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節 瀟灑的女人

抬起頭，面前是師父的理髮店，猶豫了一下，她還是走進理髮店。

張婉秋正在給一位女客人取頭上的卷髮棒。「小壽星，不去玩，來幹什麼？」

陳志玲把包放進里間，走出來幫忙取卷髮棒。「他回來了。」

「啊？這樣。」張婉秋了然地看陳志玲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現在已經12點鐘，客人走後，張婉秋看看手錶，拉下電源開關，對陳志玲一笑。「下班啦。陪我去吃牛排，這兩天我的嘴有點饞。」

「老師？」陳志玲接過張婉秋取出的包，挎到肩上。

「錢永遠掙不完，會掙錢不會用，就變成葛朗台。人就要學會善待自己，別學傻。」張婉秋推著陳志玲走出店門，拉下捲簾門，取出鎖鎖好門，抬手招停一輛計程車。「別發呆，上車。今天，我給你過生日。」

「老師。老師。」陳志玲眼睛發熱，說不出話，聽話地坐上車。

來到曲靖市最豪華的西餐廳歐亞。張婉秋是VIP白金會員，打折後還是用了570元，付了30元小費。陳志玲感到心疼不已，一頓飯花這麼多錢。

出來包車直奔溫泉度假村，到度假村，要了個包間蒸桑拿。

蒸過癮後，請人搓背，搓完背，又請人按摩疏通經脈。

「老師。我……」陳志玲趴在床上，一位中年女師傅在熟練地按捏她肩上的穴道，感到這實在是奢侈。

「別說話，不是讓你白白地享受，仔細感受師傅的指法。回去給我使用，用心學。」為張婉秋按摩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孩，張婉秋閉著眼睛，教訓小徒弟。

「我就說，張姐，怎麼要我給這個小姑娘捏。要我的徒弟給你按捏。」

「你這兒太遠，來回不方便。傳給我的小徒弟幾招，不會搶你生意。」

「不怕我搶你的徒弟？」

「你搶不走，來挖角的多了，這孩子重情義，不是鈔票可以拉走的人。」張婉秋毫不避諱地說。

「人就要懂得好歹，要不然，和畜生有什麼區別。」

陳志玲睜大雙眼，看著對面很享受，閉目養神的師父，沒想到，她對自己的評價這麼高，能遇到這樣的老師，自己何其幸運。

小睡一會，他們便坐車回到市里，已經是華燈初照的時候，張婉秋拉著陳志玲走進，夜市一條街，坐在一家看起來不怎麼衛生的燒烤攤前。「幫我拿好包，這條街的的小偷特別多。」張婉秋把自己的包放到陳志玲懷裡，打開放食物的冷藏櫃，開始取要的食材。

「張姐。你今天提前來了？」胖胖的老闆娘，笑眯眯地從屋裡走出來，招呼張婉秋。

「晚了會有位子？有沒有新鮮的活蝦？」張婉秋拿了一堆，已經一大筐子，還沒滿足。

「有，在裡面。」老闆娘扯著大嗓門叫。「石頭，給張姐挑一打大蝦，要好的。」

「知道了。」裡面一個男人的聲音答應，沒看見人影。

關上櫃門，老闆娘端著筐子來到爐子前，看一眼陳志玲。「就是她？挺乖巧。」

「差了能入我的門。志玲，叫枝姨。」張婉秋白她一眼。

「枝姨。」陳志玲乖巧地叫人。

胖女人嘿嘿一笑，送給她一罐飲料，開始烤洋芋臭豆腐。「張姐。給你，點點。昨天終於攢夠了，謝謝啦。」她拿出厚厚的一打百元大鈔，放到張婉秋手上。

張婉秋伸手向陳志玲要過自己的包，拉開直接放進去。「回去點，不夠了再來找你。小枝，遇到周轉不開，說一聲。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好辦。你們一大家子老老小小，不好辦。」

「扛過去了，往後，就好了。張姐，謝謝你。」胖女人感激地看著張婉秋，想要說出心裡的話，可以是找不到合適言語。

「跟我別說這個，洋芋糊了。」張婉秋瀟灑地一笑。

不一會，出來個憨厚老實的男人，端一個盛滿大蝦的盤子，放到桌上。「張姐。不夠了，我再給你送。」

「你以為我是豬啊，謝謝啦！」張婉秋對他一笑。「你的頭髮長了，明天來店裡，我幫你剪個帥氣的髮型。」

「就他還帥？拉倒吧。直接推個光頭就行啦，張姐，不用管他。」胖女人白一眼老公，男人只是笑笑，走進里間。

「小枝，你這樣欺負老實人，太缺德了。多好的男人，你要好好地對人家。」

「嘿嘿嘿！我對他還不好啊！給他生個聰明的兒子。忘了告訴你，我家小明，這次考了全班第一名，雙百哦！」她的眼睛發亮，自豪不已。

「這麼爭氣？好好培養培養，將來會有出息。」

陳志玲默默地聽她們交談，不插一句話，我考出好成績，媽媽會不會也像這位母親，對朋友炫耀嗎？

「不想回去就去我家吧，我那兒有地方住。」走出夜市一條街，張婉秋對陳志玲說。

「老師。是不是我不夠努力，我媽才會不喜歡我。」陳志玲看著她敬愛的老師。

「沒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只是，她的心裡沒有多餘的地方給你。志玲，你已經長大了，要理解你的母親。」張婉秋攬住她的肩。「跟我回家吧。」

陳志玲點下頭，她不能理解，但是，她什麼也不再問了，跟著張婉秋坐上計程車。

躺在張婉秋書房的單人床上，她再一次對自己說：「我以後不再渴求母愛，我會好好地活下去，將來，我有了孩子，會全心全意地愛他，不會讓他像我這樣可憐，要讓他做個幸福的孩子。」

第二天，師徒二人吃過早餐，以步代車前來上班，遠遠地看見肖子墨的雪鐵龍停在店門前的馬路邊，他靠在車門上打手機，焦慮地四處張望。

「他來找你了，對了。你昨天生日怎麼不找他，來找我？」張婉秋現在才想起來。

「找他幹嗎？我誰都不需要，只要老師。」陳志玲生氣地瞪著，那個臭傢伙。

「你一夜沒回家，怎麼沒有一個電話響？你的電話我給你開通了？還是你沒告訴他，手機號碼？」張婉秋感到，這兩位小人人在鬧彆扭。

「我一直就沒開機。」陳志玲的話，讓張婉秋咯咯咯地笑起來。

肖子墨的目光轉過來，看到緩步走來的二人，一下子關了手機，鬆口氣的樣子，跑向她們，大方地一把把陳志玲摟到胸前。

「你跑哪了？打電話不開機，到處也找不到你，家也不回，你去哪了？」他語無倫次地問。

「我願去哪就去哪。滾開！去找你的美女，別來煩我。」陳志玲氣呼呼地推開他，狠狠地瞪著他。「我只是你鄰居家的小妹妹。」

「美女？哪來的美女？」他一頭雲霧地問。

「就是昨天和你一起的女人，你們還親密地一起過馬路，我可是看的很清楚，別想糊弄我。」

「哦！她是美女嗎？不知道。」

「她是誰？」

「不知道，她好像是我們科室的護士。陳志玲，你在吃醋？你也會吃醋？」肖子墨得意的呵呵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