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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籌見我,沒有那股居功的傲氣,對我這弱冠少年,甚是恭敬,也許高寒去信,所以做足了心理準備,我的心裡挺受用,也是相當客氣地待他。
只是,叫我詫異的是,他也不過二十來歲,十幾年的邊關,如何守得?我倒是開門見山地問了問。
原來,他五歲時,跟著他爹去了邊關,也算是從軍的軍齡了,我難得笑著,聽他認真地講著。
客叨一番後,言歸正題,提及戰爭,他那古銅色的臉,閃過異乎尋常的光彩,這些年只留守,沒有軍令,也不敢進攻,甚是憋屈,他沒有慷慨激昂,倒是淡定的說,一定得細細籌謀,到時殺他北蠻片甲不留,這個神情,我看著終歸是放下了擔憂的石頭,果然有儒將風範,不像我這樣的莽撞,甚合我意。
「公子,要不要知會一下朝廷」高籌又是淡淡說道,我的臉色刹那黑暗,這個被人遺忘的角落,誰說它不懂禮數,繆傳呀繆傳,老鼠鑽進了大象的鼻子。
須臾,我心裡悲憤一陣又一陣悲哀,臉色恍如北風刮過,待得青布衫從繁茂的枝頭落下時,高籌像是看見救命稻草般,開口便道「兄弟呀,咱家的公子,不會是有病吧,這個臉色忒……」
青布衫清淡撇來,嘴角勾上譏笑「她是心病,抽搐過後,便會正常!」聽聞此話,我才怒目回神,高籌是連連搖頭,他們兩人的目光已經遇在一起,又是點點頭,高籌轉而同情看來。
咳咳兩聲,我從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撇著青布衫,視線又是轉向外院,他這個小白臉,倒是固執,臉皮真厚,大搖大擺地坐下,喝著我杯子裡的茶水,對著高籌一番介紹身份,高籌放下防備,轉而眼巴巴地等著我答覆。
我的眼前,卻是煙雲拂過,浮現了迤邐的臥室,楚煜同我那嬌滴滴的堂姐,乾柴烈火,溫柔過後,赤裸著身子,抱在一起,格格冷笑地看著我的奏摺,堂姐不失時機,細聲呢喃,把我一陣貶低「你看看,還是娶我,才是妥當,那個野丫頭就是闖禍的胚子,打什麼戰呀,打她個頭!老公呀,你派些老弱病殘過去就成,到時候她還要管吃喝,管吃藥」隨後,兩人又是大笑一陣,我那堂姐作最後的總結「吃窮她,喝窮她」
我呸!「天高皇帝遠,老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管他個鳥皇帝」我重重罵道,打得石桌抖出了細縫,青布衫同高籌猶遭雷劈,懵了!
沉默良久,高籌方能抬頭,青布衫已經是支撐著腦袋,嘴角勤著一絲抽搐,怔怔地看來,我的臉色一紅,高籌深深呼吸,這才說道「公子息怒,只要敲起戰鼓,我方子民必然過來,估摸著五萬人馬,不成問題」
剛喝了口青布衫遞來的茶水,便就盡數噴出,促不提防的力道,使得我的鼻上,一陣發疼,不由摸了摸鼻子,這才潸然說道「好個南蠻,我愛死這個地方了!」
高籌用那紛亂的目光,直將我看成了瘋子似地,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滴在眉梢,我面不改色「那個,戰鼓在哪裡?如何行軍,糧草又該如何?」
青布衫撲哧輕笑,不緊不慢,卻是學著我道「我南蠻的子民,向來驍勇善戰,好鬥成性,遇上打戰,高興還來不及,糧食他們自會準備。」
嗚呼,多好的南蠻呀,我喜歡!高籌點點頭,眉頭又是一皺「公子,你騎過大象嗎?」
大象是什麼,我這輩子沒有見過,別說是騎過,可是等我親眼看見時,我是暈了一陣又一陣,如此龐然大物,我真是害怕,青布衫輕笑,一把提著我飛了上去,視線直視我那平平的胸口「你呀,一直用那個束縛著,不好。」
這個繞彎,我實在朦朧混亂,剛踩了大象背脊,又是重重地往下摔去,眼瞅著要丟人,要同大地親吻,眼看粗壯的象腿就要踩上我的腰身,青布衫又是一把拽著我,躍上象背。
我是順手,就是朝著他臉上打去,他一把反拽我的手,放在了心口上,面色仿若春風拂過「萱萱呀,我看你還是穿上了裙子,更好!」
眼前一陣煙霧嫋繞,他的臉似飄渺,我更是發暈,再抬頭,他定定地撇了一眼,便就移開視線,輕身躍到了另一頭大象背上,我立刻緊緊拽著象背上椅子扶手。
待得坐穩後,我斜眼瞥向青布衫,這個遠方親戚實在叫我頭疼!
青布衫卻是一副看悍婦的表情,見我依然黑著眼,嘴角勾上悠然,仿若風情萬種一朵野玫瑰在開綻「萱萱,別這麼看人,小心嫁不出去哦!」
嫁!他專門挑我的痛楚說,這個年齡的我,本該有媒婆來提親,本該待嫁閨房,可是來了此地,為了爭那口閒氣,擔當了爹爹的角色,並且是樂此不疲,莫不是日日清晨,咬牙纏繞抹胸,我也真忘了這個女兒家的身份。
經他提醒,不禁悲哀,心頭的月亮,亮了又是暗淡。
我沉默不語,他似乎很滿意,咽下口水,我冷淡地對著青布衫看去,他回應我的視線,眉宇一挑,等著我說話。
我順手摸摸白玉笛子,此物乃和尚師傅給的武器,笛子裡暗藏的短劍極其鋒利,削鐵如泥。
見他沒有不耐煩,依然等著,黑漆漆眼珠子,滴流轉動了一下,倒是顯出一種俏皮的樣貌,我有些恍惚,面無表情,淺淡淡說「哎呀表哥呀,要是有好人家,記得給我留意留意」
他訝然,俊臉一白,嘴角抽了「你個野丫頭,誰娶你,誰倒楣」我平淡無奇地順應著他的話說了一句,他倒是來了一股邪火,扭過臉,飄下了大象背。
輕狂少年呀,就是血氣方剛,我也時常這樣,他同我歲數差不多,如此忽明忽暗的樣子,似乎合理,我的心裡,為他的行為,解釋了一番,他卻是一去無蹤跡。
我將發黴的戰鼓,同高寒兩個費力從地窖中搬出來,爹爹又是打發了人來詢問,我順口說了句,到了晚上,應該回來了吧!不然,睡哪呀!
我將戰鼓敲得震天響,驍勇善戰的南蠻男人,來了一波又一群地擠在我的府邸門口,爹爹又是打發人來說,讓我去找找,我也毫不在意,立馬忘到了九霄雲外,
當我騎在大象背上,威風凜凜地出征時,他依然沒有回來,這半年竟是彈指間揮揮過,幾日不見,他的臉也模糊了不少,不禁生出了一股釋然
總算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