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若初識之赤煉夕羽
img img 只若初識之赤煉夕羽 img 正文 第八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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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無痕 img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煉羽 img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懸崖 img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背叛 img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前塵 img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重演 img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靠近 img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衝破 img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酒後 img
正文 第六十章 兩國 img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斬斷 img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迷失 img
正文 第六十三章 重述 img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舊事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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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契合 img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懺悔 img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禮物 img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選舉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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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一章 玄掌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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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入甕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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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四章 赤煉夕羽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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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故事

天簷皇帝凝轍進入皇宮之後發生的一切我已經不得而知,想想也知道那就是一場相互吹捧虛偽至極的會談。我迅速回到宮外不遠處包下的客棧開始上妝。

按照梵焰的計畫,凝轍從進入皇宮到離開應該有差不多五六個小時的時間。行程安排是會面,吃飯,看表演,然後打道回府。

「煉羽姐,時辰尚早,為何這般急著打扮?」依月看著我迅猛的動作有些不解。

我沒有停下更衣的動作,淡淡回答:「我是要扮演一個從家裡連夜逃出來的大小姐,素面朝天或者妝容鮮亮,看上去都很假吧?所以我要現在就開始上妝,到了晚上,自然化開一些,才有真實感。」

古代的化妝品雖然一共就這幾樣,可是很重要的描眉,用的竟然是毛筆!那什麼抿一下嘴唇就成的口紅倒也算了,沒有假睫毛也算了,可是眼線筆呢?睫毛膏呢?眼影呢?用什麼來代替比較好?

這個時代的人和現代的審美觀倒是挺像的,所以我這張臉才能讓梵焰心動啊……所以,按照現代的方式來化妝,應該能引起注意。問題是材料不足啊……真心後悔沒帶點化妝品在身上就來了。

我幾乎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差不多搞定,丟臉啊丟臉,要是讓懵洛知道我為出任務做準備竟然用了那麼長時間,會不會挨打?

呃……我還真是習慣接任務啊。

我選了一套單薄素淡的粉色服飾,頭髮是依月幫我梳的,按照閨中小姐的普遍式樣。沒有戴任何頭飾,只用兩條粉色絲帶從頭到尾編入細辮。化妝自然也以粉色為主色調——沒辦法,只有紅色和白色兩種粉末,有別的選擇麼?

我幾乎拼了老命,用「眉筆」勾了兩條極細的眼線,稍帶在睫毛上刷了幾下。嗯,幸好本姑娘天生麗質,最後配上粉色的「眼影」,總算,一張俏麗中帶點可憐的美人臉出現了。

當我終於穿戴完畢在銅鏡前反復照了照之後,回過頭對依月說:「你看看,這樣可以了麼?」

依月當場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眼睛裡的驚詫幾乎要溢出來:「煉羽姐……你……真美……」

我抽了抽嘴角——拜託,不是要讓你鑒定本姑娘的美豔指數,而是要讓你看看這樣像不像你們這個時代的大小姐!

這是我和梵焰關於如何進入凝轍的視線,又讓他帶我回去所討論下來的最終定稿戲碼:我是特斯勒城中富商「尹雲」家族的千金「尹雲-煉羽」,父親「尹雲-刺顏」,因為生意上的事情,逼我遠嫁「翼邦-庫爾洛城」中的「提契拉家族」末位元老「路澤-提契拉」,那人是個酒色成性的老頭子,五十七歲,有七個老婆,十二個子女。

我當然不從,被關押毒打之後,還是要被迫送走。所以——我逃了。帶著貼身丫鬟依月和近身侍衛佑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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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姐姐!」在一邊聽故事的小蓮突然急了:「不帶小蓮同去?!」

我向她溫柔一笑,眼中露出一絲不舍:「小蓮乖,我也想帶你一起去,可是人多了容易露破綻啊。你乖乖在這裡等我回來,好不好?」

我清晰得瞥見梵焰聽見我說「等我回來」的時候,眼中一閃而逝的動容,但更多的卻是詫異——為了給自己爭取好一點的狀況,我不得不在他面前露出一點心機,這和我之前所表現的,受盡傷害卻善良單純堅韌不屈的形象的確有點出入。

我心裡冷笑一聲——所以,當我離開之後,你會越發不解,越發疑慮。這才是我現在為你堆上累累承諾的原因。

「咳……」梵焰輕咳一聲,眼中掠過一絲窘迫:「羽兒,何以編造這樣繁雜之說?」

我合了合眼——梵焰啊,你不會笨到這個地步吧?就這樣你還想用美人計?

「王。」我滿眼無辜得,用表忠心的姿態向他解釋:「羽兒百經思量,唯有如此,方可名正言順得協同依月與佑刃侍衛隨于身側。再者,事關重大,細微之處定成敗,是以所涉及之人,名號年紀,大致情形,皆需定奪。」

整個「故事」中除了我是虛擬人物,其他都是經過調查得來的真人真事,關於那「尹雲」家,梵焰自然是早就打過招呼。至於「提契拉家族」,的確和尹雲家有些生意來往。而流域千向來對「翼邦」比較服順,想著如果有機會挑撥天簷和翼邦之間的關係,流域千倒可坐享漁翁之利。

梵焰的雙眸又翻動起來,表層的驚歎,內裡的珍視,底層的……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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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刃在依月發呆的時候及時出現,面無表情得出手扯了扯我的辮子,使它們看上去有些自然的鬆散:「小姐,這樣便可。」

我向他揚起一抹贊許的笑容,還是他明白我的心意,又轉身向依月說:「由此刻起,你也要叫我小姐,知道嗎?還有我們故事內容,都背下來了沒?」

她乖巧得點了點頭:「煉……小姐,用膳吧?」

吃完午飯,我迷迷瞪瞪得打了個盹,醒來之後已是黃昏。我跑到鏡子前照了照,很好,睡覺時溢出的些微油脂讓妝容看上去模糊了點。緊接著一轉身,向窗外一躍而下,只兩層的高度,我在落地一瞬刻意收了腳力,一屁股跌坐在地。

「煉羽!」我聽到佑刃的驚呼,隨即被他一把攙起,他確認我沒有受傷之後,眼裡是輕微的不解和濃重的責怨:「你作何?!」

我揉了揉跌痛的屁股,訕訕一笑:「這樣才像翻牆逃跑的樣子啊……」

入夜,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我帶著依月,暗處跟隨著佑刃,三人隱藏在凝轍歸程必經的路邊,守株待兔。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小時……

就在我幾乎要為梵焰的錯誤情報發火時,終於,大隊馬車緩緩行近,不用看也知道,前驅的三輛馬車上都是侍衛。我蹙了蹙眉——好一陣警覺的殺氣。

為了不讓天簷人起疑,我把身家性命一樣珍貴的「冰魂」暫時交給佑刃保管,這讓我有些小小的不安,畢竟從十年前起,它就是我唯一可信任的保障,更是從未離身。不過現在……我的心裡輕輕一提,佑刃,應該可以暫代它的作用吧?

一輛,兩輛,三輛……凝轍的馬車終於臨近,我一把拽起依月秫秫顫抖的手——前沖、閃避、側身回轉,最後輕巧一滾,恰到好處得……躺落在受驚躍起的馬蹄邊上一公分的距離。

「大膽!」前三輛馬車驟然停住,一瞬間近百名侍衛飛身而出將我團團圍住,我輕掃一眼——離我最近的大約二十人,武器是長矛,離我半米不到的距離,矛頭呈一圈直對著我的臉;第二批大約四十人,列位後層,武器是刀,個個緊握蓄勢待發;最後一層是一圈弓箭手,當然也是拉足了弦。

我心裡突然一瞬的怔神——弓箭?對了,最初來這裡受了箭傷。而當時那些黑衣人,應該不是純粹路過順便殺殺而已吧?在皇宮裡那些日子倒把這事給忘了,現在這種情況,還要怎麼調查?

「砰砰」兩聲,佑刃揮起「凝風」撥開幾柄矛頭,直沖向我身邊:「小姐,沒事吧?」

我募得回過神來,心裡怒駡自己千萬遍——煉羽啊煉羽,你是腦子短路麼?這種時候竟然分神,要是在「絕底」早就死了!

好在我的心神分離是出了名的「絕底一絕」,心裡罵著自己,嘴上卻恪盡職守:「佑刃,我沒事,啊……」我及時在長矛兵們出擊之前,拉著極度驚恐狀的依月跪地磕頭:「各位大人饒命,小女子未有惡意,心知此乃天簷之王座駕,無意驚擾,只求……」

我伏地抽噎,聽覺捕捉到主車內一絲動靜:「但求皇上收留,不然,小女子定是無命回天!」

「哼!你自以為何人!皇上禦隊,豈是你可驚擾!」離我最近的侍衛將長矛又戳近幾分,顯然他是這一群侍衛中的領頭。他眼神淩厲無情得看著我:「假意柔弱,卻隨帶高手,定是刺客!」

看著他滿眼的殺意,我心裡抓耳撓腮——手癢啊手癢,我的「冰魂」呢?「冰魂」呢!戲裡的我卻是一驚,渾身戰慄,砰砰磕頭:「大人!此乃小女子貼身侍衛,隨小女子一同由家中逃離,全無惡意!望大人明查!」我趴在地上轉過身,向著主車的方向繼續叩頭放聲呼號:「皇上!求皇上開恩,帶小女子離開此處,救救小女子……」

似乎是因為沒有聽到皇帝的號令,那些侍衛雖然警惕,卻都僅止於恐嚇和盤問,並未真的下手。片刻,主車內終於有了反應,緩緩走下一個男人,不是凝轍。

那是一個標準的中年男人,無論是長相還是身形,普普通通,可是眼神,也很清澈。

「這位姑娘……」他走到我面前,看著我哭得梨花帶雨的妝容和襤褸的衣衫,倏地震住,雙眸中頓時湧起一陣隻因念及旁人而牽帶出的疼惜——好吧,這個人,一定也認識那個叫初離的女人。

他一揮手示意侍衛退下,走到我身邊一把將我扶起,上上下下打量著我的模樣,卻一句話都沒有問,只向主車方向輕喚一聲:「皇上……」

凝轍似乎覺出異樣,終於在重重戒備下——隆重登場。

他下車的一刻,眼中有一瞬的不耐,而當他看到我,那一絲不耐卻化為飛煙一散而盡,取而代之的是與那個男人一樣的震驚和毫無緣由的疼惜,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我清楚得感覺到他的嘴裡有一個名字正要破口而出,張口卻換了語氣:「姑娘,是何人?」

「皇上……」我站在他眼前,以絕對崇敬的、虔誠的、乞求的、看見佛祖一樣的求救眼神,撲通跪倒:「救救小女子……救救……」

我雙眼一閉,面色慘白暈厥過去。後面的戲自然就交給佑刃和依月了,相信有了我這個不錯的開場白,他們也不會太受刁難。我感覺到自己被抱上馬車,聽到依月嚶嚶淒淒得把我們的故事向凝轍娓娓道來,嗯,臺詞背得還算不錯,演技也還行。反正這個皇帝和剛才那個男人應該都還在為我的臉震驚,暫時不會思考太多,關於以後的細節問題,還是要我來完善。

只是,我的心裡生出些略帶迫切的疑惑——這世上,真的有人和我長得這麼像?還真想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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