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請你走在我身邊

趙小刀,她瘋了,沒人毀滅,沒人逼迫,她溺死在了自己的海洋裡。

趙小刀,我不管你真瘋假瘋,我只要你記得,這樣的結局還太早,而故事開始你卻夾雜太多,所以,好好挺住吧,瘋了也要看著他它完結——這是了了,瘋狂的了了。

小刀,你可真磨人,不過你都在磨著自己,呵,多像那時的我呀,獨自一人舔舐那自以為是傷口的玩意,可是你忘記了,小刀,你忘記了你也是它的推動者,所以努力讓自己承認吧,哪怕害怕著——這是子玥,自傷的子玥。

你,是我的障礙,可是卻也是我目前擁有的製造者,你,醒醒吧,至少,別這樣窩囊的做我的敵人——這是阿修,自私的阿修。

我記得,你叫趙小刀,可是為何,每個人都說著,你是徐子軒的趙小刀,以前——這是子軒,遺忘的子軒。

沒有那一個叫親愛的人出現,沒有另一個無奈的叫小刀的人出現,這,就是我不能醒的原因麼。

小刀,爸爸錯了,你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好不好,我和你媽媽不該讓你承受我們都不能背負的包容理解,小刀,爸爸不該呀,可憐的孩子,你告訴爸爸,你想要什麼樣的日子,爸爸還你

可是爸爸,如果不想要了,那麼,你怎麼還給我呢?

是呀,小刀變了,這是每個人說的話,好像他們都瞭解著,深深的理解著小刀,所以他們理直氣壯的說「你變了」,可是你們怎麼知道我變了呢,小刀其實很鬱悶的想著,因為她覺得她現在做的一切是那麼五顏六色,日子是那麼晴空萬里。她會開心就盯著濃豔的妝容去逛街,不開心會去酒吧通宵達旦,她思考時會不修邊幅胡亂在家裡翻找,她不思考時會抽煙隔著窗看天,整天整天的看,她悲傷時會拿浴室的蓬蓬頭一直淋一直淋,她幸福時會消失,無聲無息的消失。她現在和了了他們的關係很好,至少她認為是這樣的,因為每次她換了男友都會帶去讓他們知道,知道她在幸福。

渾渾噩噩,卻又萬般清醒的日子下,維維來探望小刀,小刀開心的拉著她在花園裡喝酒,小刀會瘋狂而優雅的喝,然後時不時和維維聊幾句,維維滿眼疼痛的看著她,那個堅強撐住自己天空的女孩。「小刀,你試過哭一下嗎,哪怕沒那個人出現,只是想哭一下」「維維,你開什麼玩笑呢,我這麼開心的,為什麼要哭,那麼難受的日子你可見我哭了」酒一瓶瓶的減少,話卻從沒多過。「小刀,或許你還是理解錯了什麼,至少你心裡那人你從未理解過」那個灌酒的女孩頓住了手,長髮遮掩了所有表情,只看得髮絲飛揚帶著濃烈熏人的氣息。小刀頓了很久,就那樣的姿勢一動不動「小刀」維維害怕的叫著「維維,我醉了,你走吧」暗啞的嗓音,透出了那麼多的疲憊,越發單薄的身影,是維維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小刀,唯一的小刀。

徐子軒再次住院,而這次是徹底的發作,了了的話說,那就是徐子軒回來了,而情節開始急劇發展起來。小刀沒去看望,她茫然惶恐,因為她發現這樣的日子裡,那個小男孩的身影留在大腦裡,卻從心底被挖出,她驚慌的捂住胸口,心底住的誰,徐子軒既然已經被挖出,那麼心底現在住著誰

「小刀,我們談談吧」最先忍不住的人不是阿修不是了了,是徐爸爸,「小刀,放下手裡的煙,你知道,你不適合」沒任何回應,呆呆的看著窗外藍天裡白雲的浮動「小刀,爸爸知道你怪我,我是自私,我年輕時自私想要所有,我結婚後自私,同樣想要所有,我現在同樣自私,因為我想保全你們所有人」「了了的媽媽,爸爸可愛過」「她是我唯一虧欠的人,我自認為做到了完美,卻最欠她」是啊,唯一虧欠,那麼趙爸爸就是全全自願付出,所以你不虧欠?「爸爸,你可懂命」「小刀,你還有很多時間很多路要走,所以你不能講究這個字」「所以你想要完成子軒媽媽的遺願?再次選擇你認為的兩全?」震驚的徐爸爸流著淚看小刀,他知道他的選擇前提永遠是徐家和不損失,所以其他任何歸屬與兩個條件外的都會是丟棄,「小刀,爸爸求你」「爸爸,告訴我,我能對子軒傷害什麼?我能讓你們失去什麼?還有爸爸,你可知,我現在恨著你和媽媽,因為你們可恥著卻自以為善良」小刀掐滅煙頭,仿佛灼傷的不是自己「爸爸,在你一次次的求我中,我也自以為比你有用,所以你才會求我,那麼我想告訴還不明白的爸爸一下,你,終究姓徐,而我姓趙,那麼在你一次次傷害我放棄我當我是完美的裂縫複合器使用時,我已經學會了你的殘忍和自私」小刀優雅的轉身,盯著徐爸爸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完「最重要的是,我覺得了了的故事不錯,那麼善良的我,也很想走下去,照著劇本,爸爸,這個結局,你可曾預料?」諷刺的結尾,身後傳來的是重物倒地的轟鳴,可是一切都不再與小刀有關,小刀含笑的走向自己現在盼望的終點。

當看到酒吧門前的徐子軒時,小刀知道,一切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給予她溫暖和勇氣的男孩回來了。看著他激烈的和阿修爭辯著什麼,小刀定定的站著,突然很苦澀,嗓子眼裡都是苦。突然爭吵的人都看見了她,現在應該稱為男人的人,急速沖向她,同時嘴裡呼喊著什麼,想快快的告訴她。而那被他丟掉緊抓的手的男人站在他身後,眼裡嘴裡都是鹹,小刀覺得,那應該更苦吧。

「寶——貝,你說說看,我都做了什麼,我都對你,做了什麼」哭吼,不甘,憤恨,自責。面前的男人紅著眼,沒了往日的平靜慵懶,沒了高貴優雅,身子抖得像風中的落葉,飄飄然卻著不了地。「你告訴我,你,說說,我是誰,我他媽怎麼了」罵吧,這本來就不是正常的生活了。小刀沒想理,雖然血液裡叫囂著,翻騰著,可是心裡卻平靜著,她邁步離開,除卻剛才的猶豫,剩下的只有邁步。手臂被抓住,拉出,腰被抱住,掙扎,頭被按住,扭動,額頭被吻住,擦去,心臟卻一直平息,沒有絲毫波瀾。

如果,如果,再早點,那麼如今,畫面應該會變吧。

小刀依然進了酒吧,依然自我著,子軒被阿修帶走,了了卻來到了她身邊,和她一起瘋狂喘息不多劇集的劇本。「趙小刀,這樣多好,你我,瘋狂著」你我,我很早就想這樣的說著,可是非要在逼瘋你以後「了了,你忘記了,我從來沒瘋,我只是選擇了等待,選擇了自我」了了嘲笑著,沒看小刀「你等待?可知等誰?約好多久?或者,是你獨自等待?」「了了,你還是如此任性,孩子氣,那麼你告訴我,你安排的結局裡,我應該等誰」「我」一直把你教成和我一樣的我,一直等待你,你卻不知的我「如你所願」如你相像的那般,明明得知答案卻要費盡一切來改變,也如我所願一樣,祝你永不實現。

彼此,想拼命扯去脖子上緊纏的水草,可是卻忘記了,腳上被美麗童話緊套的鐵鎖,那麼到底要先解開哪一個,先呼吸還是自由,或者就這樣,沉睡著,放棄著。

淩晨的風是最刺人的,再厚的衣衫都顯單薄,腳步也會踉蹌許多,就是這樣的早晨,陽光不能抵達的時間,小刀倒在了巷口,她攥住心臟,張大了口,而氣流組成的音節裡,只有一句,小五。

從昏迷中醒來,身旁坐著的是維維,她好像極累的樣子,趴在她的病床邊緣,小刀眼帶了紅,卻笑開了。維維聽到動靜也轉醒了過來「傻丫頭,你不能再揮霍幾次了」「嗯,我知道」既然你知道,那麼這樣是你想要的?維維卻沒問出口,她的眼淚掉在小刀的手臂上,開出了純白的小花,卻因為小刀的笑沾染了其他顏色,就像家裡那些莫名看著覺得有瑕疵卻安心的花。

「維維,用你現在的心態活到夠了的那天,別試著改變或者以為能改變什麼,記著,這樣的你就好,別學我,逞強的進駐一些事情裡,我不願,維維,不要要求太多,或者貪心的要很多,你要記著,手裡握住了,那麼就使勁跑,跑到只有你和手裡寶貝的角落,別出來,否則你會餘生不得安寧」小刀呵,明明璀璨的青春,被你說成了一個掠奪的殘忍,那麼你到底蒼老了多少,或者你已經活的夠了,所以你不顧忌

小刀,請你走在我身邊,如果你希望成這樣,那麼走到我身邊,我們一起這樣下去。

很久的日子過去時,維維說出了小刀的這段話語,然後她看到她的丈夫僵硬著身體轉身沐浴,她只流著淚聽見了電視裡悲傷小獸最後的哀鳴,用著生命嘶吼,而電視螢幕上,只有著一排大大的白色橫條,前面寫著兩個字——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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