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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商還沒有說出口,就已經被塨搶先一句…沒想到會是羽,她竟然穿了條牛仔褲,還穿上一件淺綠的短袖。把她小小的身子包裹得很可愛,兩個紅色的髮夾夾住劉海…
商決然沒想到她能這麼漂亮,這一刻可不是青春了,好像如畫的場景…只是,她並沒有看到商一樣。走到塨的背後,緊緊的抱著他。粉紅色的手套把塨的臉都給擋住了不少…
「你才下來啊。」塨有點抱怨的說:「下次就不等你了。」
「你敢啊。」她驕傲自大的說:「公公~起駕。」
「是…公主。」他無奈的托起她的手,裝腔作勢的清嗓子,說道:「起駕~」
「喂…」商一個人嘎然的低聲挽回,他害怕再次的失敗,也怕打斷別人。他就這樣站著…聽著她的聲音。
商尷尬的被無視了,孤獨的站在那裡,看著他們兩個幸福的慢慢遠走,他的幸福也隨之遠去。他對著塨擺手,他也微笑著回禮了,就這樣轉身不見。
當他看到她自然而然地抓著塨的手時,仿佛一切都清楚明瞭。事實果然還是殘酷的,他想起了那天在這裡所說的話:越想要的越得不到…
如美夢破碎,一陣玻璃碎落的清脆聲響,亦真亦幻的被他聽到。響徹他的胸膛,這一刻,裡面空了…
暖風吹動地上新出的嫩草,他不禁寒顫…落寞的站在徽的家門口,推門進去。暗暗的樓道,在夏日裡變得陰冷,每一片老舊瓷磚都散發著一種徹骨寒涼,摸著很舒服。
稍微舒服一下了,他無力的依靠著牆壁,慢慢的擦著牆往上走…
羽回頭看向那個已經緩緩關上的門裡,那個辨認不清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莫名其妙的自責,讓她神情悄然黯淡,她還不知道是為什麼。
街上有著夏日獨特的潮濕以及溫度,景色一片光明。隨後,蛟牽著羽的表姐在街上談情說愛,就被羽撞見了。
「姐!」見沒有回頭,她又毫不在乎的喊道:「喂!孫姬。」
姬頓了幾秒鐘,才把視線從蛟的臉上離開。暮然回首的她,短髮輕飄,看的塨有些動容。是啊…這個女孩子的手,曾經是握著的。他這麼想著,兩個人都帶有慚愧的低頭了。
蛟看著羽這麼大大咧咧的,訕笑著說:「你怎麼老是這麼大嗓門啊,死丫頭。」羽的眼睛雖然眯成了一條縫,估計也還看不到蛟這個時候的表情吧…有時,近視的人就是有這份氣魄。
塨看著孫姬的眼神幽怨,她低著頭,有所不願。蛟用手摟著塨的脖子,善意的說:「在嗎?」
他靈敏的回答道:「你是玩電腦玩多了吧。」並且鄙視地看著他,只見蛟笑了笑,重新牽起姬的小手。她的手心已經出汗了,是緊張麼。
蛟看看兩個人的目光,抱怨的說:「雖說你有一陣子沒見我,但你完全不想我嘛。」
塨開玩笑的說:「哪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哦,這麼久沒見我都沒打過噴嚏,你想我想得不夠用力吧。」
「好吧…我敗了,敗得很徹底。」蛟無奈的搖搖頭…
羽已經壓抑不住一肚子的話,大聲的喊道:「你們兩個夠了沒。」如同小型炸彈的呼喊,兩個男生還是開懷的笑了起來,看淡戰火。
姬伸出粉嫩的手,輕輕的捏羽那粉嫩的臉,接觸間,竟然好像是同一個人的膚色。她捏起一小塊,好像壽包子一樣可愛。陰險的說:「還是這麼有活力哈。」
「姐~」羽不滿的抓著她的手…
姬剛放手,就掉出來一些錢,羽撿起來,大驚小怪的說:「哦!姐姐,你又偷偷的…」
她也毫不示弱的抓著羽的把柄說道:「你咧,別以為我會不知道你們兩個的事!」
兩個女生爭吵起來,不管平時多麼好學還是多麼文靜,都肯定像潑婦一樣的,音量瞬間提升到不可估計的大小。戰火也同時蔓延到了不可思議的角落,蛟站不住了。
他還是作為好好先生,站出來開解說:「她幫家裡買東西,我陪她逛逛而已。」
羽白了他一眼,孩子氣的縮回了塨的手後面,蛟厭惡的訓斥說:「你那是什麼表情啊。」
「走吧…」姬輕輕的在蛟耳邊說。
隨著風的冷落,他們兩個人慢慢的轉身,緊緊的擁著。塨抬起手捂著胸口,隔著厚厚的衣服,感受得到這種落空的心態。
「先走了,你們玩得開心點啊。」蛟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白白的霧氣從他的嘴裡呼出,淡漠了這條界線…
姬還不忘對著塨說:「照顧好我家的這個丫頭哦。」
塨遲遲的說:「會的…你們要玩的開心點啊。」臉上已經凍結僵硬的一臉惆悵,乾淨年輕的皮膚,竟然還是在額頭隆起了山谷溝壑般的皺紋…這一刻,是時間太快,還是心太易老。
看著姬滿足的點點頭,躺進蛟的懷裡,一陣寒風讓他真不開眼睛…再看,已經人影疏遠,不知距離。心裡真有一種難看的滋味。
「走吧。」羽輕快的拉著他走…
在某個角落的商,站在樓道裡,透過這小小的玻璃窗戶看下去。他們剛才的所有舉動讓他都看在眼裡,已經看的快要落淚了…感慨的發出了一聲嗚咽。
但他清楚和兄弟們只見的實驗:既便單身,也不能為了女人,拋棄任何一個兄弟。
遠遠的灰光被綠色的玻璃過濾,卻沒想到這麼多隱蔽的傷害,刺痛他的眼睛。誰能安慰這個孩子?我想,或許時間會將他浸沒,等到窒息的時候,才會停止吧。
他閉上眼,溫熱的淚水在眼皮裡打轉,灼燒他的眼角…這一刻,他感到他的心情驟然憔悴,衰老不堪
透過淚水看的世界,好像被放大了一樣,卻也變得有如玻璃珠裡的世界一樣。看不清的景色,和鮮豔真實的顏色…像一幕畫卷,藝術沉寂在上面,悲傷遍佈,爬滿空白如紙的自己。
等到寂寞的壓迫促使他換氣,他的胸膛挺得高高的,然後長呼出來。伸手按下了徽的門鈴。
恰巧…門還沒開,他無聊的轉身,看到的就是另一扇陌生的門…聽聞,在他心裡的某個人,是住在這門裡面。
開門的聲音慢慢的大了…徽推開門,看到略顯滄桑的商,好奇的問:「又分手了?」
「什麼啊,天氣不好而已。」
「啊?」徽看向外面的天氣,已經雲淡風輕,說道:「算了,你還是進來吧…」
徽身穿著一件羽絨大衣,裡面還有好幾件毛衣,以及一件短的外套。瘦小的頭就像是放在肩上的一樣,完全不和諧,看起來好像很壯,其實都是衣服撐出來的。
一塊塊凸起的羽絨衣,好像肌肉一樣的遍佈在他的手上,看著真是很好笑。
「喝點什麼?」
「哦,隨便一點什麼。有xo嗎?」商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而這時候的徽家裡,也沒有大人在,所以說這種話也還沒什麼問題。
不過徽當然是不會真正的拿出來啦,他委婉的說:「喂,大佬。你是不是開玩笑哦…」
「哈?」商詫異的看著徽,兩個人冷眼相對了一會兒,商還是笑了起來,搖搖頭無力的說:「開個玩笑,我玩電腦啦。」
徽每次都會給這樣一個戲劇化地商弄的無地自容,還不知道該怎麼說。商伸出手奪過鍵盤,一手把他正在玩的遊戲關掉了。接著又把魔爪伸向了滑鼠,徽只好讓出位置來,出去泡咖啡。
熱水沸騰的聲音在不知不覺中變激烈,時間伴隨著水汽,一起流過。很快就聞到了咖啡獨有的味道,不是難聞,也不是很香…連味道都覺得是苦的。徽習慣性的直接沖了,沒有放糖。
棕色的液體在被子裡,浮著幾圈泡沫,好像連霧氣都是棕色的,還帶著一點點甘味。
「好香啊…他娘的,我正想睡覺,你居然泡咖啡。」
「你要咩,要的話我幫你泡喔。」
「不用啦…我都沒睡好,算啦。你找個什麼電影看看吧,我先躺一躺。」徽的電腦房就是一間客房,一張沒有鋪床單的床,躺在上面磨蹭一下,都覺得很舒服。
商的黑眼圈像煙熏妝一樣,托著他的眼睛。他閉上了眼皮,只覺得這一刻連睜眼都很累,居然就沒睜開眼了。
「哦…你先睡吧。」徽無奈的說著,開始自己玩自己的。
房間被窗簾的顏色佈滿,溫馨包裹著層層的淡雅,徽毫無起落的表情好像看淡了全部東西一樣。高度數的眼鏡已經不曾離開他的生活,就像是工作能忘記一些不願記起的事情一樣。
商軟綿綿的翻身,也沒有醒來,昨晚的激動冷卻下來之後,就是這麼疲倦的負擔。
一切不盡如人意,畢竟事態如此,那有什麼怨言,只有可惜而已。
時間在不知道盡頭的河流中,被華麗的浪費,浪花沖走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淹沒到了歷史的海裡。剛剛還有點慷慨激昂的曲調,現在已經變成漸漸消退的樂聲,安靜得讓人感到別有幽情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如果生活的節奏,讓人難以喘息,那人就不叫人了吧。
不知道多久之後,商被自己的動作驚醒了,加速跳動的心讓他睡不著了。他慢悠悠的爬起來,問道:「電影呢…」
徽沉著的說:「哦…先等我幹掉這幾個人先。」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螢幕裡的電腦人。
「你的漫畫呢。」商盯著螢屏,緩緩的問徽。他剛好被幹掉了,現實淡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才:「在我房間,還沒繼續畫下去呢。」
「不畫了嗎?」
「以後再說啊,現在多忙啊。」徽自以為是的說著,並且變幻莫測的操縱滑鼠和鍵盤,手指達到了難以言喻的速度。
商嘲笑的說道:「閑得發慌。」
徽好像沒聽到一樣,只見遊戲裡的計時又到了,他復活了之後,又重新入魔了一樣的在玩。面無表情,冷淡無語。
他的家裡已經慢慢給寧靜佔據,甚至連氧氣都不夠了,他也再不想無聊的看著。徽一直在玩遊戲,簡直沒完沒了,雖然這些年他也就是這個樣子的人。靜靜的聽著滑鼠的聲音…
之後,兩個人又沉默了,看著天色,都已經被黑暗染成了深灰,上站起來,說了一聲再見就穿鞋走了。
關門的聲音,在陰沉的樓道裡回聲,外面的天還有點點幽森的暗藍。樓道裡已經開滿了白熾燈。自己的腳步聲,給自己聽得清清楚楚,有種給人跟蹤的感覺,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恐懼了。
樓下的大門前好像來了一個人,也不知道是誰。商一開門,那女生又側著頭一拉,兩個人差點撞上。仔細看,才發現她是羽。可能因為沒戴眼鏡,她也沒有認出來是商。
「謝謝。」她還是自然而然的說了,兩個人目光接上。她那小小的眼睛,因為眼鏡而變得有點失色,並且眼球有點突出。看起來夠有趣的表情。
看著她的臉,心跳的逐漸加速,使商的臉如此燙手,尤其是放在自己胸前的羽的小手。面對她的時候,一直以來想說的:不用謝。三個字始終沒能夠說出來,憋在心裡,竟然也忘記了。
她眯著眼睛,仔細的打量了眼前這個模糊不清的男生,說道:「咦?是你啊。」
商側過臉,想要過去。她又伸手攬著,更仔細的看著眼前這個極有趣的人。商忍受著如被鐳射貫穿自己一樣的眼神,想離開這裡,卻捨不得和她這一小會兒的相處。
「你不會是討厭我吧。」她的眉頭皺得很緊,好像已經用最大的努力在看東西了。商看她有點失落,才終於打開嘴,僵硬的說:「不是…」
「那你避我?」她氣氣的說。
「沒…沒啊。明明是你避我,下午看到我,又不跟我打招呼。」商有些羞愧,連忙搬出絕招來質問她,把場面扭轉了。
「額…對不起啊…下午我沒認出是你。」她吐了小舌頭,裝的動作很可愛。
「唉…是啊。」商無奈的說:「你眼裡全是塨了,深度近視都還認得他,就是認不得我嘛。」
「真的沒啦。」
「好吧…回家啦。」商抓起了她的手腕,只聽羽啊的叫了一聲,他都被嚇到了。
商汗顏的鬆開了顫抖的手,問道:「你幹嘛。」
氣氛緊張,兩個人又沒動靜了,誰都不退也誰都不進。
她揉揉自己的手腕,說:「你非禮我…」
「哈?這樣的話你也說的出口。」商羞愧的退到牆一邊,紅著的臉別到了另一邊。
羽低下頭,輕輕的咬了下唇,誰看了之後會沒有遐想,商不經意的看到這個動作,就已經有種難以呼吸的感覺了。心怦怦的如同子彈一樣,收發不住那衝動。
商拾起地上的一張紙,是剛剛她那個大動作的時候掉的,她也看著他的俯身,閃到一邊,問道:「你幹嘛。」
商把這張折得很好的紫色卡紙拿到她的眼前,說道:「拜託,整天忘東西,你很有錢嗎?」
她看到這張淺紫色的卡紙,默默的手下…
「情書也能掉,我倒是很好奇你哪來的好運能追到塨。」
「切…」她生氣的說:「他?你想錯了吧!」
商傲慢的看著她,問道:「真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兩個人的呼吸在樓道裡被放大,吱吱的電箱聲掩蓋著他們的私密對話。
半晌,她才退卻了一步,小聲的對商說:「…別告訴我姐。」
「放心啦,這種事情,她也不會在意的。」
「你包不保密啊!」她冷眼瞪了他一下,商認真的點頭了,說道:「你的事嘛,我還是少管的好。我什麼都沒聽到…」
「嗯,你只是飄過而已,什麼都沒聽到。」她忽然笑笑著說。
商深吸了口氣,壯了一會兒膽子,慢慢的走了。
「喂!」
「怎麼…」
「下次送我情書的時候,可以直接送啦…不用找理由的。」她笑著對他說著…
這種笑,好似是在譏諷一樣,讓商又笑又氣。之後的他,還是冷酷的走出了門口。她迷茫的看著商慢慢走遠,消失在外面恬靜的夜色裡,羽的手抓著這張紙發抖,顫顫的收到了口袋裡。
「怪人。」
她還有點氣憤,甚至不知道在氣什麼。商業沒有多高興,離遠了之後,心跳恢復正常之後…風掠過他的頭髮,他才覺得冷,才後悔自己做的有點絕。
有時候他也幻想過,把自己能用上的最好的詩詞,寫成情書然後送給一個女生,接著女生答應了他,並且變成了他的女友。但這個夢想,已經在真面前,徹徹底底的被打破了。
她的名字如此真實,真實得不容一絲虛假,也讓他記得沒有一點夢幻。分不清愛與恨的紀念,她的號碼和她的地址,曾經在腦海裡佔據久遠。尤其在想要忘記的時候,更加像烙印一樣,灼痛而又難忘。
他鎖著頭,這傍晚的陰冷,真不是什麼舒服的感覺。
而在同一個社區的另一邊,就和商隔著一牆的藤蔓,在石凳上的兩個人在談論著。他只顧著自己行走這條路,他們只顧自己的話。
「那,姬怎麼樣了,身體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