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九章那個夏（9）

江小暮繼續跪在門前，淚水無法控制的下落，沒人可以相信他，甚至是母親都選擇了責怪。母親後悔生下她這樣的話硌的心生硬的疼，這樣卑微的活著也換不來母親的滿意，似乎全世界都討厭她，或者真的做錯了什麼。

起身，腿早已麻木扶著灶台勉強站立起來，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靜靜離開。

游走在繁華的街上，已是華燈初上。要去哪裡連自己都不知道。哪裡才能收留這顆過分卑微的心。

不自覺的走到了經常哭泣的地方，心中的壓抑無處釋放，偶爾發現這個似乎荒廢了的花園，不開心的時候會跑來這裡偷偷哭泣，哭完擦乾眼淚繼續著卑微的生活。依舊是那張破舊的長椅，這張椅子上灑滿了江小暮的淚水。張冬末的那件事曾讓自己躲在這裡哭了整整一夜。淚水換來了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花園裡的花不知道多久沒人打理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莖，江小暮蹲下來輕輕的撫摸著那些衰敗的枝葉，淚水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你們寂寞嗎？你們懼怕這世界才會選擇不要花期的衰敗對嗎？你們安靜的站在這裡，無人問津，可是你們比我幸福。我連片刻的幸福都不敢奢望。很多次我問自己怎麼還活著呢，我懦弱的連死都不敢」

「你錯了，只有選擇死亡的人才是懦弱的，他們面對世界做了一個逃兵」突如其來的聲音著實把江小暮嚇了一跳，轉過身來撞上了秦文的眼眸，那眼睛裡包含了太多，是同情還是落寞？

江小暮忽然覺得不知所錯，站在那裡手緊緊的拽著衣角。

「很辛苦對嗎？為什麼所有事情都要選擇埋在心底，這裡不會痛嗎」秦文將手放在心臟的位置，認真的看著江小暮。

「痛？呵呵，好像早已經麻木了」

秦文走上前去，緊緊抱著江小暮，懷中的人使勁掙扎著

「別動，我們給彼此溫暖」懷中的身體微微的顫抖，瘦弱到似乎擁抱的只是空氣，怕在一個用力就會將她撕碎。

「每個人都有一個夢魘，它無時無刻的不折磨著你，知道你死它都不會離開你的身體。它是由無情和傷害組成的，它的任務就是至你於死地，不能讓他得逞，絕對不能」

秦文的話在江小暮的耳邊久久回蕩，那個所謂的夢魘到底是什麼？

江小暮掙脫出秦文的懷抱，捋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髮

「謝謝你，我真的很溫暖」

「江小暮，我相信你沒有作弊」秦文的話讓江小暮大吃一驚，他是怎麼得知的。

「你怎麼知道？」江小暮沒能忍住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秦文只是淡淡一笑沒有作答

「江小暮，我們戀愛吧，從現在開始我們戀愛吧」

微風吹過，竟有了一絲涼意，心跳亂了該有的頻率，呼吸也開始急促。心動，就在那一刻。註定要與你生生糾纏。

「好」也許這是江小暮做出的最有勇氣的回答了，也許是她真的太需要溫暖了，也許真的是害怕在被欺負了，總之她答應了。

「那不哭了好嗎？其實你真的要學著勇敢一點，不過也沒關係，至少你現在有我，考試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交給我好了，我試試看也許就可以解決」秦文的雙手搭在江小暮的肩膀上，笑容如焉。

李國柱回來看到陳麗這個樣子，江小暮又不在家便猜到了幾分端倪。

「這是怎麼了，小暮呢」

「不知道」

「你怎麼當媽的，孩子那麼晚沒回來你找都不找一下，是不是你又說她了，你就不能給她個好臉色，她是不是你親閨女「李國柱的指責讓陳麗的火氣又上來了。

「她是不是我親閨女你比誰都清楚，她現在長本事了，考試都敢作弊，這下好了被取消資格了，還指望她以後能出人頭地，這麼看來以後我們都跟著她吃西北風吧」

「事情的起因，經過你弄清楚了嗎你就這麼斷然下了結論，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聽孩子解釋。小暮是怎麼樣的孩子，你在清楚不過了，為什麼每次都要把她趕出去你才開心，都這麼晚了要是出個事情你說怎麼辦」

「李國柱，別以為你當了幾天爹你就能指責我，她是我生的，我就有管教好她的義務和權力，用不著你來給我說教」

「你越來越不講理了，你沒發現小暮在家裡也是唯唯諾諾的，這到底是為什麼你不明白嗎，做什麼都是小心翼翼生害怕惹你生氣，我看到她這樣我都揪心」

「你揪心你去生一個啊，我告訴你這是江楚生的孩子也只有江楚生有資格管她。」陳麗的話深深的刺在李國柱的心上，原來這麼多年她依然沒能忘記那個叫江楚生的男人。

「我去找小暮，你先睡吧」

李國柱剛下樓就碰到了站在樓梯口的江小暮，看著江小暮有些紅腫的臉，心裡有些難過

「怎麼那麼晚還不回家，你媽擔心死了，這不正指派我出來找你呢」任何事情只要是好的李國柱儘量往陳麗身上攬。

「媽媽……她還生我氣嗎」

「傻孩子，那是你媽，家人之間哪裡來的隔夜仇，你媽剛還念叨你呢，沒吃飯吧，走跟爸回去，爸給你買了你愛吃的小籠包」

江小暮的鼻子一酸努力的控制不讓眼淚掉下來，那種簡單的溫暖是這樣的感覺嗎？給她這樣感覺的竟是自己拒之門外的繼父。

李國柱拉著江小暮，第一次她沒有反抗就這麼任由他拉著。

秦文回到家中，沈建斌在客廳看小說，只開了一個小小的壁燈，整個家顯得昏暗一片。

「這點電費我家還是交得起的，沒必要那麼節約。」秦文從冰箱裡拿了罐啤酒用力灌下。

「一回來就喝酒秦大少爺好心情啊，說出來分享一下啊」沈建斌的口氣不冷不熱，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小說。

秦文看了一眼沈建斌手中的小說，書皮發黃了，卻保存的很好，沒發現書角有捲曲的痕跡。

「這本小說你看了十年了吧。有那麼好嗎？借我看兩眼」話沒說完，秦文就去搶沈建斌手中的小說，沈建斌用力推到了秦文

「不許你的髒手碰到」眼神裡透著冰冷，收起手中的小說轉身上樓去。

秦文嘴角上揚喝了一口啤酒

「你珍惜的，我都要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