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你別無選擇

小刀重新回到了校園，不過卻是非常埋怨的回去。因為小五告訴她不能住校，不能偷懶，不能拋下他。小五繼續在行走著，他代替小刀不停息，他說那叫延續。最美的謊言不是為了討好你，而是不知該如何辦卻只能為了讓你遠離悲哀而說。

Abel打掉了酒吧，他換成了蛋糕店，不遠，就在小刀學校裡。一棟簡單的民居他改成小閣樓，裡面裝著他們三人的家。小刀沒課時會安靜的幫著他打理，有時會為了一個蛋糕外形而吵起來。小五每次得空看見這個畫面時，他就會舉起能夠讓這一切定格的東西，相機，手機，或者眼睛。他直到笑顏不能展現時才告訴小刀，每當想起那些畫面就覺得，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畢竟他們都是被拋棄的人，卻始終相信著，所以他們能相遇相知相惜——相愛。而小刀只翻著相片笑，然後默默的低頭，流淚。

學醫是很傷神的事，但是老師們卻一致認為小刀天賦不錯，至少她很認真的做著每個實驗，特別是心臟。日子很充實，人也很全，所有都很完美。如果除去上天故意給小刀安排的崎嶇人生。

了了幾乎把車當飛機開了，他急速的奔到醫院，他要確定一些事，否則他無法安心。阿修電話說子軒要回來了，阿修懼怕，了了卻惶恐，唯一沒事人一樣的是徐子玥。他說大家庭就是煩呐，一個人小毛病都會招惹一個部隊的人來看看。徐爸爸很抱歉的看著子玥和床上的子軒，卻也沒開口。醫生的話很明顯，徐子軒處於恢復期，但是能恢復卻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所謂恢復的只有記憶，可是如果當時光匆匆流逝後，才回憶起那些再也不重要的事情時，那還叫恢復麼

徐爸爸仔細詢問後，他來到房間，直直的看著子軒，而子軒也醒了過來也直直的看著阿修，詭異的氣氛讓了了煩躁。最後爸爸無奈的妥協「我只想告訴你們，我準備接回小刀，我只希望在你們還沒把一切摧毀時，現在還來得及」了了嗤笑「爸爸，小刀會死在你的荒謬裡」原話返回，何等嘲笑。阿修的眼濃重了些，但是子軒始終沒移過眼，阿修蒼白著臉，子軒，你在期待什麼，期待你朦朧的希望麼？「嗤，徐爸，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當年和徐媽利用人家老輩還不夠，如今是如何，非要人家斷子絕孫？」子玥冷了臉，語氣傷人也自傷「如果我沒理解錯，你只是想人家回來挽回你的愧疚吧，嘖嘖，那當年你們做什麼去了，徐媽去世的時候還算計著人家，如今又是怎樣」鄙視的掃過了了阿修，然後悲哀的看著子軒「人啊，別太自以為是的好，如今的社會不是少了誰就活不下去的，有可能你們的放手，人家就拜菩薩的供著你們，別把人逼狠了，那女孩不是你們能染指的」什麼東西啪的一下掉落在玻璃茶几上，每個人放眼望去時，只看到了那雙荊棘上滿布獻血的腳，那眼卻模糊在了茶水裡，明明滅滅，摧毀的是誰的信念。

「小刀，來」小五拉過小刀的手，帶她來到閣樓的房間，開門前蒙住了小刀的眼。小刀只聽得輕微的把手轉動聲，然後一陣寂靜，小五還在帶她移動。「小刀，希望你喜歡」放開那雙乾燥溫熱的大手，小刀猛的睜開眼。白白的牆面，房間很小卻溫暖，簡單的書桌床衣櫃，好吧，還有那滿滿兩面牆的相片。輕輕呼吸著，一張張的看過，做蛋糕時，吃飯時，睡覺時，行走時，嬉鬧時，沉默時，各式各樣真實的，不掩飾的小刀。而小五的全部貼在對面牆上，只有含笑的表情，一直凝望鼓勵著看著她的每個瞬間，小刀整個身體貼上相片，無絲毫縫隙，冷冷的牆面，暖暖的笑。她轉身，嚴肅而卑微的深深注視小五，「小五，如果不能繼續下去時，只要和我說聲就好，因為我已經得到了溫暖和幸福，所以哪怕以後會繼續被傷害，我也不會遺憾」小五啊，你是天使麼，來拯救我的悲涼和千瘡百孔，來握住我差點無力繼續的人生，你是為我而來麼？

小五記得Abel的每句話，關於小刀的每個小事情，知道小刀的成長，他沒能參與過去，那麼就插手現在和未來吧，他也不清楚為何不再期待的信念開始強烈，他想要這段生活這個感情，還有這個人。

「小刀，我不會有很好的愛給予你，可是我能為你做到不能再有任何可以付出的地步，小刀，我對你不是憐惜和同樣人生的包容，我只是在用我能觸及的生命想要擁抱你，小刀，我們一起微笑吧」「小五，我從來沒有這樣慶倖過被人拋棄遺忘，如果是因為你，我願意」小刀擁抱著小五，我親愛的小五呵，你可知，我們都沒退路，所以，我們要緊緊綁著彼此，因為你我別無選擇。

「Abel，如果可以，幫我辦個婚宴吧，有他有我有你，就行」清脆的杯碟碎地聲，敲在人的心間是如此鋒利，就像要迫不及待的告訴所有人，你們無路可走。「小刀」Abel皺緊了眉「我不認為你在做理智的事情，你可知你自己的情況，你的母親幸福如何你該知，況且我不認為小五能接受用你換來的繼承人」「Abel，我知道自己任性了，可是我怕錯過這次的勇氣我就沒了幸福」手指捏緊座椅把手「我年幼時，總認為自己背負了天使不能承載的責任，所以我改變我擒住所有來為了紀念我的寶貝，可是又不停折磨著原本的自己，因為我終究不是那樣的人，我也無法做到狠心，我總是為了別人奔忙，總是為了一堆的藉口來掩飾自己的茫然和疲憊。」「小刀，你可知你父親」「我知，他的偏激他的執念，可是怎麼辦呢，母親如此甘願如此愛他，而他又如此心甘為另一人，彼此迴圈，另一人又如此心甘為著徐爸爸，我在中間沒有任何著力點，因為我不是自己，我是過客是偶爾跑場的路人，所以現在我想知道我的存在性」「小刀，很多事你並不知道，當我回國調查完所有事時，我只覺得原來世間真的如此荒謬，但是如果是你想的，那麼我還是要說一句，祝你幸福」我唯一的親人，我唯一熱愛的親人，我的小刀，你一定要幸福，帶上你媽媽爸爸的幸福幸福著。

當小五的到消息時，是兩天后他回店Abel拼命催他去試衣時，他呆愣的拿著衣服，多麼純潔的白多麼天使的色彩，可是為何如此像病床上的床單，牢牢包裹著自己，無法呼吸。落地鏡裡那個瀟灑俊逸的男人也在傻傻笑著，帶著淚，被小刀說溫暖的手指輕輕點在鏡子裡那個男人的眼睛上「小五，祝你幸福」同樣被拋棄傷害卻永遠還存著相信的信念的人兒啊，你們只有幸福才能詮釋你們的劫難，你們只剩下可以擁有的幸福了。

如果問以後的小刀，在選擇時，還要這樣的人生麼，還要如此可笑可悲卻也如此真實上演的人生麼，小刀會沉默，她會握著那清晰的人兒溫暖的手，說「也許吧」，也許沒遇到他，她就會搖頭，可是遇到他，她也不確定能不能再選，她怕堅持，她更怕沒了勇氣。

小五穿著訂好的禮服，純潔的一套白西裝，結婚人都愛的色彩和款式，小五抬頭看到她的人兒呆呆的握著袖口坐在門前，他似乎在猶豫著，然後回神時就看見了小刀戲謔的笑，「哦，憂鬱無敵的公主，可真是可人呢」小刀呵呵的笑開了，但是卻沒看到小五的附和，他還是那樣猶豫的眼，「小刀，我想和你說些事，好麼」

那天小刀開懷的笑出了聲，積蓄許久卻從未掉過的淚這次也沒掉，她一直握著她的清晰人兒的手，溫暖乾燥，她的幸福在說，說那剝開小刀本就缺陷的心臟的話，殘忍卻幸福「小刀，我沒想過自己還有這天，讓人頭暈目眩的日子，那是從孤兒院跨出的日子以來最讓我頭暈的，小刀，你是如此美好如此善良，我沒在你的前半生出現，卻憑短短的感動套牢你的後半生，這對你怎麼都是虧呀」

親愛的，你還有更虧的，我活不久呀，你豈不是又虧了，虧了一生

親愛的，我是如此愛你呀，可是不能擁有你，因為我不忍

親愛的，我們遇到了，卻殘忍的不能長久，我不甘心

親愛的，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親愛的，可是我還想想告訴你，

親愛的，我愛你

小刀和小五的婚禮加上他們只有三個人，他們笑著，每個人都抱著哭的驚天動地，他們嘴裡吼著幸福幸福，小刀看著那兩個如此愛她的男人，她覺得這一遭真好，這一遭走過來真的很好，她覺得人生很簡單，只要自己心裡存了那麼點信念，這人生就是美好的。我的愛人，我的婚姻合法人，我的丈夫——小五，你我不是單純的相遇，不是為了忘卻而選擇的，我們只是相愛，然後一直走下去。你我彼此抱牢，因為我們別無選擇。

那年的天是紅色的，罕見的奇觀，預示著路程的艱險，卻也宣示著一些人們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