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節 意外

「你不會相信，我是第一次看見女孩的五官，認識女孩子。高中三年，我不認識一位元女孩，大學同學5年，我也不認識班上的女同學，我根本看不清她們的五官有什麼區別。」肖子墨苦笑地看著陳志玲。「你相信嗎？」

「我相信。」陳志玲微笑回答。這個人是有名的書呆子，只會讀書，大學也沒有一個女同學來找他。他媽媽找過很多算命先生為他解惑，更誇張地把道士請到家裡驅邪。

「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你的五官，可以感受你的喜怒哀樂，晚上閉上眼也可以看到你的眼睛，想著你，我昨晚沒有睡覺。這是我第一次失眠，我知道，我被比丘特的箭射中了。我回到上海也不會安心讀書，我只會擔心你會被別的男孩子拐走，你這麼美麗，我要守護在身邊，才能安心。」他娓娓而談，一點也不像是傳說中的笨拙，他美麗的丹鳳眼閃動著堅定眼神，顯示出他的決心。

「我，我……」陳志玲眼睛含著熱淚，抬頭看著他，再一次聽到偶像的深情告白，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伸手握住他的手，點點頭。

「下午不要出攤，我會帶我爸我媽到你家提親，我們兩家人出去吃頓飯。」肖子墨握住柔軟的溫熱的小手，心裡一陣地激蕩，認定找到了生命裡另一半，決定先抓住後，再慢慢地談戀愛。

「我，我還沒到18歲。」陳志玲羞紅了臉，奪回自己的手。

「我們先訂婚，等你21歲時，再結婚。」陳志玲含羞的小臉紅潤晶瑩，長長的睫毛忽閃,眼神四處躲避，好美哦！他看癡了，幾乎忘了呼吸。

送陳志玲到農貿市場附近下車，他一直嘴唇含笑，愉快地開車去醫院上班。從上學到幾乎要實習結束，還是第一次翹課，實習也是上課對吧。翹課的感覺真的好棒，很久沒有感受到有趣的事了，生命因為一頓暴揍而徹底改變了，早知道會因為這樣而改變，我應該早點讓人揍一頓。

張雙豔看見女兒出現，怔了怔，低頭繼續原來的工作。

陳志玲來到媽媽的攤位前。「媽。我回來了！」

張雙豔眼皮也沒抬，就當女兒是空氣，手翻動著，油鍋裡的洋芋塊。陳志玲吸一口氣，繞過攤位，坐在裝洋芋袋子邊的小凳子上，拿起削洋芋用的專用刀子，開始削洋芋皮。

一直到肖子墨出現，她們母女沒有對話一次。

「阿姨您好！我是肖子墨，來接您們去鳳凰吃飯。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我們兩家人一起吃頓飯。叔叔在家嗎？我們順道去接他一起去飯店。」肖子墨臉上是他招牌陽光的笑臉。

「為什麼請我們家去吃飯？」張雙豔知道這個怪胎，他怎麼會認識我了？聽說，他連親姐姐的臉也不認識。

「我喜歡陳志玲，想請你們全家吃頓飯。」他直言不諱，眼睛直瞄張雙豔身後，低頭削洋芋皮的陳志玲。陳志玲對他擠眼睛，要他不要說，他卻對她咧嘴一笑。

「你能認識我們家玲兒？你爸爸媽媽同意嗎？」張雙豔感到吃驚不已。

「他們同意了，已經在準備聘禮。」他勝利的回答。

「不可能。」張雙豔不相信。

「我們幾輩人，住在一個村，知根知底。我們從小看他們長大，能結為親家，求之不得，為啥要反對。」肖子墨的母親笑呵呵地接住話，她手裡提了兩大袋子禮品，像看心肝寶貝似的看著陳志玲。

陳志玲放下刀子，脫去手套。「大媽。大伯。」對走過來，一臉不悅的肖建設，恭敬有禮叫一聲。

「你告訴我，這丫頭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臉上有沒有痣？」他可不想和這樣的人家結親家，肖建設鐵青著臉問。

老婆錢桃花拉拉他的袖子。「你想幹啥？」

「不幹啥，問兒子實話。」

「陳志玲是雙眼皮，眉中間有一顆紅色美人痣。她笑起來左邊有一個酒窩，還有兩顆小虎牙。」肖子墨繞過去，深情地凝視著含羞的陳志玲。

「老天，他真的認識我們小玲。」張雙豔驚訝不已。

「我就是說嘛，鹵水點豆腐，霸王就是虞姬配。小寶遇到志玲，打開了天眼。」錢桃花毫不掩飾她的喜悅，合不攏嘴。

肖建設瞪大眼睛，親眼看到兒子眼裡的神情，他只能無奈地投降。

肖建設在飯桌前問陳志玲：「你爸去那了？」

「他出去外地打工了。」陳志玲低下頭，平靜地回答。

「陳志玲，吃魚，吃魚對皮膚好。」肖子墨夾起一塊魚肉，還把魚刺一一拔去，放到陳志玲的碗裡。

「天下奇觀，我們的仙童還真動凡心了。」老大肖子清大驚小怪地叫。

「閉上你的烏鴉嘴。」肖子墨狠狠地瞪一眼他的姐姐。「無鹽女。」

「你有種再說一遍？」肖子清一下站起身。

「無鹽女。你照鏡子嗎？五官不清。」肖子墨的語氣鄙夷囂張。

「你這個怪胎，有這樣的弟弟才是我的恥辱。連自己的母親和姐姐都認不清的白眼狼，我才不和白癡一桌吃飯。」肖子清站起身。

「站住。」陳志玲厲聲喊住她。

「什麼？」肖子清詫異地站住，回望一臉怒氣的陳志玲。

「他不是白癡，更不是白眼狼。他是個很有孝心的兒子，讀書用功從不讓父母傷神。他不認識別的女孩是因為，他不花心，不對不相干的女人費心，用情專一。姐姐，你應該向他道歉。」陳志玲認真地看著未來的姐姐。

「喝！真是的，我不會向他道歉。」她感到哭笑不得，真是王八對綠豆，對眼了。她咬咬牙，氣呼呼地走了。

「陳志玲。你是我的英雄，還是第一次有人為我打抱不平，伸張正義。」肖子墨激動不已地緊緊抓住陳志玲的手。

三位長輩面面相覷，大家心裡暗自搖頭苦笑，這也許就是命裡的緣分吧。

這樁婚事看來，真的要認真的準備準備，真的要和他們家結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