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一章那個夏（1）

如果沒有在那個清晨遇到秦文，或許若干年後江小暮會為人妻為人母，日子或許平淡但是總會踏實點。秦文丟來的水晶鞋不是幸福的尺碼。愛情或許來的過於倉促，但卻是刻骨銘心的，有些記憶不敢觸碰，有些生硬的疼，過於卑微的愛著，換來的不過了匆匆的青春散場。

這個清晨有些喧鬧，夏季的余溫還沒完全散去。

江小暮獨自一人站在第六高中門口，呆呆的望著這個有著60多年歷史的燙金牌子。這就是所謂的改變命運的地方麼，為之自己努力了多久？是不是走出了這裡就能走出那個所謂家的地方。手輕輕在上面劃過，指尖能感覺到歲月流過的痕跡。校門不算華麗，甚至有少許的斑駁，用力的呼吸一下鼻腔裡帶著少許的溫熱。這就是自己要度過三年的地方了。

忽然間的撞擊，江小暮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小水坑裡的水在江小暮潔白的校服裙上開了花。沒有抬頭去看，也不想去爭辯什麼，爬起身掏出印有小碎花的手帕慢慢擦試起來。

「我還以為第六高中門口立著什麼偉人的雕像呢，呵，原來使我們江小暮同學，怎麼不會你也在這裡念書吧？」張靚高八度的聲音引來周圍人的側目，江小暮不想跟她做過多的糾纏，企圖從張靚身邊那個小小的空擠身過去，卻被一把抓住，張靚奪過江小暮手中的手帕狠狠的摔在地上，用力抓起江小暮的裙擺，江小暮想努力的壓住可是還是被張靚死死拽著。

「髒了就是髒了，在怎麼擦都不可能恢復原有的潔白，對麼，江小暮同學」張靚喊江小暮的名字永遠是上牙咬下牙的感覺。

「張靚，請你放手」江小暮不敢正視，聲音裡有些乞求的味道「求我啊，江小暮你求我啊，低下你高貴的頭求我啊」張靚貼近江小暮的臉一字一句的，江小暮側過臉，她不習慣張靚臉上濃郁的粉底味兒。緊咬著下嘴唇，依然的沉默著，或者生來就因該受這樣的待遇不是麼。多久以前開始習慣不反抗不抱怨，張靚用力推開了江小暮，轉身離去。江小暮的腦袋重重的撞上了校門口的牆，雙手用力支撐著牆壁，想讓自己不那麼狼狽輕輕捋了一下有些散亂的頭髮，用力的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慢慢的向校園方向走去。

通往*場的路是用小石頭鋪成的，走在上面感覺像是有個小爪子在搔腳底，這就是他們說的可以按摩的路麼。路邊圍了一圈紅色的小柵欄裡面種了好多不知道名的小花，開的毫不熱鬧江小暮停下腳步，輕輕撫過那些色彩斑斕的小花，感覺自己跟它們一樣，在這裡碩大的校園裡卻這麼的渺小，忽然感覺到不是那麼的孤單了。

穿過熱鬧的*場就是教學樓，紅磚鋪成的教學樓爬滿了爬牆虎，一片蔥綠，走在木質的樓梯上腳下發出咯吱的聲音，走廊兩邊的牆壁上掛著很多古今中外偉人的畫像，有些泛黃了的感覺。繞過走廊正數第三間就是江小暮的教室，門頭上掛了一個小小的木牌子上面端端正正的刻著高一年級6班。江小暮沒有想過這樣有名的重點高中竟是那麼古老樸實，也許年代久遠是對這個學校的唯一解釋。

低下頭，穿過喧鬧的人群找了個角落的位置靜靜的坐了下來，不知道他們都在談論著什麼，一副相見恨晚的感覺，為什麼他們都那麼開心，到底什麼值得笑的如此燦爛，靜靜的望著窗外*場上高年級的同學揮如雨，到處一片熱鬧的景象，可是在江小暮的世界裡一都是仿佛是靜止的，沒有過分的開心，沒有極度的難過，永遠都是那麼波瀾不驚，她再次感覺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永遠的被孤立著，就像初中時沒人願意和她同桌，體育課沒人願意跟她搭檔，畢業時緊握在手中的同學錄都不曾看到任何的祝福，哪怕僅僅是一句祝你快樂。

老師的到來才使喧鬧的班級逐漸安靜下來，班主任是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婦女帶著一個黑邊有些厚的眼鏡，一身黑色的套裝站在講臺上用眼鏡掃了一下便開始點名。

「我姓司徒，是複姓，你們可以喊我司徒老師，當然你們要給我起別名也可以，但是希望不要被我發現。現在你們都是高中生，是我們第六高中的學生，我不希望你們把你們初中的壞毛病帶到這裡，每天上學之前最好檢查一下你們的學號有沒有帶，衣服有沒有穿穿好，不要讓我挑到你們的毛病，好了現在排好隊站出去，開始分座位」

江小暮站在了人群的最後面，低著頭似乎很怕被人發現，也希望能分配到角落的座位。前面的同學越來越少，江小暮緊握的手有些汗津津的感覺，低著頭走上前去，不敢正視司徒老師的眼睛，但是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老師在看她。司徒老師用教鞭指了指江小暮的校牌

「江小暮，你不懂得從高到低的順序麼？」江小暮依舊是低著頭，緊緊的咬著下嘴唇。

「有誰告訴你你這樣的校服可以進來學校的。」司徒老師打斷了江小暮的話視線轉移到了帶有污漬的裙子。

「剛才，我跌倒了，所以……」

司徒老師看了一眼江小暮走進了教室「我現在清楚地告訴你們，如果被我發現你們穿著髒兮兮的校服進來學校，那麼你們的課就不用上了，作為一名高中生，連最起碼的衛生都不好搞搞好麼，江小暮，今天的課你不用上了。」門被重重的關上了，江小暮的耳朵裡有些嗡鳴。忽然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陽光透過*場梧桐樹的葉子星星點點的灑在江小暮的臉上，輕微的有些刺眼，用手輕輕的遮擋一下這樣能感覺到少許的溫暖。

這個充滿期待的高中生活，在罰站中結束了一個開始

回家的路總是感覺好短，江小暮磨磨蹭蹭的擠上了最後一班公車，雖然是最後一班可是公車還是像被包裹起來的金槍魚罐頭，悶熱，臭，各種氣體混合起來的味道使江小暮覺得很不舒服，猛的疼痛提醒著自己下午張靚送給她的大包還沒有完全消退，腦袋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碰到了，緊緊的抱著書包實在不喜歡這樣人貼人的感覺，努力的想讓自己站的空間在縮小點可是還是有人緊緊貼著她，緊緊的咬著嘴唇不敢出聲，可是那種觸摸感更加毫無肆憚甚至於加大了力氣，閉上眼睛希望這個時刻整個地球都毀滅掉。

忽然被一雙大手用力的掂了出去，鋪天蓋地都是淡淡的洗髮水的味道，不敢抬頭看，只是忽然覺得不用再承受陌生人的觸摸是件很慶倖的事。不知道這種味道持續了多久直到下了那輛罐頭車。緊緊的抱著書包逃一樣的跑著。

我是不是很沒禮貌，別人幫了我，可是我卻連謝謝都沒勇氣說，可是要說什麼呢？江小暮你真的真的很讓人看不起，我討厭你，你活該被人占了那麼久的便宜都不敢出聲，活該你懦弱。停下奔跑的腳步，江小暮大口喘著氣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站在家門口握著鑰匙的手有些顫抖，門忽然開了。」小暮怎麼回來那麼晚，哎呀裙子怎麼髒了給我看看」江小暮側過身子繞過那個人跑回自己的房間，緊緊鎖上門。心跳慢慢的平穩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