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真相的代價

小小的城市，沒有太過繁華沒有燈紅酒綠，就那樣靜靜的冷眼看著每個人的一生。冷清的街道散發著樸實的感覺，小刀背著包來到電話聯繫好的房屋前，這是這個城市成千上萬的小房子中的一棟，不高只有六層，裡面卻住著有家的感覺的人們。房屋出租的阿姨給小刀開了門，寫了合同交了錢，這個小屋的使用者就成了小刀。全身乏力直接躺在了地上，心裡默默的念著，小刀，這才是你能要的生活。

「小刀，要遲到了」樓下維維扯著嗓子吼，這條街上能熟悉小刀的方式就變成了每天一喊。「小姑娘，小刀又晚了，呵呵，年輕人呀」2樓的奶奶覺得這樣很好，每天能這樣鬧哄哄的多有生氣呀，總比原來每天等孩子來看自己數日子的好，這樣想法的奶奶爺爺們很多，所以他們很喜歡小刀，很喜歡。

「呐，早飯」維維遞過豆漿給小刀，小刀一手拿起喝，一手摟著維維肩膀「我說維維，所有人都認為你對我好，我真的冤呀，每天一吼一早飯，其後他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麼被你虐的」維維壓根不理睬，手肘往後頂小刀，小刀邊跑邊叫，然後樓裡的老人們繼續感慨著。

這是小刀來這裡一個月後的日子了，她記得剛來的自己整整在屋裡關了一個禮拜，害得樓下的人以為出了什麼事，去叫社區管理正好是維維的媽媽，所以維維抱著解決糾紛的心理來看情況。那是維維第一次見小刀，清爽的短髮，有神的眼，俏麗的容顏，維維後來告訴小刀，天使也不過如此。維維盡責的告訴了小刀樓裡居民對她的關心，然後雜七雜八的理出很多社區條款，卻沒得到小刀回應，小刀一直盯著她，讓維維覺得估計事情真的很難解決，準備閃身脫逃時，小刀開口了「我在整理傷口，不介意，那就幫幫忙吧」，一個理智堅強的女孩，唯一的示弱，在維維沒有反應時拉過她摟在了胸口，小刀清瘦的身體比維維高出一個頭，維維覺得頭頂的呼吸很重可是自己心裡卻也在翻滾著，那是傷口，沒有血的傷口。

就這樣，兩個女孩的友誼徹底爆發，小刀沒再提過任何事，維維也沒理解透她的傷口。維維利用媽媽的便利條件拉上小刀找了個好工作，她們叫體驗人生。她們工作的地方是郊外的農村，她們自己包了一塊大大的地，然後上面種滿了各品種的花卉。小刀是主力，挖土填肥搬運，全是她的工作，維維懂得修枝管理，理所然的成了技術員。她們的想法很簡單，想種花變做了。兩個年輕的女孩抱著理想的步伐然後勇敢的去實現，她們希望人生全是鮮豔芬芳的花朵，全是那滿滿的朝氣。

最後一盆花搬上車時，小刀已經累得汗流浹背，維維今天去了花店簽合同，所以剩下的工作全留給了小刀。「呵呵，你們的花就是好，品種品質都不錯呀，小刀」提花人的讚揚讓小刀覺得很舒爽「謝謝照顧，以後我們會更努力的」笑著抹去臉龐的汗水，小刀揮著滿是泥土的手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呼，終於可以休息了，這樣的生活，真好。

小刀一直認為人生真的很精彩，至少她的人生就很多姿，她從來沒那麼討厭過自己的名字，特別是那個音調叫出來的。她想過徐爸爸會找她，會難過她的不懂事，可是她也知道那些是無關緊要的，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價值，至少沒那麼重。她認為她是個很識時務的人，不會看不清事情的本質。所以當了了站在她面前時，小刀很鎮靜的說了句「你好」，他們的重逢本來就沒有所謂的激動，只有無止盡的疲乏。

維維很困惑，看看眼前的小刀，看看旁邊的俊美男孩。她做好事情回來時，便看見了站在花叢中的男女，同是瘦削的人，卻散發著不同氣質的兩個人。維維想叫小刀，可是她覺得估計她一叫，小刀就走了。所以她只看著，然後聽見了一個低沉的音「小刀，你還是如此，真是讓我越發」停頓不出的詞讓維維知道那是不好的，因為小刀的身體越發緊繃。「了了，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要在現在的我這裡來，你還是不會放過我嗎？

小刀啊，為何，為何你的人生要是這樣的，小刀啊。小刀自己在心裡一遍遍的問候著自己。真的不可以逃嗎，她連逃都不能了嗎？

送回了維維，小刀帶著了了進了小屋，了了進屋的刹那以為自己回到了那個初見到小刀的空間，瞳孔緊縮，心裡的火就那樣冒到了嗓子眼。「哼，我以為你真的跑了呢，這樣的你，是做給誰看？」隨意的靠在門邊不再前進，小刀看著咄咄逼人的了了，快一年了吧，少年已經這麼的成熟了。「了了，說正事吧，你不想看到我，那麼快說吧」小刀知道判刑的日子來到，也沒了那份好勝的心思。如果當時沒跑，了了會不會更恨我。

「你母親要見你」

成功的看到了慌亂的小刀，了了心理很痛快，看吧看吧，我要你的記憶裡也全是痛。他開心的留下解決了小刀在這裡沒解決的事情，然後通知了那個小刀的姐妹，然後抱著愉悅的心情回到了家。

小刀想過很多場景見媽媽，痛苦或者謾駡，甚至擁抱，她節約了所有耽誤的時間，不要命的奔跑著回到最初離開的地方。爸爸憂傷的表情，爺爺奶奶無奈的模樣，她想笑，媽媽說過當眼淚不能控制要滑下時，笑吧，使勁的笑吧。如今的媽媽滿面死灰，全白的發，散亂的瞳孔，小刀笑出了聲，這是個什麼事呀，媽媽聽到了她的笑聲也慢慢的咧開了嘴「小刀，你就該如此快樂」似乎有了精神，媽媽想坐起身子，旁邊的爸爸馬上過來扶著媽媽坐了起來。「小刀來」蒼老的女人無力的向自己的女兒招手，小刀一直在笑「媽媽，你不是得到幸福了麼，為什麼折騰成了這樣」小刀簡直覺得自己的肚子在抽筋了，女人的臉瞬間跨了下去，「小刀」話語還沒說完，小刀便接了口「好吧，我承認當年的事情我全都知道，這樣你就不用如此多話了，直接說最後的吧」爸爸，爺爺奶奶，還有媽媽全部的人都震驚的看著小刀，他們沒原諒自己時，原來以沒有了被原諒的資格，因為這個孩子說她知道，她知道所有。

「好吧，我來理理吧，不對時你們再改」小刀定定的望著房間裡那盆小白花「哥哥說，我是他的寶貝，所以我記得哥哥告訴我的所有事。哥哥說，他的爸爸姓徐，而我的爸爸姓趙，他說我們都是被遺忘的孩子，我們不能得到想要的，所以我們只有彼此」小刀覺得心很緊「哥哥離開的那天，我清楚的記得媽媽要我叫哥哥回家，所以我看到了當年的全部，我看到了了了的媽媽扇了哥哥耳光，我看到了爸爸上前去抱起了哥哥，我看到了徐爸爸爺爺奶奶拉著了了媽媽，我看到了哥哥傷心的眼睛，我看到了爸爸驚慌的樣子，當然我看到了了了媽媽故意推爸爸的畫面」小刀笑眯了眼「媽媽，你知道嗎，我甚至看到爸爸和哥哥想叫我名字的遺憾表情，當他們被撞飛的瞬間我想到的是幸好媽媽沒看見」小刀媽媽趴在了床上痛哭，她滿以為自己的孩子快樂著，卻沒想到所有的都成了笑話，她的孩子居然成了目擊者。「媽媽，那時的我不懂很多，我只知道，我再也不是我了，我努力做哥哥所做的所有，學著哥哥的樣子，以為這樣就可以留下那個影子，我想像爸爸的擁抱想著爸爸的溫暖，就這樣我從五歲那年就開始了欺騙自己」那小花真的很白，可是卻停留著不配的土黃。「當了了對我討厭對我厭惡時，我知道自己演不下去了，我一次次的揍他，因為我也很討厭他呀，討厭他搶走了哥哥的一切，討厭他搶走了該是哥哥的笑容」看著陡然間都沒了生氣的幾個人，小刀覺得她真的很快樂，她離開了房間，卻放不下心，沒有回頭只留下了一句「放心吧，我沒有告訴了了，我只是想他多像哥哥一點」，看吧，這就是小刀，一個不是孩子的小刀。

媽媽的葬禮很簡單，只有小刀和爸爸兩個人出席，爸爸滄桑了許多，他看著小刀想說很多卻說不出話的樣子讓小刀又笑了。「爸爸，我沒事」小刀不理解大人的心情，她看著媽媽的遺照，想到媽媽最後希望小刀快樂的遺言，她認為自己又被安排好了，所以她不再隱忍自己的脾氣，不再約束自己，她想放肆的活，像哥哥說的那樣，像個寶貝一樣的活。

很多年後，徐爸爸彌留之際時，對了了說了一句話「小刀，她很辛苦，因為她沒了她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