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啞妃
img img 殤情啞妃 img 正文 幽景依舊經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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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君心寂寞卸冰寒 img
正文 瞬間忘卻憂亦痛 img
正文 光芒閃耀滿清瞳 img
正文 雀鳩毒林情亦深 img
正文 方芷紫朵聲天籟 img
正文 淚眼婆娑珠淚情 img
正文 幽幽清泉清泠月 img
正文 泉水依人蓮伊人 img
正文 永生亦無情與愛 img
正文 悄聲無息陷夜寂 img
正文 悄聲無息陷夜寂(二) img
正文 悄聲無息陷夜寂(三) img
正文 一世情華為君葬 img
正文 絲絲清甜淡青綠 img
正文 幽林情深將遠離 img
正文 大軍破境城沁血 img
正文 悲哀恨意襲君來 img
正文 摯愛一生只為君 img
正文 鐘離之城府邸景 img
正文 紫藤花海苑煙紫 img
正文 竹林沉靜苑玦簫 img
正文 淡淡溫馨頹沉溺 img
正文 竹間葉下君心定 img
正文 黃牆紅瓦琉璃殿 img
正文 夏風拂鬢離骨肉 img
正文 嫋嫋音韻情自知 img
正文 心躁不安君迷惘 img
正文 不要走 img
正文 怎麼辦 img
正文 如何不心傷 img
正文 誰知誰 img
正文 待彼岸花開 img
正文 太多不懂 img
正文 為何要如此 img
正文 上短篇一則,看官們小憩一下 img
正文 出去,本王現在不想看見你 img
正文 祈福 img
正文 石室 img
正文 掙扎 img
正文 夜入皇宮 img
正文 謀滅 img
正文 沉睡 img
正文 忘記 img
正文 夜色知心 img
正文 錦囊 img
正文 年關寒暖 img
正文 車裂,春來 img
正文 紫藤花開下的歸期 img
正文 許久未見的思念 img
正文 妝為君扮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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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幽景依舊經昨日

黎明的光線躍過樹枝參差,微弱地投射到洞壁上,消逝了黑夜的風聲鶴唳。

雨停了,渾圓的露珠顫微微地掛在細細的樹枝和柔柔的綠葉上,壓彎了這些璀璨的新生命。負荷不住,露珠沿著優美的弧度,「滴答」一聲悄悄落到飽受滋潤的土地上,驚跑了葉下呆愣愣的小野蛙。

因昨夜雨勢太大,雨水透過岩石浸入洞中,濕漉漉的洞頂掛滿了盈盈欲滴的水珠子。偶有幾滴頑皮地脫離了掌控,直直往下掉。

「啊。」一茉微呼出聲,頑皮的水珠滴到了一茉的脖頸間,她被這突然而來的莫名涼意驚醒,一激靈坐起,揉揉惺忪的雙眼,讓自己適應這黑暗過後的光亮。一瞬間的失神,她還以為會像往日清晨一樣聞到濃郁的藥香,還以為昨夜之事不過是個夢罷了,夢醒了,一切都還在。

她睡著了嗎?昨夜黑暗中的相對無言,一茉不知不覺地在對方不穩定的呼吸聲中倦倦睡去。

既然一切不是夢,那他呢!?慌亂地抬頭,正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瞳,臉如火燒般頓時升溫,只一眼一茉又慌亂地垂眸,他醒了,還是沒睡?他的傷又怎麼樣了?心底揣測。她不敢和他對視,總覺得他就是天神,不是她這樣小小凡人能看的,只是,他的眼真的很好看。

鐘離玦把一茉的羞澀,局促和不安看在眼裡,這才稍微認真地打量眼前的這個女子。一身布衣渾身沾滿了泥,臉上是早已幹透的泥漬和血污,不堪入目,唯有她的雙眸清澈如泉,含著關切,竟有種似曾見過的感覺。

沒有人說話,靜極了,洞外鳥兒的鳴叫反襯洞裡的沉寂,山洞裡陷入了只餘呼吸聲的尷尬。一茉不經意間拂到了自己的袖管,她把白瓷藥瓶取出恭敬地呈給鐘離玦,道:「公,公子這是清除您身上殘餘毒素的藥。」始終沒敢再看他一眼,一茉臉通紅,心跳加速。

「嗯。」接過瓷瓶,光滑的瓶身摩挲著掌心的紋路。

「師父說,每日一粒,共服七日,昨夜您已服了一粒。」師父,她的師父還孤零零地躺在原本溫馨的小屋等著她,「您,您記得服藥,我先走了……」說完,一茉落荒而逃。

於一茉,你真沒出息。心底一個聲音驀然響起。

他沒有再攔她,外面已安全,任她去吧,她師父救他一命,他救她一命,兩不相欠。可是,那兩泓清澈裡含有對他的關切,像極了母妃看他的眼神,是他自母妃死後,在任何女子眼裡再也沒有見過的關切。

女子他見得太多太多,那些望向他的那一雙雙眼,無不帶著豔羨、欽慕、愛戀,然而那些愛慕的眼底下,是深深埋藏的心機,齊良國唯一被封為王的皇子——璋王,鐘離玦,誰不想嫁?為何她一雙眼清泠見底,不帶一絲塵埃,沒有一絲矯揉造作。

這只是她不知道他的身份才會如此罷,如若她知曉自己的身份,必會和所有想要嫁給他的女子一般,那關切會變成熏心的欲望,那清泠會變得污濁不堪。

呵!嘴角牽起一絲冷笑,似蔑視,似失落。

低著頭匆匆離開的一茉撩開成簾的枝葉欲出去,撞上了風風火火欲進洞來的人,惹得來人發出「唉喲」一聲。

抬頭看到了一臉緊張的凝風,看到她時欲開口說些什麼,但還未開口便單膝跪到地上畢恭畢敬對著鐘離玦道:「凝風來遲,請公子降罪!」他萬萬沒有料到,他們昨夜上山的時候居然沒有發覺到被人跟蹤,今晨複來此時看到了狼藉的四具屍首和燒燼的木屋,才感大事不妙。循著公子留下的記號找到這兒,幸好公子沒事,否則……他想都不敢往下想。

沒有回頭看君臣二人,一茉逕自出了山洞。她得趕緊回去,現在她心裡只有這個念頭。

拖著晃悠悠的步子,一茉感覺身旁的一切都跟著她的腳步晃動不已,連天空都旋了起來。

「姑娘!」幽幽的山林裡有人聲起,是叫她嗎?好像是那個自稱凝風的男子的聲音。想回頭,但是身子不聽使喚地向前傾帶著腳步不停地向前邁。

「姑娘!等一等!」勉強站定腳步,機械地轉過頭,眼前來的人影居然有三重,呵呵,看花眼了吧,一茉自嘲。

「姑娘,請隨我們走吧。」男子的話裡有擔憂和不忍。

難得還有人會關心她,還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多謝公子,一茉還要回去安葬師父。」

「可是……」凝風欲言又止,他該如何開口告訴這個女子,她的師父連同那所溫馨的小屋已被一場火舔舐乾淨。

「凝風,你何不直接告訴她,那間木屋已被火燒得一乾二淨。」不知何時,鐘離玦從後面慢慢踱來。要想在大雨後燒掉一間木屋不是易事,看來他鐘離琰還真是恨他入骨啊,找不到他把氣全撒在燒木頭以洩恨上了。

「不!不可能的!他說的不是真的!告訴我!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一茉發了瘋死的雙手死死掐住凝風的臂膀,「你說話啊!」她不相信他所說的,待她那麼好的師父她還沒能好好安葬……不,不可能的,這都是騙她的,她不相信。

「是真的。」公子為何要對這個可憐的女子這麼殘忍,凝風看不得一茉瞠圓的眼裡充滿的傷與絕望,可是事實就事實,容不得他們改變。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失控了,絕望了,任由自己像失了韁的馬在清晨的山林裡狂奔,打破了本有的靜謐清幽。

沒留意腳下,一茉被斷臥的枯樹絆倒,直直跌倒在一灘污泥中,昏了過去。

凝風追上,扶起狼狽不堪的一茉,鐘離玦也跟在後頭徐徐而來。他見過她雨裡悲慟的身影,見過她清澈見底的眼眸,這個女子,竟有他猜不透的堅毅。

「公子。」凝風開口喚他,「我們要不要管她?」凝風一邊仔細觀察鐘離玦的神色,一邊試探地問道。

「你不是已經自作主張要帶她回走了,帶回軍營?」鐘離玦一個反問,咽得凝風沒了話說。之前他是覺得一茉一介女子失了師父又無處可去很是可憐,才擅自做了決定,可沒想過後果。要知道除了幾個負責飲食和打掃的老媽媽外,當然也除了拂月,王府裡可是從不讓女人進的,尤記得有一次,有個家丁偷偷帶進個女人,不料被公子發現,兩人都死在了亂棍之下,那個慘啊,他可不想也成為「棍下魂」。更何況是在軍營?可是被公子一咽,他還真有點怕。

見凝風的眼珠子不知轉了多少個骨碌,鐘離玦淡淡道:「帶回去吧。」

凝風的眼睛瞠得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還是公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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