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所謂交易

在跟莫離學習了兩個星期之後，程玄宇竟然在學校組織的月考中考進了全校前二十名，這在安中掀起了一個不小的風波，所有高二的學生都在討論程玄宇的成績怎麼會一下子上升這麼多，以程玄宇這種上課睡覺，作業能不寫就不寫，整天在學校混日子的學習態度，竟然考出了如此驕人的成績，這不得不叫大家充滿困惑。

而且要知道在安中這個地方，考試作弊幾乎是不可能的，首先電子工具肯定帶不進去，其次，程玄宇考試時坐的座位附近，甚至他所在的整個考場，除了他，沒有一個考進安中的前五十名，第三，監考程玄宇那個考場的老師，是全校出了名的「火眼金星」，所以，也就是說，這次考試成績就是程玄宇自己考出來的。

就算有超常發揮這一說，也不可能從全校後五十名直接發揮到前二十吧，安中的前二十名是什麼概念呢，就拿去年高考的那批前二十名的學生來說吧，五個留學美國，三個留學英國，而且進的都是這兩個國家最好的大學，剩下的十二個，全都進了國內一等一的重點大學府A大。

可以這麼說吧，只要進了安中的前二十名，幾乎就肯定了她／他以後進一流大學的未來。

也正是因為這樣，再加上程玄宇平時的學習態度，大家才會對程玄宇進前二十的事情如此吃驚。

在得知莫離在幫程玄宇補課之後，大家恍然大悟，怪不得，原來是有全校第一名的幫助啊。

不過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才會使程玄宇的成績上升得如此快呢？難道說莫離有什麼學習的法寶？於是所有同學的注意力就又從程玄宇身上轉到了莫離身上。

就在所有的同學在分析程玄宇的高分原因時，莫離第一次主動找到了正悠閒地躺在教學樓的天臺上假寐的程玄宇。

「這是什麼意思？」莫離揚起手中的成績單，居高臨下地看著程玄宇。

相比於一臉嚴肅的莫離，程玄宇就顯得放鬆許多，仿佛被莫離那淩厲的眼神看著的並不是自己，他用一如以前的慵懶口氣問：「你又是什麼意思？這是你教的好的功勞啊。」

「你不要把我當傻瓜，就算我自信到自負，也不會自負到認為你這成績是我的功勞。」莫離微微皺眉。

「呵呵，那你說是怎麼回事呢。」程玄宇依舊笑得像個小痞子。

「程玄宇，或許別人不知道，但你我都清楚，這兩個星期的晚自習，你沒有一刻是在認真聽我講題的。」

「哦？是嗎？」程玄宇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莫離沉默了一會，然後慢慢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來：「我說你這麼些年裝得不辛苦麼？」

程玄宇的壞笑有那麼一瞬間的停頓，然後他笑得更加地誇張：「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星期前，我就發現你的作業總是錯的很奇怪，每次前幾步都做得很好，但到下麵時就會錯得一團糟，就像是故意那麼寫的一樣。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裝作學習不用功的樣子，但我敢肯定你的實力其實就是這次的成績這樣的，或許更好也說不定。」莫離又皺起了眉頭。

程玄宇盯著眼前的女生看了很久，然後招牌式的壞笑終於一點一點從他的臉上褪去，直到褪得乾乾淨淨之後，他才開口道：「既然早就知道，那為何一直沒問過我？」

莫離再次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之前雖是隱隱感覺到，但畢竟那是你的事情，我向來對別人的事情不感興趣，自然也包括你的，而且，我本來教你題目就完全是看在錢的面子上，你願意演，我既有錢拿，又有什麼不願奉陪的。」

「那你現在又為何跑來質問我？」程玄宇也學著她的樣子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來：「是因為怕斷了你的財路，還是你突然對我的事情感興趣了。」

「這本就是一筆意外之財，算不上財路，也就無斷財路之說，你不是我眼中的冤大頭，這點你可以放心，而你更應該放心的是，對於你的事情，我一點興趣都沒有。」莫離微微動了氣，語氣也不禮貌起來。

「那你這是？」程玄宇這下倒真的不明白了。

莫離微微俯下身來，目光淩厲：「你當真不知道麼？「

「我該知道什麼？」

「你不該知道麼？你這樣做之後，可能會達到你要的目的，可是卻會讓我處在風尖浪口上，所有人都會把視線集中到我身上不說，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麼？我最討厭的就是人家想要把我當成他得到某樣東西的工具。」說到最後一句時，莫離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極痛的表情，雖然只有一瞬，但依舊被程玄宇看在了眼裡。

他沉默了一會，收起臉上多餘的表情：「我不知道你會這麼生氣，我以為以你淡漠的性子不會在意這些。」

「知道你會不這麼做麼？」莫離呲之以鼻。

程玄宇抿起他好看的薄唇，歪頭認真地想了想說：「不會。」

莫離瞪他。

他又笑起來，依舊是之前痞子般的壞笑：「要不我們來談個交易吧。」

莫離沒有說話，但也沒有阻止他說下去。

「我會對外說這次考試之所以會這麼成功，是因為題目幾乎都是你講過的題型。」

「你以為別人都是傻瓜嗎？我講過的題型？我有那麼多時間給你講這麼多題目麼？再說如果只是因為是講過的題型，那所有的題型老師也都講過，怎麼不見你考好，難道你要說我比老師講的還要好麼？」

莫離將他話裡的毛病一點一點都挑出來，冷語攻擊。

「呵呵，我想你還太不瞭解我了，我是誰，學校裡的第一號混世魔王，我想他們寧願相信這個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的說法，也不會願意相信這是我的真實水準。」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要兜一個大圈子又回到原點，這跟以前有什麼區別麼？」

「我自然有我的想法，有我的目的，你只需配合好我繼續上演補課的戲碼，之前說好的報酬都會兌現的。」

「怎麼？還把我當成工具嗎？」

「不，你錯了，親愛的莫離同學，不要太看輕你自己，怎麼會是工具呢？」程玄宇笑看著莫離，眼中光彩流動：「你是我的合作夥伴。」

「合作夥伴麼？」莫離喃喃的重複，臉上表情複雜，有困惑，有猶豫，有防備，有思考，最後終於歸於平靜：「成交。」

程玄宇伸出手去：「合作愉快。」

莫離沒有理他，轉身徑直向出口處走去：「最後想要問你一句，什麼叫以是我淡漠的性子？你瞭解我多少？」

雖說是說問他一句，但莫離似乎並不想等答案，仿佛這句問話並不是在所謂的問話，而是一句警告。

程玄宇沒有說話，看著莫離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裡，然後嘴角湧現出一個不同於以往的，帶著點深冷的笑來。

很多年以後，程玄宇問過自己當時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但隨即他就無奈的笑了：如果當時沒有發生這件事，那他的人生也不會和莫離的糾纏到如此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