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第一次表白

果然就如程玄宇說的那樣，大部分同學都選擇了相信一切只是巧合而已，畢竟連老師都沒把他教好，莫離再怎麼優秀也不可能比老師還會教書吧。

不過也有人不這麼認為，比如程玄宇的爸爸，程坤。

那天，程坤親自來到學校找到莫離，說了一大堆感激的話，然後又關照她一定要繼續督促程玄宇。

莫離只是禮貌地笑笑，並不言語。

倒是學校那個一貫勢力的教導處鄭主任在一邊插話道：「程總你放心吧，有莫離一對一的幫助程玄宇同學，他的成績一定會有提高的，莫離同學是非常優秀的學生呢，而且令公子也是非常聰明能幹的。」

莫離雖談不上清高，也從不憤世嫉俗，但畢竟是少年心性，對如此直白地阿諛奉承，多少還是有些抵觸心理的。所以她看著鄭主任那諂媚的笑，讓人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

晚上，莫離吃完晚飯從食堂出來時，剛好遇見顧悲隱和文珊珊也剛好出來，文珊珊看見莫離，笑著沖著她揮了揮手，於是莫離走過去，三個人一起向教室走去。

路上，顧悲隱轉頭笑著對莫離說：「程玄宇在你的幫助下進步不少哦。」

莫離有些慌亂的避開他清澈的眼睛，胡亂地點了點頭，又加了句：「其實他本來就很聰明，並不完全是我的功勞。」

「莫離你就不要再謙虛了，現在全校都知道程玄宇能考這麼好就是因為你的原因啊。」文珊珊在一邊笑著插嘴。

莫離笑笑：「是嗎？我不知道。」似乎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下去。

文珊珊卻像是沒有聽出莫離的不願意，又說道：「那天我去徐班辦公室，路過政教處，看見你在跟一個中年男人講話，他是誰？好像跟程玄宇長的有點像啊。」

莫離微皺起了眉頭，她雖不喜歡八卦，但也不討厭人家八卦，但要是這被八卦的對象換成是她，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這文珊珊雖是她的同桌，但平時並不怎麼跟她講話，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八卦了起來。

不過礙于對方到底是女孩子，而且現在身邊還有顧悲隱在，自己如果不回答，那她一定會很難堪吧。於是莫離回道：「是程玄宇的爸爸，他只是找我聊一下關於程玄宇學習的事情。」

「哦，原來是這樣啊，不過話說回來，之前程玄宇是不是追過你啊，我聽大家私底下都在討論，說你跟程玄宇還蠻配的，女才郎貌。現在這也算是見過家長了吧……。」

莫離這下變得詫異地看向文珊珊，她竟然調侃起自己來了，在自己的印象裡，自己似乎跟她並沒有熟悉到可以開玩笑的地步啊。

也許是覺察出莫離的面色不善，文珊珊隨即抱歉地笑道：「我只是開個玩笑，莫離你不會生氣吧。」

莫離收起臉上多餘的表情，怎麼就忘了她那自來熟又有點大大咧咧的性格了呢，於是輕輕搖了搖頭說：「沒有，不過以後還是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我們都還是學生呢。」

文珊珊有點調皮地吐吐舌頭，沒再開口。

而一直沒再說話的顧悲隱低著個頭在走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們不說話，莫離自然也不會沒話找話，於是三個人便一路沉默著走向教室。

快要到教室門口時，顧悲隱突然叫住莫離，文珊珊一看，便知道他有話要單獨對莫離說，於是帶點曖昧地看了兩人一眼，就識時務地先進了教室。

莫離跟著顧悲隱來到操場，一抬頭看到顧悲隱定定地看著自己，又想起文珊珊的曖昧眼神，不由地覺得有點局促不安起來。

顧悲隱看著眼前有點單薄的女生，眼神慢慢變得異常柔軟起來：「現在我們自己的學習負擔就已經很重了，你還在幫程玄宇，你看你，很眼圈都出來了，要注意休息，不要讓自己生病。」

一番帶了些曖昧的嗔責和男生不同于以往的溫柔使得莫離更加不安起來，她告訴自己不要往別的地方想，人家顧悲隱本來就溫柔，關心同學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以她掩飾尷尬地笑笑：「謝謝你的關心，我會注意的。」

顧悲隱忽而覺得沉悶了很久的心突然明朗起來：「我想說的是，如果覺得累了，一定要跟我說，給程玄宇補課，我也可以的。」

莫離再也笑不起來，愣愣地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俊朗少年。

「要記得，不管你在那裡，不管你在做什麼，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一直支持你。」顧悲隱似乎嫌自己說的還不夠，又加了一句。

而莫離饒是在感情方面再遲鈍，這時候也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於是她的臉，終於慢慢地紅了。

多年後，當莫離和顧悲隱在經歷過各種傷害，陰暗，心境再也回不到少年時代的純淨透明時，他們都經常回想起這個在無人操場的午後，英俊明朗的少年第一次表白，所說的話沒有一句關乎愛情，卻如同一道溫暖的陽光，照進了美麗恬靜的少女被冰冷寂寞包圍著的心裡。

那時候的愛情，不會在乎物質，也不會聯想到權勢，吸引對方的，只是自己本身而已，這樣的愛情，單純得近乎完美。

那個午後之後，大家都感覺得到莫離跟顧悲隱之間悄悄發生了些改變，但就算是對八卦敏感到完全可以去參加「狗仔隊」的同學，也不能具體說出他們到底是哪裡不同了。

他們一個依舊整天安靜地做練習題，一個依舊除了學習，就是被班裡的一群女生圍著講題或是拉出去打羽毛球，兩個人也不曾一起去吃過飯，只是偶爾會一起下晚自習。總之，就是他們依舊循著自己以前的步伐生活著，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

但是大家都又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同了，最後還是在某「資深八卦家」的不懈觀察下，終於發現了些許端倪：一是每次放假莫離提前來學校大家都是知道的，但現在顧悲隱也會提前來。二是他們兩個人有時候會不經意地對視，雖然很快會移開視線，如果慢了還真看不見，但對視時兩人眼中流動的光彩卻是大家以前沒有見過的。而最重要的是，當兩個人在一起時，誰也沒有辦法介入進去，這倒不是他們在故意排斥別人，而是別人自己覺得不忍心破壞掉兩人之間默契融洽的氣氛。

而就在大家在不斷猜測莫離和顧悲隱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時，莫離的另一個緋聞物件開始變得非常的勤學好問，以異常高的頻率往莫離他們班跑，最後老師索性直接把程玄宇調來了莫離他們班，而且安排在了莫離的旁邊，將原本的同學安排去了另外的位子。

學校這種地方，其實就是謠言產生、傳播速度之快的最好證明地，拜程玄宇所賜，三個人迅速登上「校園八卦榜」第一名的位子，學習之餘，大家似乎都把精力放在了三個人身上。幾乎走到哪裡，都可以聽見「唉，你知道嗎？聽說顧悲隱在和莫離談戀愛啊。」「恩恩，不過好像程玄宇也在追莫離呢。」「啊，是這樣麼？」……這樣的對話。

不過三個當事人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依舊各自忙著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