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機場。
時苒站在載客區等待着,腳邊是一個碩大的行李箱。
她擡手又看了眼腕表,距離她下飛機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但還是沒看到她一年前閃婚老公的身影。
她眉頭微微蹙起,對這個素未謀面的男人產生了不好的印象。
第一次見面,對方就這麼不守時?
她的腦海裏不禁回憶起了這段倉促結成的婚姻。
一年前,她爺爺突然生了一場重病。
時苒從海外趕回來探望老人家時,爺爺對她提出一個要求,希望能親眼看到她馬上結婚。
時苒想要拒絕,但想到是爺爺把她從孤兒院領養回來,撫養她長大成人,她實在不忍心讓他失望,只好答應下來。
之後沒多久,她就在爺爺的安排下,和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閃婚。
結婚當天,對方並沒有出現,甚至連結婚證都是由人包辦。
她也只是從爺爺口中得知了對方的名字,以及商人的身份。
時至今日,時苒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的妥協,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她又看了一眼時間,又過去十分鍾了。
時苒暗自嘆了口氣,正準備給爺爺打個電話時,震耳欲聾的跑車轟鳴聲從身後傳來。
一輛銀色的阿斯頓·馬丁倏地在她面前停下,搖下車窗。
時苒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脫口而出,「你怎麼來了?」
駕駛座上的是她的表哥,江舒南。
「你這話問得我太傷心了。」江舒南下車,故作傷心地抹了兩把不存在的眼淚,「你回來這麼重要的事情,我這個當表哥的當然要來接你,結果你卻如此冷漠。」
時苒對於他這副模樣已經見怪不怪。
她癟癟嘴,沒有搭話。
「走吧,我給你接風洗塵去。」江舒南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另只手拿過她的行李箱,便把人往車子旁邊推。
「先等一下。」時苒攔住。
「還要等什麼?」江舒南停下腳步,像是想起什麼,又問,「你該不會是在等你那個老公吧?」
時苒沒說話,但表情已經出賣了她。
江舒南哼了一聲,語氣不屑一顧,「別想他了,你們兩個人領證一年,他主動聯系過你嗎?」
時苒被問得啞口無言,又是沉默應對。
「電話都不給你打一個,你還指望他來接你?」江舒南的語氣更加嘲諷。
時苒沉吟了一秒,終於出聲反駁了,「但是爺爺說了,唐墨會來接我。」
她想,他一個晚輩應該不會放長輩的鴿子吧。
江舒南無奈極了,「就算要等也上車去等,這外面太熱了。」
兩人拉拉扯扯中,人羣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快速朝這邊走了過來。
盛嘉禾拿着手機,正在通話:「我已經到機場了,您趕緊吃藥……」
電話那頭,一道輕柔的女聲細致地叮囑着,「記得啊,小苒今天穿了紅色的連衣裙,長卷發,行李箱是黑色的……」
「奶奶,我看到她了……」話說到一半,盛嘉禾望着不遠處的一幕,突然眼神一滯。
紅色連衣裙,長卷發,黑色的行李箱,所有信息都對得上。
而那個女人正被一個男人摟着上了車。
盛嘉禾的語氣陡然冷下去。
「我先掛了。」
盛嘉禾的薄脣顯着幾分諷刺,深邃的眼眸噙着一絲冷漠。
他收起手機,轉身就走。
回到車上,盛嘉禾握住方向盤,擡眸又看到了跑車內的男女。
男人溫柔地幫女人整理頭發,他看不到女人的正臉,但這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盛嘉禾的臉以肉眼所見的速度陰沉了下來。
爾後,自嘲地笑了聲。
這種情況,他早就應該想到了。
閃婚妻子整整一年都不在雲城,另結新歡也是人之常情。
盛嘉禾薄脣緊抿,拿出手機編輯了條短信。
發送出去後,他踩下油門加速離開。
————
當天下午,時苒換上了一身簡潔大方的淺色職業裝,就去盛世集團報道了。
盛世集團是雲城首屈一指的集團,能入職的員工也都是無可爭議的精英人才。
時苒以優秀的履歷空降到集團的總部,作爲盛世集團總裁盛嘉禾的高級私人公關。
公關部主管秦美領着時苒去見盛嘉禾。
時苒哪裏知道,她的直屬上司盛嘉禾其實就是她的閃婚老公——唐墨。
只不過領證的時候盛嘉禾因爲謹慎並對人缺乏信任,並未用對外的名字,而是用回了自己的原名唐墨,這件事只有他最親近的幾個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