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啞妃
img img 殤情啞妃 img 正文 湮滅五時風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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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君心寂寞卸冰寒 img
正文 瞬間忘卻憂亦痛 img
正文 光芒閃耀滿清瞳 img
正文 雀鳩毒林情亦深 img
正文 方芷紫朵聲天籟 img
正文 淚眼婆娑珠淚情 img
正文 幽幽清泉清泠月 img
正文 泉水依人蓮伊人 img
正文 永生亦無情與愛 img
正文 悄聲無息陷夜寂 img
正文 悄聲無息陷夜寂(二) img
正文 悄聲無息陷夜寂(三) img
正文 一世情華為君葬 img
正文 絲絲清甜淡青綠 img
正文 幽林情深將遠離 img
正文 大軍破境城沁血 img
正文 悲哀恨意襲君來 img
正文 摯愛一生只為君 img
正文 鐘離之城府邸景 img
正文 紫藤花海苑煙紫 img
正文 竹林沉靜苑玦簫 img
正文 淡淡溫馨頹沉溺 img
正文 竹間葉下君心定 img
正文 黃牆紅瓦琉璃殿 img
正文 夏風拂鬢離骨肉 img
正文 嫋嫋音韻情自知 img
正文 心躁不安君迷惘 img
正文 不要走 img
正文 怎麼辦 img
正文 如何不心傷 img
正文 誰知誰 img
正文 待彼岸花開 img
正文 太多不懂 img
正文 為何要如此 img
正文 上短篇一則,看官們小憩一下 img
正文 出去,本王現在不想看見你 img
正文 祈福 img
正文 石室 img
正文 掙扎 img
正文 夜入皇宮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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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沉睡 img
正文 忘記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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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年關寒暖 img
正文 車裂,春來 img
正文 紫藤花開下的歸期 img
正文 許久未見的思念 img
正文 妝為君扮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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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湮滅五時風驟起

木屋雖小,但也佈局合理。外室一間,灶房一間,內室三間,一茉和寒雋各一間,餘一間為藥房,裡正好有張藤床,是平時寒雋在藥房熬藥時小憩之用,一茉便讓凝風把人放躺到藤床上。

當一茉的眼裡躍進那顆欲滴的淚痣時,她的心跳仿佛漏掉了幾拍,失了魂一樣駐足,一切都被她腦海中的嗡嗡聲所取代。

是他,真的是他……此刻三人的注意力都在鐘離玦的身上,沒人發現到她微微發白的臉色。

「白瀾國的湮滅五時。」寒雋為鐘離玦把過脈後眉間盡是凝重,握著鐘離玦脈搏的手猛地一緊,果然是白瀾的湮滅五時。此毒之所以取名湮滅五時,是因為中此毒之人必在五個時辰內肝腸寸斷而死,中毒之人只覺痛苦難耐,而依舊脈象平穩,另大夫根本無從著手,是白瀾國皇室的秘制之毒。

「是。」凝風毫不含糊。

「你家公子中毒已有多久了?」

「回前輩,足有四個時辰。」一向喜怒不行於色的拂月此刻也急了。

一茉的思想此時全聚在男子發青的面容上,他……曾幻想過會再見到他,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再見到了他。

「茉兒,取銀針。」

「是。」寒雋的聲音讓一茉回過神來,她才慌忙地跑開。

「好在你家公子內力深厚,還能抵制住,毒素還未完全侵入五臟六腑。」說話間一茉取了銀針進來,「老夫盡力,能不能活過來也要看他的造化了。」

「望前輩治好公子!」凝風欲跪下的身勢被擋住。

「別跪了,跪再多老夫也只這點本事,要想他活,就得先放掉身上的毒血。」寒雋黑了一臉,接過一茉遞過來的銀針,用銀針紮破他的十指,「老夫要施針逼出他身上的毒血。」寒雋白了凝風一眼道,「還不趕緊扶你家公子坐起,為他寬衣,你在後為他運功,我在前施針,抓緊了,時辰過了任是九天神仙也回天乏術。」

當凝風為鐘離玦褪掉上身衣裳的時候,本是滿臉通紅想離開藥房的一茉還是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只一眼,她便被綿延在鐘離玦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驚住了。白皙的皮膚上盡是傷痕,深的,淺的,新的,舊的,有的甚至還在結痂,橫亙於胸前的那一道陳年的舊傷口像一道乾涸的深淵,在一茉的一雙清眸中晃動不已。

他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他的傷口印證著他的生活,這猶如天神的人……他是誰……

不敢打擾,又不舍離開,一茉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退卻了嬌羞,一茉的臉上同拂月一樣,均佈滿凝重。

不斷有烏黑的血自鐘離玦的指尖滴落,三人的臉上都是密密的細汗,屋子裡彌漫了凝重,只聽得重重的呼吸聲。

每下一針,寒雋的眉便緊蹙一分,半個時辰後,一茉看到寒雋的臉如打了死結的繩索,無法解開,神色痛苦,眼神渙散,年邁的身軀搖搖欲墜。

「師父……」一茉幾步邁到寒雋身旁扶住他,卻感覺他渾身冰涼。「師父……」一茉又喚了他一聲,只見寒雋抬起手打斷了她,不作一聲,一茉明白,師父又失明了。

「毒素已逼出體內,待老夫的徒兒拿得老夫親自配製的藥來喂他服下,休息幾日便無大礙了。茉兒,扶為師回房。」言語中盡顯疲態,一茉感覺師父在一瞬間老去不少,內心不由一陣揪痛。師徒二人離開藥房,沒再理會身後凝風和拂月的道謝聲。

「師父,師父,您怎麼樣啊,別嚇茉兒……」回到房中,一茉發現寒雋的臉色已同他的發色一樣,蒼白,害怕之感油然而生,連聲音都略帶著哭腔。

「為師又失明了呢,茉兒。」寒雋蒼白的臉色浮上一絲苦笑,這一次怕是再也複明不了吧,可他不忍心告訴自己這個好徒兒。

「茉兒……茉兒害怕……」斷斷續續,泣不成聲。

「有時間在這哭還不趕緊拿藥去給病人服下。」聽到師父一如往日的聲音,一茉才稍稍鬆口氣,這才接過師父遞來的白色瓷瓶,「一日一粒,分七日服下是嗎,師父?」只見得寒雋微微點了點頭,她這才一步三回頭揣著瓷瓶步向藥房。

想到他生命已無大礙,一茉的嘴角不知不覺地揚了起來,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喏,每日一粒,分七日服下。」一茉把瓷瓶遞與凝風,凝風喂鐘離玦服下一粒藥丸後,一直緊繃的臉終於松了下來。

「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望姑娘能答應。」一直沉默的拂月突然開口向一茉抱拳道,儼然一副男子的氣派。

一茉有一瞬的分神,看看凝風,再看看拂月,拂月總是像尊石像,給人的感覺冷冷的,而凝風是陽光的,一雙眉眼像會說話一樣,一茉有些靦腆地低下頭:「請,請說。」

「可否代我倆照看著公子,還有些急事需要我倆馬上去辦。」看不慣拂月冷冰冰文縐縐的樣子,凝風忍不住搶先道,遭到拂月的一記白眼。

「兩位放心,我會的。」

「那就有勞姑娘了。」說完,兩抹黑影即刻竄出門去,消失在茫茫墨色中。

藤床上的鐘離玦,原本蒼白的臉恢復了些血色,嘴唇上的紫寒也在慢慢淡去,濃密的長睫輕輕顫動,挺拔的鼻子上還掛著細細地汗珠,如此安靜的睡顏,全然沒有兩年前一茉所見的那邊冷冽。

一茉不由自主地拿起濕毛巾為他擦拭臉上沁出的汗珠,而後又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耳根莫名其妙地燒了起來,倉惶地扔下毛巾跑到寒雋的房間,師父的神色看起來很不好,她要去陪著師父。

「師父餓不餓?要不要茉兒再給你弄點吃的?」平日睡前師父總要再吃上一小餐,今夜救他又耗去了師父那麼多神思和精力,這會兒師父肯定餓了。

寒雋沒有應她,她又輕輕喚了兩聲:「師父……?師父?」師父睡著了嗎?

「師父?」還是沒反應,定是睡著了。看到寒雋沒蓋被子,一茉走到他身旁彎腰給他蓋上被子的一瞬,內心世界轟然坍塌。

老人的雙眼自然地闔著,嘴角有微微上揚的弧度,滿臉的皺紋舒展著。有風自窗戶漏了進來,拂動老人斑白的鬚髮,慈眉善顏,若不是少了心口那有規律的波動和那均勻有度的鼻息,如此安詳的面容定讓人以為他僅僅是睡著了。

「師父!」撕心裂肺的悲呼撕破了沉沉夜色,驚起了樹丫間休憩的黑鴉,悲痛自胸口湧上心頭,讓她差點窒息。

驟然有風起,漫天的雨線突地在天地間織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似是割裂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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