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啞妃
img img 殤情啞妃 img 正文 簫曲煙涼道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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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君心寂寞卸冰寒 img
正文 瞬間忘卻憂亦痛 img
正文 光芒閃耀滿清瞳 img
正文 雀鳩毒林情亦深 img
正文 方芷紫朵聲天籟 img
正文 淚眼婆娑珠淚情 img
正文 幽幽清泉清泠月 img
正文 泉水依人蓮伊人 img
正文 永生亦無情與愛 img
正文 悄聲無息陷夜寂 img
正文 悄聲無息陷夜寂(二) img
正文 悄聲無息陷夜寂(三) img
正文 一世情華為君葬 img
正文 絲絲清甜淡青綠 img
正文 幽林情深將遠離 img
正文 大軍破境城沁血 img
正文 悲哀恨意襲君來 img
正文 摯愛一生只為君 img
正文 鐘離之城府邸景 img
正文 紫藤花海苑煙紫 img
正文 竹林沉靜苑玦簫 img
正文 淡淡溫馨頹沉溺 img
正文 竹間葉下君心定 img
正文 黃牆紅瓦琉璃殿 img
正文 夏風拂鬢離骨肉 img
正文 嫋嫋音韻情自知 img
正文 心躁不安君迷惘 img
正文 不要走 img
正文 怎麼辦 img
正文 如何不心傷 img
正文 誰知誰 img
正文 待彼岸花開 img
正文 太多不懂 img
正文 為何要如此 img
正文 上短篇一則,看官們小憩一下 img
正文 出去,本王現在不想看見你 img
正文 祈福 img
正文 石室 img
正文 掙扎 img
正文 夜入皇宮 img
正文 謀滅 img
正文 沉睡 img
正文 忘記 img
正文 夜色知心 img
正文 錦囊 img
正文 年關寒暖 img
正文 車裂,春來 img
正文 紫藤花開下的歸期 img
正文 許久未見的思念 img
正文 妝為君扮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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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簫曲煙涼道君心

偶有蛙聲響起,給這沉沉的夜添了些許生氣。空氣間也漸漸彌漫了悶熱,許是夏天近了的原因。

鐘離玦坐在一棵繁茂的大樹的樹枝丫上,背倚著粗壯的樹幹,雙腿隨意地搭在向外伸展的樹枝上,皎潔的月光越過稀疏的枝葉斑斑點點地灑落到一身綢緞,透過隨風搖曳的樹影,藍色的身影隱約可見。

一棵不知年齡幾許的老榕樹,歷經歲月飄搖,仍是傲立不倒。

鐘離玦初見這棵古樹時便喜上了它的流年滄桑,每一到夜深人靜時他便會來到這棵古樹下,擇一處最舒適的枝幹坐著。這已成了到了漠白城以來改不了的習慣,而此處也正好可以把軍營的全貌盡收眼底。

一支白玉簫托於掌中,在素白的月下泛著微微的柔和,系於簫上的藍色流蘇漾起幾縷優美。手執簫,抵薄唇,若有似無的音符自一松一緊的修長指尖傳出,彌漫了萬籟俱寂的原野。

拂月起,凝風揚,漠然淡納眼前愴,

撩霧茫,攏寒江,桀驁倏起馴不降,

聽煙涼,望天蒼,浮萍一生終飄蕩。

心寂寥,人如霜,

甯冰封,上戎裝,

只因帝王心,

只恨帝王心。

一曲《煙涼》,是兩年前離開鐘離城後鐘離玦為自己而作的,而這支白玉簫,是他的父王鐘離墨陽贈予母妃蕭影若的定情之物,是母妃終其一生的心愛之物,在臨終前含笑親手把它放到他的掌心。

母妃蕭影若,溫婉似水,善歌,善舞,善詩,善畫,尤其善簫,當年南下的鐘離墨陽正是沉淪在饒穎河水旁攫他心魄的簫聲中,才會不顧全朝的反對娶回青樓出身的母妃,封為蕭若妃,地位僅次於皇后之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只是自古以來的帝王愛,也隨著他——鐘離玦生命的誕生而由濃轉淡,繼而煙消雲散,卻不知原因為何。

自他來到這個世界開始至母親離開人世的七年間,他能見著父王鐘離墨陽的次數屈指可數。當鐘離墨陽封他為璋王時,他覺得父王還是愛母妃和他的,可當他受到來自只有六歲的鐘離琰的一刀時,他對於他的父王,心漸轉涼。

他做不到像母妃那樣愛鐘離墨陽,愛他的父王,以致至死不悔。

越想心越難以平靜,簫聲混亂,截然而止,一抹小小的身影躍入鐘離玦的視線。

誰竟如此大膽敢擅自離營,鐘離玦收拾淩亂的心情緊緊盯著從軍營防備稀疏處躡手躡腳離開的人影。

一茉悄悄離開後,轉身,駐足,凝望軍營數秒,最後朝鐘離玦所在的方位踱步。

好淒美好好聽的簫聲,一茉認真聽著黑夜裡流淌的簫樂,難道是老天知道她要離開,用簫聲給她引路?

她?鐘離玦好似看見了那個在雨夜裡慟哭的背影,看見那對他自然流露的關心,看見那雙如母妃一般清澈的眼眸。拂月的衣衫套在一茉的身上有很不合身的耷拉,沒有女子應有的柔美,鐘離玦只靜靜地看著她由遠及近。

好粗壯的大樹。循著簫聲,一茉來到了古榕下,伸出雙臂環抱住撫不去歲月痕跡的粗糙的樹幹,把臉緊緊貼在樹的肌膚上,像在緊緊擁抱一位慈祥的老者一般。兩行清淚滑過臉龐,嘴裡呢喃:「師父……」沙啞的聲音猶如這棵歷經流年的古樹。

瘦弱的雙肩一抽一搐,在琥珀色的眸光中跳動,鐘離玦促狹了雙眼俯視一茉瘦小的身子,她張開的雙臂還夠不到這棵古榕的三分之一,一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憂傷中,絲毫沒有察覺到樹上鐘離玦的存在。

「誰許的你擅自離開軍營。」鐘離玦淡淡開口,斂去了平日的冰冷,語調沉穩,略帶磁性。

一茉立即抹掉淚跡,退開兩步,順著人聲驚愕地抬頭,這才看見了掩於參差樹影中的海藍色綢衫,三千青絲不綰不系,如綢緞般傾瀉在斑白的月影下,和他絕美的容貌完美的柔和到一起,此刻正微微傾斜了頭看著她,隨意垂著的手上輕輕握著一支白玉簫,證實了剛剛那淒美的簫聲。

「王爺。」震懾於他的美,驚奇他的存在,也記得他的身份,一茉朝他微微行了一禮,這,禮儀,是她從書上識得的。

真是不堪入耳的嗓音,撩霧沒替她診治?衣袂翻飛,鐘離玦自樹上準確無誤地落到了一茉面前。

「你想走?」寒意浮上眸,鐘離玦緊緊盯著猶自低頭的一茉。

「我……我……想回雀鳩山……」她想回去祭拜師父,回到和師父曾經居住的地方,那樣她才會覺得師父還在她身邊,天下之大,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兒,而這軍營,始終不是她能呆的地方。

「怎麼,不滿意本王的安排,嗯?」還從沒有人敢拂過他鐘離玦的意。

「不,不是……」一茉將頭埋得更低,清楚地看見眼下一雙藍色厚底長靴,她怎麼會不滿意,只是他不是她,她想去的地方並不是軍營。

「抬起頭,看著本王。」知道了他的身份,居然還有膽量不遵從他的安排,而她在此的出現,是不經意還是別有居心,鐘離玦突然想再看看她的眼眸是否還清泠依舊。

「我……我……」這,這麼近的距離,她不敢看他,但她卻能感到他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心,狂跳不止,連話都不知該如何說得完整。

猛的,一茉整個人就被鐘離玦單手鉗住右肩胛骨拽了起來,粗暴不帶一許憐惜的,而後用他纖長的手指死死捏住一茉的下巴往上抬起,讓一茉的一張小臉直直對著自己。

一雙瞠圓的清澈雙瞳中,倒影著鐘離玦清秀俊美的面龐,一茉則被鐘離玦的這一舉動弄懵了,渾身如中了麻藥般僵硬不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瞠圓的雙眸裡,似乎還帶著些許局促,不安,與惶恐,唯獨沒有一絲女子該有的嬌羞。鐘離玦嫌惡地甩開手,被男子如此親近居然連臉都不會紅一下,而他居然會從這樣的女子眼裡看到如母妃一般的關懷。

一茉被鐘離玦手上的狠勁弄得一個趄趔,差點跌坐到地上。

「想回雀鳩山?嗯?」鐘離玦陰寒地斜睨著一茉,她的眼眸依舊清泠,卻讓他看著有些煩躁,還有些不甘的失落。

「是……王爺……」被鐘離玦弄得一愣一愣的一茉,聽得他的話,緩緩回神,應聲。

鐘離玦眉一緊,怒意倏起,「那麼,你就在這跪著,跪到到本王滿意為止,本王便讓你離開。」

語畢,拂袖絕塵而去,徒留婆娑了夜和月的古榕樹影,映襯著跪於地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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