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我們一起傷害吧

種種前因後果，歎息婉轉，卻不能讓身體裡的血液停止，至此，人生開始了它的軌跡。

和爸爸他們攤牌後，小刀便不再隱忍自己的個性，她還是那個火爆敏感的哥哥唯一的寶貝。她開始隨意的揮霍自己的青春，她想要保留心底那影子的痕跡。

維維再次見到小刀時，她有種聞到了血腥的感覺。小刀變了，變得那麼不再是個孩子。她們依然共同擁有花田，一起工作，一起回家。十六七的孩子最是瘋狂而悲哀的，了了便是那樣的例子。

了了得知小刀再次離開時，他第一次和爸爸發火然後要求停止學業，或者提前上大學。因為他不能放任小刀得到快樂，所以他要創造一切讓她痛苦的條件。徐爸爸歎息著聯繫了小刀，他想小刀能夠答應他的請求，哪怕為了保住這個家。「小刀，爸爸不能請求你原諒，可是爸爸不想看見了了和你傷害彼此，就算，為了，為了你哥哥，好嗎？請幫爸爸讓了了長大，好嗎?」仿佛回到了媽媽拿起爸爸的照片告訴小刀，小刀啊，這是你的爸爸，你以後的爸爸。

大學，是一個虛幻的存在物，它賦予了進去的人殿堂，也給予了現實的殘酷。小刀和維維賣掉了她們的夢想，花田歸於他人，她們結伴她們前進，走入彼此糾結的人生。

爸爸沒有忘記他負責孩子的事情，所以給他們找了國內能排上號的大學，維維和小刀到校報到時，了了已經安排好了所有事情，正諷刺的看著她們。維維對於這個美少年很是排斥，她知道小刀看見他會難過，所以維維拉著小刀想避開了了。「怎麼，小刀，這樣就不敢看我了」少年慵懶的嗓音散發開來，他像潛伏已久的獵人看著掉入網中的獵物，越發妖嬈的人兒，絲毫不見青澀的輪廓。真的還是會痛呢，小刀看著了了走近，和哥哥有七八分相似的相貌，讓她緊繃的身體更加僵硬，了了，我如你願，可好？

在了了說一切開始了後，疲憊碾過身體，小刀笑著回應好。維維還是選擇了她鐘意的花卉之類的系，而小刀則去了醫學系，她還有很多的事要做，她不能讓了了失望的沒了爭鬥的興趣。由於相隔太遠，小刀和維維便約定每個星期相聚一次，她們即使不挨在一起，也明白對方的想法。宿舍是四人的，小刀最後一個報到，剛開始還會很約束，但是年少的孩子誰沒激情，所以很快便熟悉了彼此。

「你好，我叫羅倩」「小茹」「依水」嘴角掛著自信的笑「你們好，小刀」

「小刀，不是我說呢，你怎麼長相和名字不配呢？」最活潑的小茹拉著小刀驚奇的看著。「呵，為什麼這樣說」「如此美麗的長相卻冠著這麼霸氣的名，真真是」依水和羅倩也在搖著頭。小刀很無語，可是也覺得舍友們很可愛。「不這樣中和下，會紅顏易逝的」「哈哈哈」就這樣，歡笑的見面後，彼此更加關心。

本來訂好的新生見面會被突來的大雨取消，小刀很是悶氣，好好的天氣走到半道就碰上了大雨，這下不著天不著地的，只好頭疼的硬淋雨。慢慢的前進，雨水覆蓋了整個面龐，心情也涼了透。茫茫雨霧中似站立一位白衣天使，他緩緩轉身目光柔和，嘴角的淺笑看見小刀後開始越見歡愉，他像要抬腳向小刀行來。「不要過來，這樣就好」小刀因為他的前進而退了一步，近情情怯，她怕，當雨霧散去她會聽見胸膛中的碎裂聲。她笑了，她知道，媽媽是很美的，而她剛好繼承了這個好處。所以她的笑讓前進的人滯了下，她眼裡灼灼「真好，你還在」

了了接到維維電話時正準備睡下，疾步來到醫療室，便看見了那個不安分的人。「哼，趙小刀，你可真會折騰」小刀在雨中暈倒，被人送到校醫室，輸了水才醒來。不看了了，繼續偏頭休息。了了氣憤的想要再罵幾句，旁邊的維維便兇惡的盯著他，這讓他更惱。「趙小刀，你要死能不能別讓我知道」吼完扭頭離開了。那是不甘的發洩，小刀苦笑著，了了，你可知傷害是相互的。

重複簡單的上學日來就這樣開始了，小刀本身的學習就很好，所以能很好的吸收知識。她很早就想好了學醫，這是她對哥哥的承諾。小茹生日邀請了她男友宿舍的人一起過，坐在豪華的包廂裡小刀才知道小茹優越的生活，小茹和男友親密的讓眾人有了揍人的衝動。其中叫囂最厲害的便是小茹男友阿偉寢室的猴子「啊呀，你們要不要這樣呀，快吃飯，吃完還有活動呢」咋咋呼呼的開始快速吃起來。小刀很想笑，每個人都很輕鬆的圍繞在快樂裡。阿偉笑駡了幾句，但是還在繼續叫著菜「你們別急，生日是得好好過，不過呀，還有重要嘉賓沒來呢」大家都很驚奇，畢竟以阿偉的交友來看，不是富就是權，他都能說句重要，那估計這人就很有來頭了。猴子和河馬叫了起來「阿偉呀，誰的大駕你抬來了」「徐了了和」猴子他們經不住吊胃口「喂喂還有誰，快說快說」阿偉貌似很欣賞他創造出來的懸疑感，等他喝了口紅酒，「軒明」眾人狠狠的抽了口氣。小刀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新生真的沒什麼感覺，不過為什麼連小茹她們也張大了口呢。

軒明其人，聽得小刀最神奇的便是，這個人是她們的大二師兄，曾經是最高學府的分數來到這個學校。家裡完全可以用國王級的程度來形容，其人本身各方面都是優秀的天才，而且長著一張迷死人不要命的禍害臉，最大的新聞便是，他公開承認只對同性有感覺。但是他本身的風靡程度完全不下知名明星，魅力太大的人再加上諸多癖好，使得這個人就這樣到了每個人心中不可企及的高度。

看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串接完軒明的人生，小刀認為這樣的人很難有真正快樂的時候，比如她，比如了了。不過她在意的是，為什麼了了會來。吵鬧不完的話題，小刀個性火爆不包括活潑，所以她很頭疼的看著窗外景色。一時沉浸自己的思想，忘卻了周遭，到得房間突然安靜，她才發覺，回頭望向安靜的根源，腦海裡只記得那句「你是我的寶貝」

「小刀，你是哥哥的寶貝」「小刀，我們只有彼此」「小刀，緊緊抱著便不再冷」「小刀，你不能忘記自己」「小刀，小刀，小刀」是誰如此激烈的撞向自己的記憶，是誰拼命想叫著自己的名字，是誰無數夜晚環繞身邊，是誰給她種下了罌粟的果實，是誰

了了看著小刀空洞的眼，他的心裡很痛快，像每次被小刀揍了後卻看見她眼底的光華，他覺得那才是對小刀的報復。他一直知道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哥哥，他一直知道媽媽的悲傷，所以他會讓一切參與進來的人除了痛苦只有劫難。他知道小刀看見這個那麼像她心裡的人時，一定會崩潰，所以他附加所有條件來提醒小刀，她能騙的只有她自己。

羅倩她們花癡一樣的看著軒明，阿偉他們則是很敬重的叫著師兄，然後安排著座位。軒明很紳士的坐下隨意的看了眾人一眼，便沒有再關注。本來他可以不來，但是阿修說應了阿偉，本來是發小所以讓他先來應付，阿修隨後處理好事情便來。軒明很討厭這樣的聚會，於是坐下後他只是安靜的喝著紅酒。小刀回神時只看見軒明未曾看她一眼，緊緊的閉了眼，深呼吸後她知道她失態了，再回頭看看了了，他戲謔的看著她，仿佛說著你真的很傻，小刀悲哀的挑釁回去。了了，你太小看我的堅持。

阿偉他們再次熱鬧起來，不過都有意無意的看向軒明，小刀不再亂想，只是一杯杯的灌著酒。小茹她們很擔心小刀會醉，但是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有看著小刀不行時再勸回去。了了舉起了杯向小刀示意「趙小刀，慢點喝」好戲還沒開場「彼此彼此」了了，我們一起傷害吧。

軒明接到阿修電話告訴了他包廂號碼，然後有禮的敲門聲後，阿修修長的身材便印入了大家的眼。俊秀溫和的男子，渾身都是溫暖的氣息。「阿修」阿偉馬上迎上去，「怎麼來得這麼晚，罰酒」「呵呵，好好，三杯」與外表一樣的溫和聲音，自發的拿起軒明的酒杯就仰頭喝下。「他就是和軒明一起的人」小茹轉頭和不在狀態的小刀輕聲說著。男生自發的開始聊天敬酒，小刀看著阿修輕聲和軒明說著什麼，然後軒明的臉上起了紅暈。然後阿修被阿偉叫住，軒明自己一直搖著紅酒杯，安靜的呆在阿修身邊。了了一直沒忘記他的初衷，看見小刀發呆，他覺得該到了好戲的時候。

「趙小刀，來，我給你介紹下」了了過來拉起小刀走向阿修，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小刀和了了，「阿修，這是我給你提過的趙小刀」小刀抬眼的時候看見阿修的手似乎抖了下，「趙小刀，這是」了了停頓了下，小刀直覺的想阻止下去，她開始想抽回了了握著的手「這是軒明的救命恩人」了了看著小刀的眼茫然起來，拉著她對向軒明「而他」阿修也拉起了旁邊茫然的軒明，然後嚴肅的向了了說「夠了」，了了沒管他，繼續對小刀說「軒明就是我們小刀最想念的那個，不再記得小刀，不再有小刀記憶的——徐子軒」先是軒明越加茫然的望向小刀，再看看了了，而阿修越發顫抖的手就像證明了了了的話一般。小刀茫然後便平靜的站著，她看著軒明緊緊偎在阿修手臂上，她看見軒明防備的望向她，她知道了了贏了，而她趙小刀，從現在開始沒了夢，沒了寶貝。

阿修想離開，了了拉住了他的手臂然後再望望小刀。包廂裡其他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情形很不妙，也沒人來撞槍桿。小刀抽回了了握著的手，低下頭慢慢的笑了起來，越來越大聲的笑著，「了了，好好笑，你永遠都會這麼認真的說著謊話」小刀揉著笑得僵硬的臉頰，抬起頭再看看軒明，她的眼裡有光華，卻不再璀璨「你說對吧，了了的謊話，你也覺得好笑吧」小刀看見軒明眼裡的迷惑，心裡小小的歎了口氣，她站直身體拍拍了了的肩「了了，別鬧了」她越過了了和阿修準備離開。「趙小刀，怎麼，認輸了」了了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小刀繼續向門走去「趙小刀，是你媽媽把他交給阿修的，你不知道為什麼嗎」小刀很想笑，卻越發的難，「因為你媽媽說，她不想重複」了了的話被小刀的拳頭打斷，小刀一拳拳的打向了了，拼著命般想這樣忘卻那可惡的笑。

「小刀，你快有新媽媽了」「小刀，媽媽帶來了個哥哥」「小刀，爸爸終於等回了愛」「小刀，你不聽新媽媽的話爸爸以後就不要你了」「小刀，別愛上不愛你的人」「小刀，不要和你哥哥太好，你會被傷害的」「小刀，別像爸爸」「小刀，爸爸到底算什麼，對你新媽媽來說，我到底算什麼」

小刀停了揍了了，她拿起桌上的一杯紅酒喝下，深深的看了眼軒明，看著他眼裡的厭惡，看著他冷漠的樣子，再看了看阿修，他皺眉對向她，小刀最後看著躺在地上的了了「徐了了，我不介意千瘡百孔，我不介意鮮血淋漓，可是我介意心痛難耐」小刀離開了包廂，離開了軒明。

當所有人所有事沉澱時，軒明只記得那夜，他真的看見了小刀千瘡百孔的身體，每一個血洞裡都流淌著叫心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