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大漠硝煙 第二章節 邊關月(1)

第二章節邊關月

天氣漸漸變暖，這通向邊關的大道上，人煙稀少。硝煙四起，百姓紛紛逃離。

即便即將入夏，暖風也不能融解這大戰後，天地間的蕭條。

議和的隊伍依然在緊密的趕路。

「你說西夏王是個什麼樣子？」馬車上傳出女子好奇的聲音。

「還不是都一個樣，難道他有三頭六臂？」不願意獨自騎馬而擠進馬車的展昭不屑的回答。

「又沒有問你！」小蠻不愧是小蠻，依舊刁蠻：「我是想問他和我們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比如習俗？性格？反正就是好奇嘛！」

「西夏李元昊是黨項族人，原為拓跋氏，李姓為唐所賜。據邊關記載中：李繼遷孫，李德明長子，生母衛慕氏。傳聞他身型魁梧，而且勤奮好學，手不釋卷，尤好法律和兵書。通漢、蕃語言，精繪畫，多才多藝。其父在位時，已經不斷對外出戰，擴大勢力。5年前以太子身份繼位，仍稱藩與宋，後來為表獨立，並以嚴酷手段徹底翦除守舊派。2年前自立為帝，脫離宋朝，國號「大夏」，亦稱西夏，定都興慶府。如今就是他率兵南下，想侵佔我大宋疆土。」公孫策耐心的解答。

「公孫大哥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展昭驚訝道。

「要去議和，怎麼能不知己知彼呢？」公孫策流露出那久違的自信笑容。

「還打仗，議什麼和？」小蠻不依不饒。

「這仗我們並沒有贏。」包拯皺眉。

「沒有贏？難道龐統這3年也平庸了？昔日的飛星將軍已成神話？」小蠻依舊不解。

「這到不是，只是龐統來的晚了些。」包拯面色沉重。

「對，這錯不在中州王龐統。」公孫策介面道：「都怪延州知州範雍，他三月時候輕易被李元昊的假意議和麻痹，致使延州防禦也鬆懈。所以到大軍圍攻我大宋延州時，竟無人能擋。後來，皇帝曾派遣大將劉平、石元孫奉命增援。當他們到了三川口時，遭到西夏軍隊偷襲，遇到西夏軍隊重重包圍。劉、石二人率軍與夏軍苦戰，西夏軍隊損失十分慘重。但是因為寡不敵眾，只好退守三川口附近的山坡。西夏又增援了大量軍隊。元昊多次寫信勸降劉平，但劉平寧死不屈。」

「後來呢？」

「後來皇帝重新啟用中州王龐統，等龐統到達延州的時。西夏軍隊早已猛攻宋軍駐守的山坡。由於宋軍人數太少，劉平、石元孫被俘。龐統也算機智，他調中將許德懷偷襲李元昊得手，西夏軍隊才被迫撤離宋朝境內，延州之圍才得以緩解。」

「那西夏也未必需要和我們和談呀？聽起來我們也沒有贏。」展昭向天翻了個白眼。

「不但沒有贏簡直就是輸，不過還好西夏暫時退兵。」公孫策面露憂色。

「未必不能和談，既然西夏退兵，就說明對方這次也損失不輕，既然退兵就表明他們國力有損。」包拯分析道。

「傳聞這西夏王李元昊，性格破為偏激，好大喜功。這次和談未必順利。」公孫策皺眉。

「不是說他身型魁梧，而且勤奮好學，手不釋卷，尤好法律和兵書。通漢、蕃語言，精繪畫，多才多藝？應該不昏庸呀？」展昭問。

「就是唯恐他太英明，這對我大宋不利。」

「唉……」包拯也跟著皺眉。

路途艱難，馬車中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反倒都恢復了平靜。

延州驛站內。

「公孫大人，戰事連連，小小驛站實在沒有更好的拿出來了，你就將就點吃？」驛站班頭垮著臉卻仍然諂媚的笑著。

「我不餓……拿給其他人吃吧！」公孫策皺眉看都不看那粗制的麥餅和兩碟絲毫沒有油星的小菜。

「公孫大哥，別餓壞了自己，雖然不夠好，但好歹也能填飽肚子。」展昭接過班頭手中的食盤。

「是是……展少俠說的極是，望公孫大人多多體諒。小人去關照下麵兄弟去了。」班頭看見公孫策擺手後趕緊溜了出去。

「這什麼……怎麼吃呀！」班頭剛剛出去，小蠻就端著食盤闖了進來。

「咳……」公孫策把頭一撇，深深吸了口氣又重重的歎息後，轉過身去。

「他怎麼了？」小蠻不解。

「沒事。公孫大哥太累了。」展昭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小蠻那桌上的食品。

「唉……就為這個呀！我也不愛吃，不過現在時局不穩，戰亂之中也只有將就些。」小蠻撇嘴。

「不是……」公孫策俊俏的臉龐結著凝重的寒霜。

「不是？」小蠻睜著大大的美目凝視他。

「……」公孫策沒有回答。

「公孫大哥你到底怎麼了？」展昭也追問道。

「他是在煩惱那些百姓。」包拯信步走了進來。

「百姓？」

「唉……我們飲食尚且如此，那些因戰亂被迫流離失所的百姓該如何自處？」公孫策陷入沉思中，俊朗的外表蒙上了一層憂色。

「可是我們一路上也不斷的救濟災民，現在我們也是一無所有了。」小蠻一攤手。

「靠我們是杯水車薪，如果真的要救助這裡的話，就只有請旨，請皇上派人從江南調糧食過來，賑災。」包拯也笑不出來。

「請旨？還用請旨嗎？戰火一起，硝煙彌漫下，大軍的糧草都成問題，更何況即便皇帝下旨，那糧草調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百姓了。唉……」公孫策的面色越加凝重。

「唉……」驛站內的各自歎息!

「你們就那麼不看好本王的管制？」隨著一聲爽朗中帶著豪氣，溫和又不失氣勢的聲音，一人大步走進驛站大廳。此人身著絳紫色戰袍，頭帶純金鑲玉冠，襯著那刀刻辦分明的五官，更添神采，腰上系著金絲蟠龍花紋的蟒帶，舉手投足都顯現出氣派不凡,與與生俱來的霸氣。

「龐統？」展昭驚訝道。

「是我，一別三載，各位可好呀？」玩世不恭的唇角上掛著。

「也還過得。」包拯一抬手。

「怎麼？吃不下？」龐統已經走近桌前。他信手撚起一塊粗糙的麥餅放進嘴裡：「還不錯，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吃。」

「不錯個屁呀！你？你那裡沒有吃的呀？幹嘛跑這裡來搶食物？」小蠻趕緊端走麥餅的食盤。

「怎麼還那麼小氣？本王的晚飯本王自然帶來了。」他完全不在乎小蠻的無理，舉手一招，立刻有人端著一大食盤上來，走近一看竟然也是一盤麥餅和兩碟同樣沒有油星的小菜。

「你也吃這個？」小蠻瞪眼道。

「不止是我，全軍營的士兵及沒有逃離的百姓都吃這個。」龐統正色道。

「好.」許久不發言的公孫策突然出聲：「我相信有你這樣的王爺，延州的百姓不會太苦。」說完他竟也撚起一塊麥餅放進口中。餅一入口，他略微皺眉，但是還是咽了下去。

龐統略為讚賞的笑了：「拿酒來!」

侍從立刻遞上一壇酒。

「士兵和百姓也有酒喝嗎？」小蠻譏諷的問。

「平日裡沒有，今日破例。」龐統在說這話的時候，眼光掃過公孫策，掃過展昭，定在包拯身上，然後緩緩開口道：「西出陽關無故人，難道不該喝一杯？」

「好，喝酒。」包拯竟然笑了笑。

眾人一同舉杯。

「噗!」這一聲同時出現兩個不同人的口中。

酒一入口，公孫策就一轉身噴了出去：「咳……咳……這什麼酒？好酸……」說畢用抬手不斷的擦拭嘴邊殘餘的酒滴。

而另一邊的小蠻就不客氣的把酒噴向對面的龐統。龐統仿佛事先預料到般，急身而退，手中的酒杯居然沒有半點潑撒。

「咳咳,你整我呀？」小蠻怒視龐統。

「我們喝的可是同一罎子裡的酒。」龐統一聳肩，一臉無辜。

「你？」小蠻一時語塞。

「小蠻別鬧了。不喜歡喝就別喝了，來吃這個。」包拯遞給她一塊麥餅：「這個還溫著。」

龐統微微一笑，又換了張椅子坐下言道：「此次出使，實在禍福難料。不過西夏此戰卻也沒有占到什麼便宜。」

「哦？此話怎講？」公孫策問。

「上一役中我派中將許德懷偷襲李元昊得手，才迫使他退兵。你們說他們現在缺什麼？」龐統微挑鳳眼，眼神似笑還諷，一場廝殺仿佛在他眼中是那麼的雲淡風輕。

「糧草。」包拯沉吟道。

同時公孫策的眼光也跳躍了起來，發出幽幽的光芒。

「可是我們的糧草也不足呀！」小蠻不解。

「我們是以全國而抵一隅，皇帝會很快調糧食來支援的。而西夏，地處偏遠，戈壁沙漠，想儘快籌集糧草總比我困難得多。」公孫策凝神道。

「哼!」握著酒杯的龐統聞言冷冷的哼了一聲，神情鄙夷與不削：「你以為這三年國庫充盈嗎？他即便想調也未必能一時調集，現在我軍還有8萬餘精銳，5萬傷殘老弱，加上流離百姓共15萬餘人，需糧食100萬石，朝廷最多湊齊50萬石。我算來還要7天才能到達。」

「……」公孫策不語了。

包拯也凝神沉思。

「喝酒!」龐統揚了揚手中的酒杯。

「……」包拯舉起酒杯示意，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稟告王爺有人求見。」酒剛剛入喉，龐安就大步闖了進來。

「何人求見？」

「說是蘇州雲家商隊，此來還帶有很多物品。」

「哦？蘇州雲家？就是那個？」龐統沉思。

「是，正是上次那個.」龐安好像想到這個不該提，突然閉口。

「雲老爺上次不是稱病，而我也正好奉旨來此未能相見嗎？現在突然又好了？」龐統眼光爍爍。

「不是雲老爺親自來，是位少女。」

「那麼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