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若初識之赤煉夕羽
img img 只若初識之赤煉夕羽 img 正文 第六章 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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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無痕 img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煉羽 img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懸崖 img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背叛 img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前塵 img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重演 img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靠近 img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衝破 img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酒後 img
正文 第六十章 兩國 img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斬斷 img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迷失 img
正文 第六十三章 重述 img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舊事 img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新舊 img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契合 img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懺悔 img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禮物 img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選舉 img
正文 第七十章 夜闌 img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玄掌 img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玄掌 img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入甕 img
正文 第七十三章組合 img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赤煉夕羽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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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工具

砰——是槍擊的聲音。

我從夢裡驚醒,嘴角卻甜甜得勾起。

那一次,三十米。懵洛扣動扳機的一瞬,極速輕轉方向,由本來瞄準我的頭,變成了心臟。可是,我躲過了。我聽到子彈從耳邊擦過的聲音,我躲過了。

我之所以笑了,是因為我想起懵洛走近我的時候,從最深的眸底透出的餘悸。

那一瞬讓我相信,他這樣做,是在用他的方式……保護我。

我的心倏地一震——為什麼他的許多眼神,現在想來,會和當初的體會截然不同?當時的我並沒有察覺,我以為一切只像他說的那樣,要把我打造成他的傑作。

是因為佑刃的呵護,讓我的心……變得柔和了?

心裡的警鈴又一次轟鳴,我歎了口氣。究竟什麼才是真實?我的頭又開始脹痛。

「羽兒,怎來了此處?」在佑刃的竹林,梵焰輕輕握起我的手,這樣問我。我凝視他的雙眼,清晰得看到那灼灼的雙眸中,暗藏一絲疑慮——我又猜對了,他器重的是佑刃的能力,而絕非他本人。所以這樣的關係,越想要駕馭,就越多忌憚。

梵焰畢竟是一個帝王,又有什麼是他真正可以輕信的?我心裡忽然生出一絲憐憫——他一定也是在這個深宮中,一步一步,學著不再信任。我當然可以剖開他的防備,或許我已經做到了。可是,我要拿他僅有的信任……來做什麼?

我可以容忍這一絲憐憫,是因為它充滿嘲弄。對於梵焰,我沒有任何猶豫。因為我知道這是一場角逐,他有他的初衷,才這樣容易上鉤。而我有我的防備,他才咎由自取。

「羽兒多日不見王主,一時煩悶,才纏著佑刃侍衛陪我習武。」我輕輕回握他的手,眼裡是毫無波瀾的澄澈。

「噢?」他愣了愣,「羽兒……」他眼中的欲言又止一閃而過,直接將我擁進懷中。

我在他懷裡冷笑——他當然知道我會武功,卻從來沒有點穿,又是為什麼?梵焰,無論你怎樣對我,我的警醒是無數次千鈞一髮中生成的本能,那一定,遠在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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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經到了冬天,我窩在房間裡守著暖爐哪也不想去。拿出太陽能手機放在陽光下曬著,還真是感謝「絕底」為我們配備的精良設備,就算到了古代,至少……也可以看看時間。

來自懵洛的那行短信,已經看了無數次,他說:「不管到哪裡,別給我丟臉!」

我合下手機輕輕一笑——怎麼會呢?我是你的……傑作。

就算閉門不出,就算梵焰未置一詞,還是有皇宮裡的消息源源不斷的傳入我的耳朵:天簷國的皇帝要來了。聽說天簷和流域千遠日有仇,十多年前大戰敗北之後,成了流域千先帝的心頭大患,鬱鬱而終。想來梵焰對天簷的心思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算起來,十多歲起就開始活在老爹的仇恨裡。

這一次,天簷的皇帝應該是來議和吧?梵焰登基就快兩年了,來會一會舊敵,清一清舊賬麼?

如果真能一筆勾銷從此結盟,梵焰絕不會對我隻字不提,所以——我的嘴角勾起一絲冷意,天簷皇帝,請好自為之。

夜幕降臨,我舒舒服服得泡了個熱水澡正準備睡覺,忽然聽到一陣倉促的敲門聲,是依月。

「煉羽姐,你……去探探王吧。」她向來冷靜的神色略顯一絲張煌。

「嗯?什麼事?」我更衣的手頓了頓,梵焰已經有些日子沒來了,這有些反常,甚至讓我覺得他對我有些回避。我撇了撇嘴:「明天再說吧?」

就算是卯足了勁勾引梵焰的那段時間,我也幾乎從不主動找他,更何況現在我都困了——來到這裡之後,我的生物鐘奇跡般得正常了。一來,這裡對我來說到底是陌生的,半年多的時間我所到過的地方也只有這個皇宮,就算佑刃24小時全程守護,我還是想要讓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態。二來,我總隱約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我的第六感向來很准,所以……能享受多久是多久。

依月走近幾步止住我繼續更衣的動作,眼中幾乎露出一抹乞求:「煉羽姐,今日乃先王忌日,王主他……飲了酒,現下閉門不出……」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梵焰的寢宮,雖然幾個月來我和他幾乎算得上是確認戀愛關係的一對。關於這一點我心裡一直存著猶疑,一個帝王,得到一個女人竟然沒有進一步的要求,豈不是很反常?

佑刃適時出現站在我身邊,寢宮門口的守衛恭敬卻略帶狐疑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最終識時務得未吱一聲放了行。跨入院落的時候我已經聞到酒氣,看來梵焰真是喝得不少。

「王。」我站在寢宮門外輕輕呼喚,我很清楚得知道如果敲敲門他就會打開的話,依月也不用那樣急著來找我解圍了。

果然,長久的靜默,久得幾乎讓我以為梵焰已經睡著了,終於聽到門內傳來一聲輕細的歎息,隨即是鈍重的腳步。

「羽兒……」梵焰打開門的一刻,我向屋內輕掃一眼,不住感歎——酒量真好啊……地上淩亂丟棄著八隻空酒罈,桌上另有兩壇,一壇已經揭開,另一壇仍封著口。

好吧,我緩緩得眨了下眼睛,迎上他酒意惺忪的雙眸——淺層的迷戀與難舍,深層的疼惜與矛盾,底層的……罪惡感?層層剝開,盡露無遺。

他就那樣深凝著我的臉,所有的瘋狂和悸動都被沉澱按壓在他微微晃動的身形底下,可是他心裡的痛苦卻從他的眼裡分毫不漏得一泄而出,那是一種,幾乎要將他的靈魂撕裂的掙扎。

「王。」我抬眼迎接他灼熱的目光,為自己的雙眸注入極致的理解與疼惜,「逝者已矣,傷懷亦空。」

梵焰的身子猛地一震,幾乎是踉蹌得一步而上把我狠狠圈入懷中:「羽兒……」他的臉深深埋進我的發間,一股濕熱的水汽頓時噴薄。

「羽兒……朕該……如何是好?」他顫抖的聲音就在耳邊,一遍一遍問我:「如何是好?」

我突然沒有興趣再看他的眼神,此刻他的心根本不堪一擊,或許明天醒來他自然會悔不當初。可是現在,他開始吻我,瘋狂而帶點絕望的意味,直到嘴裡泛起一陣鹹腥——那是他的淚,還是他的血?

再睜開眼,我已經被梵焰推到在床上,是的,他瘋了,這麼久以來不知名的恪守,在酒精和欲望的催發下,突然就崩塌了。我看到他眼裡的一切轟然碎裂,只剩下毀天滅地的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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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羽,今天開始,就是第五個階段了,完成這場考核,你就會成為‘絕底’正式成員,可以獨立出任了。」懵洛這樣說的時候,眼中極其意外得掠過一絲窘迫,他撇開雙眼輕咳一聲:「這個階段是……」

「是床技吧?」我訕訕一笑打斷,「我聽說了。」

「嗯。」他點了點頭,雙眸瞬間平如死寂。我知道,那表示他的情緒完全轉成了工作模式。

「這一階段,依然是我來當你的專職試煉。」他眼中沒有絲毫波瀾:「所謂合格,就是讓我滿意。」

「我知道了,是不是現在就開始?」我毫無猶豫得動手解開自己衣服上的紐扣,「是你這樣的帥哥,也不吃虧啊!」

——那一年,我十五歲,懵洛……也才十九歲。我的第一次,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給了他。而他始終面無表情,無論他的身體怎樣灼熱和律動,他始終,像在面對一個充氣娃娃。

第二天醒來,我忍著渾身的酸痛悄悄從他身邊起床,極小心得穿好衣服剛要出門,卻聽到他冷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直到你能成功撩撥我的欲念,讓我意亂情迷,才算合格。」

最後那一夜,懵洛終於在最後的一刻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隨即,他俯下身來吻了我。用從未有過的,近乎癲狂的,爆發的,狂亂的,絕望的方式。

那是我唯一一次不敢正視他的眼睛,無論他多少次狠絕犀利暴怒幾乎要置我於死地都不曾有過的……膽怯。心裡的警鈴發出瘋了一般的淒厲尖叫,也是第一次,我置若罔聞得,享受著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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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仍是梵焰眼中燎原的欲火,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懵洛。我經歷過無數需要出賣肉身的任務,躺在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身下的時候,我的內心一片蒼涼麻木,絲毫沒有波動。身體本也是女毒的一部分,那些人,大多見不到一夜縱歡之後的陽光。

而這一次不同,又是這該死的關於長久的問題,我不會,也不能殺死梵焰。所以我……很無恥得慶倖自己來這之前修補了處女膜,否則要怎麼解釋?

我的心裡募得一陣清明,猛一用力肘擊向梵焰的小腹。不致傷,卻足以使他清醒。

「王。」我平靜得看著他略帶惶惑的雙眼,「莫負了先人之托。」

他的瞳孔驟然一收,雙眸中被欲火燃成的灰燼漸漸復原成型,那是他心底隱匿最深的——初衷。

「羽兒……」他用力得抱緊我,不知是想揉碎我的身體,還是想揉碎那無望的現實,他帶著滿身的酒氣,顫抖得幾乎無聲:「對不起,朕定要為父王報仇,血海深仇,朕……不可忘!」

當我知道梵焰需要我做的事,儘管大部分內容已經猜到,但還是微微吃了一驚——他要把我安插到天簷當臥底,之所以選我,是因為我長得和傳說中那皇帝心中所愛的人很像。他需要我做的,不是刺殺,而是蠱惑和離間。蠱惑天簷皇帝的心,離間他和……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天簷國勝一品親禦之間的,知己之情。

我無比誠懇得,發自內心得,揚起一陣冷笑——這一切,早有安排吧?無論是小蓮,依月還是佑刃,甚至這皇宮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知道的吧?最終,無論到了哪裡,我依然,僅僅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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