂道。

「你敢以下犯上？大王是上天所賜，你詆毀大王不怕招受天譴？衛慕部族雖然戰功顯赫，但是我野力族人也不是好惹的。你是國舅，我也是。不服我們可以出去較量較量。」

「較量就較量，誰怕誰？」

「鬧夠了沒有？我與大王還在呢！」皇太后終於說話了。

看到這已經貴為國母的妹妹發話，衛慕作榮也不好再大多說什麼。野力將軍也一旁不再出聲。

「大王，為了區區一個漢人，何必壞了各個部族之間的和氣？」衛慕皇太后回視西夏王道。

「那依母后的意思是？」李元昊面無表情的回問。

「衛慕大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衛慕皇太后冷冷的說。

「本王也說過，今日是本王的酒宴，一切政務等明日大殿議事。」李元昊並沒有正面回答皇太后，另皇太后有一絲不悅。不過她自持身份並沒有立即發作，而一旁的衛慕大人卻不怎麼會察言觀色：「哈哈哈……遲一日，早一日還不都是死？哈哈哈哈……」

「哼……」野力將軍一聲冷笑，並沒有接言。

下面各個小部族更加不敢搭話，兩大部族之爭，無論哪方都不是自己能招惹的。所以宴會場一時寂靜下來，頃刻間喘息可聞。

「怎麼都不說話了？吃呀……喝呀……」李元昊環視四周。

「嗯……小女有幾句話要講，不知道大王是否能恩准呢？」如霜此刻居然長身而起。

「哦？如霜姑娘有何話？不妨說來聽聽。」

「謝大王恩准，小女本來知道在今天這樣的場合是不適合小女說話的，只是聽衛慕大人說明日議和隊伍竭盡斬首，所以小女想還是把一些未完之事今日做完，以免日後不能瞑目。」

「本王也未說要斬你們商隊。」

「多謝大王開恩了。只是我要做的事情是和議和隊伍有關係。如果他們處死，在他們死之前，我也該把事情做好，好給他們一個交代。想我雲家商隊歷來以誠信著稱，做事情當有始有終。」

「那公孫策可交給你什麼樣的任務？」

「公孫大人曾在我商隊中購買一些絲綢錦緞，是要我商隊帶來送給尊貴的西夏皇太后、皇后、皇妃及各個顯著部族的家眷。既然我已經收了錢財，自當終人之事。」說完她伸手一招，身後阿弩立刻躬身上前遞上一個錦繡小布包。她打開布包，取出一塊絲綢，展開，說道各位請看：「這是大宋蘇州神針十三娘的絕世作品——鳳穿牡丹。」

眾人舉目望向那塊絲綢。

「哦……喔……」都驚呼，面露驚訝豔羨。讚歎之聲不絕於耳。

「公孫大哥……」展昭靠近公孫策的耳邊低聲問：「你什麼時候和她買了這個？」

「我從來就沒有買過，這幅鳳穿牡丹繡法之多，顏色之靚麗是難得的精品，大內都未必能找到幾幅，我哪裡買的起。」公孫策低聲回答：「不知道她這樣舉動是何原因，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哼……雖然好，但為何稱之為絕世？如此珍貴，為什麼大宋不留著？等我西夏統一天下，這東西即唾手可得。」皇太后一臉冷笑，她雖然不願去和兒子正面相交，但是眼前這個漢人女子她可不放在眼裡。

「這鳳穿牡丹先後用過一十二種精妙針法，歷時三年才完成此作品。完成後，十三娘因操勞過度竟然逝去。這難道還不算絕世？其中一項挖花盤秀更加是獨傳繡法，所以稱為絕世也不為過。別說大宋還在，即便給西夏南侵成功，也未必能找到一副這樣的蘇繡。」如霜依舊動聽的聲音中帶有冷意：「我也只是終人之事，既然皇太后不喜歡。我也不能破壞了生意人的規矩，我收了錢，絕沒有理由再把此物帶回大宋。阿弩，拿出去燒了。也就當我把貨品帶給了西夏。」

「且慢……」一旁久久未曾開口的皇后發話了：「你說這是送西夏的？」

「本來公孫大人是說要送給西夏最尊貴的婦人，小女子如霜斗膽猜想，必定是要送給皇太后。既然皇太后不喜歡，不知皇后可曾看上眼？」

「鳳穿牡丹，中有鳳，聽說在你們大宋，鳳凰是代表一國國母，燒毀豈不可惜？也不吉利。」野力皇后話中有話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