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2 建城牆

那年,落魄的我,同爹爹,還有娘親的棺槨,戰戰兢兢地進入南蠻城,看著殘破雜草橫生的城牆,我的心涼透,無限悲哀。

破舊的街道,來來往往的都是身穿狐狸皮,黑狼皮,老虎皮,露著大腿汗毛的高壯漢子,我大開眼見,回去對著銅鏡看了半天,還好沒有長針眼。

他們看見身為女子,樣貌還算可以的我,眼睛都直了,所以我也就不去看了,一直往車廂躲呀躲,心裡頭又是把楚煜罵了一通。

我看看身邊的爹爹,嚇得臉色更是蒼白,我倒是激起了勇氣,壯膽走進官邸,那天下大雨,烏黑烏黑的,再說這裡尚黑,更是看著烏黑一片,我猜那陰曹地府也差不多就是這樣。

管家高寒蒼白著臉地走了出來,陰沉沉地叩拜「主子,你來了」

事後,我一直拿著這個笑埋怨他,好端端的幹嘛笑成那樣,怪嚇人的。高寒滿臉委屈,說是好不容易看見主子,自然是高興萬分,只是府裡冷清,一年到頭也難得說上話,所以表情有些僵硬。

沒顧上吃飯,沒顧上旅途勞累,我是急匆匆地趕去了帳房,我有多少錢,多少糧,多少人……既然來了,還得好好過,不是嗎?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我有很多錢,很多地,很多人,哪個天煞的,竟然謠傳這裡是個荒蠻之地?

高寒解釋,百年來沒有人來此收稅,我的先祖,禁止他們亂走,所以沒有命令,也不敢去冒然去皇城找主子。

我南蠻族的子民,大多是獵手,各種動物肉,皮毛就是他們的賦稅,這樣長期收著,堆在倉庫裡豈不是發黴?

還好,高寒不糊塗,將之賣給各國的商旅,換取的黃金,一分不差地推在我的地窖中,好個精明人,有的放矢,我大大誇獎一番,他是如釋重負,用著遇上明主的眼光,敬佩無限地看著我,拜了又拜。

好個糊塗的爹,好個更糊塗的爹的老爹,還有上面的幾代祖先呀,你們可曾想過,你們眼中的封地並非傳說的那樣,何必可憐兮兮地靠著溜鬚拍馬過日子。

皇族的窮親戚,也就是我祁家,莫不是遇上這個劫難,會不會也就一直那樣了?心裡頭,釋然不少。

也許,同楚煜的山盟海誓成了過眼雲煙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那個時候,他是青春年少,一心想要那個,我推說年紀小,怎麼也不答應,要真是從了他的話,也許我也沒有如此高興了。還好,還好!

高寒的祖上,受了我祁家祖先的莫大恩惠,所以高家一直矜矜業業地守著這份家當。

可見,做人還是要厚道些,指不准那一天,暗花明又一村,曙光之中見未來。

高寒苦著臉告訴我,先別激動,有件憂煩的事,別人都說南蠻可怕,其實還有個北蠻也可怕,就在我南蠻的北邊,那裡的人嗜血為樂,狼心狗肺,基本沒什麼人性。

北蠻一直看我南蠻不順眼,早就想沖過來吞併,只是遇上高家的大將高籌在邊境上守著,十幾年來,倒是相安無事。

我暫且不去管那些歷史遺留問題,借著夜明珠,細細看我的地,東西南北加起來,真真是廣闊無邊,海闊天空一路是藍,更是有山也有水,我那兩眼冒精光,發財了!

淡定一些,別失了身份!我看著高寒那自律的臉色,頗為感動。

吃飯的時候,我的心裡已經琢磨了一會,城牆太破爛了,莫不是守著如此兇悍的名聲話,早就有人來此打主意了,所以當務之急,我決定修修城牆!

沒幾日,我套上了爹爹的官府,入鄉隨俗,外又加了件老虎皮,坐在了高臺上,高寒說我廷親切。

若是換上女裝,會不會像只母老虎,我瑟瑟地苦笑。

洗刷乾淨的衙門,哐當一聲地開門,閉門良久處,開始了辦公,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很多人來看熱鬧。

此地,民風強悍,但是對於他們的主子,也就是我祁家,卻是極其忠誠,所以我過得還算順利。

只是,很少有人來告狀,我南蠻解決爭端的方法,就是決鬥,一勞永逸,死了一個,活了一個,或是兩敗俱傷,泯卻恩仇

我來南蠻的第二年,修城牆的時候,有個女子出門打醬油,卻又跟著搬磚頭的男子一路走到了城牆頭,遇上大風,差點跌落城牆下,恰好讓我看見,所以我是漂亮地躍下城牆,當仁不讓地救下她,一時間成為美談,所以我的威望,蹭蹭往上。

城牆一直在修,打醬油的丫頭,也是要死活要跟著我過日子,趕也趕不走,我是左右兩難,又不能亮身份,要是我真穿了裙子走到公堂之上,我怕我的南蠻真的要亂了,這裡的男子心眼耿直,為個女子決鬥的事情比比皆是,所以我不敢冒然顯出女身。

好在,我犯愁的時候,遇上個身穿青布衫的少年找上門來,說是我的遠方表哥,看我一臉狐疑,他很有誠意地拿出了信物,我看看也不認識,爹爹正病著,模模糊糊地點點頭,那個時候的人,絕大多數誠信,所以我也不會考慮有假,自然留下了略顯頹廢,臉色有些疲勞的他。

青布衫來了,也沒有閑著,當即解決了我的難題,打醬油的女子再也沒有來過,我不明白,他究竟說了什麼,讓那癡心的女子如此一遭,倒是有些失落。

只是我硬是忍著沒有去問,尚且陌生的青布衫,我不是很願意同他多說話。他同爹爹倒是合得來,經常陪著爹爹下棋聊天,若是爹爹病了,也是忙裡忙外地請大夫,熬藥,一副孝順兒子的樣貌,我這才稍稍和顏悅色些。

這廝,長得實在太過俊美,我的樣貌,按著我南蠻男子的說法,呵呵,他們說得有些粗魯,但是這個形容還是蠻中肯的,他們說拼了性命,若是能親上一口,死了也願意,可是,青布衫的樣貌,若是紅顏,我想說,一定能引發數場爭奪戰爭。

所以,我實在有些沒由來的忿忿不平,按著他的說話,是吃醋,是嫉妒,是小肚雞腸,小心眼,行,我認可!小,小你個頭,世間的小太多,有本事一股腦兒盡數倒出來。

可以想像,你同這樣的噴血青年上街,無論男女老少都是頻頻回頭看他,指不准還要流鼻血什麼的,女人對你是怒目圓睜,莫名的醋罎子朝著你身上灌溉,這個滋味實在不怎麼樣。

我有意避開他,將他的院落安排在東首,同我爹爹的並排,我住的是在西首,按著我院子的佈局,若是稍稍有心,怎麼走也不會遇上。

不巧,我是冷不丁,總能遇上他,怎麼也甩不開似地,像是牛皮糖,我煩不勝煩,他是樂此不疲,就算是我的閨房,他也敢來,就差是澡堂了,娘呀,興許他真的來過,我不由咬牙切齒。

這廝,武功高強,我同他打過幾次,他是單手輕飄飄地接下,我那腦袋不十分清楚的和尚師傅說過,我的身手若是多多練習,勉強可以擠進一流,看來這話有失偏頗。

慪氣之下,日子倒是飛快,轉眼半年,北蠻蠢蠢欲動,奪了我南蠻十裡果樹,又是搶割了我南蠻的麥子高粱。

我南蠻的子民實在,為了一隻雞也能打個半死,何況攸關性命的口糧,所以我召回高籌,用我南蠻的方法解決這種尋釁。

至於南蠻一直秉承的精神,我倒是沒有想過去改變,反之,我覺得恩怨什麼的,用這決鬥的方法解決也好,挺不錯的!

比如,我同堂姐之間的糾葛,若是打上一架,我註定是可以贏的,呵呵,苦笑一笑,那個名字還是少提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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