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遙遠想念

「爸……爸爸……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寂靜的夜裡，傳出女孩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爸，等我……」女孩兒再次喊出聲音的同時睜開眼睛，發現四周漆黑一片，顯然她是被自己的驚叫聲吵醒。

女孩兒從床上坐起來，滿身的虛汗證明她又一次從惡夢中醒來，爸爸已經去美國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都是眼淚伴著她入睡，半夜又會從惡夢中驚醒，然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女孩兒下床坐在燈下，打開日記本開始書寫自己對父親的思念之情：親愛的爸爸，你在美國一切都好嗎？有沒有想女兒呢，女兒真的好想你……

合上日記，女孩兒的思緒回到了一個月前，那天她剛放學回家，就被爸爸叫到身邊。

「今天我要和你說件事情。」仇天曉看著自己撿來的女孩兒，今天是他在國內的最後一天了。

「什麼事呀？」女孩兒揚起小臉兒，滿臉喜悅地看著爸爸。

仇天曉頓了頓語氣：「從明天開始我就要到美國留學，今後家裡就只有你自己了，我會請人來照顧你的生活，自己在家要記得聽話。」

女孩兒原本幸福的笑臉上馬上就陰沉下來，她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純淨的眼底明顯已經有了淚水：「爸，這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仇天曉給了女孩兒肯定的答案。

女孩兒眼淚婆娑，死死地抱住仇天曉的腿不鬆開：「為什麼決定這麼突然？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好像才剛剛習慣有家的日子，為什麼美好的時光總是這樣的短暫？

「乖，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仇天曉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

「可是……可是……美國那麼遠……不去不行嗎？」女孩兒還是不能接受她最親愛的爸爸離開，幾天前老師還在讀她的作文，今天她就要和最親愛的爸爸分開。

仇天曉拉起女孩兒的手：「我出國是為了學習更多的知識，怎麼能不去呢？再說那是我的夢想！」

「那可以把我也帶去嗎？」女孩兒天真的祈求。

「我不是去旅遊，怎麼能帶你去呢，再說你也要讀書啊！」仇天曉強忍著心頭的不悅，這個孩子可真難纏。

「非得要出國才能讀書嗎？在國內不能讀嗎？」女孩兒低聲嘟囔。

「如果你要是再這麼不懂事，我就該生氣了，而且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看你了！」仇天曉提高語氣的聲調。

女孩兒聽完便開始大哭起來，用力地搖著仇天曉的手：「爸爸，不要不回來，我只是……只是不想和你分開。」

「雖然我人不在你身邊，但是現在科學這麼發達，我們有很多種可以連絡的方式，像電話、郵件、互聯網都可以隨時見到我。只要你聽話，我保證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仇天曉信誓旦旦地向女孩兒保證。

儘管有一千一萬個不捨得，但女孩兒還是含淚點頭：「我會聽話，等你回來！」

第二天起床，女孩兒就沒看到仇天曉的身影，她跑到院子裡傻傻地看著天空，幻想著爸爸的飛機能從頭頂上飛過，她好對著天空大聲地說上一句：「爸爸，一路順風，女兒會聽話，女兒會想你，會等你回來看我……」

想著想著，女孩兒的淚水再度沾滿眼眶，朦朧中她好像看到五歲的自己正饑腸轆轆地在大街上遊蕩：

中午時分，A市熱鬧的大街上，小吃一條街的飯館裡飄出的香味兒彌漫在整條大街，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只見她一會兒在包子鋪前駐足，一會兒趴在飯館的玻璃上眼巴巴地看著裡面吃飯的人，一會兒又站在饒餅店前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些剛出鍋的燒餅。

好餓啊！肚子傳來一陣饑餓的叫聲，女孩兒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已經整整兩天沒有吃東西，此刻，她好想擁有一個燒餅，對，只要一個就好，只要一個就好……

女孩兒最終說服自己，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來回來去地觀察著周圍的人群、再看看燒餅店掌櫃一直都在忙碌中，好像沒有人在注意她……

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迅速地拿到掌拒剛剛放在那裡的燒餅，她還沒有來得及慶倖自己終於成功時，她拿著燒餅的手就被燒餅店的掌櫃牢牢地抓住。

「怎麼又是你啊，你還沒完沒完？」老闆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兒：「你的手摸過的燒餅也沒法兒賣了，算我倒楣你把那個燒餅拿走吧，我警告你：下次再偷我可真的就不客氣了！」

女孩兒連忙向燒餅店的老闆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叔叔！」

能夠有個燒餅當午飯，女孩兒顯得很高興，她用手捧著燒餅左看右看，就好像是在看一件奇世的珍寶。

肚子裡傳來的叫聲催促著她，讓她沒有時間再欣賞，剛想要把燒餅放在嘴裡，或許是女孩兒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燒餅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旁邊過來的自行車。

「啊……快……躲開！」聲到車到，車子從女孩兒身邊沖了過去，女孩兒已經來不急閃躲，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手中的燒餅也摔了出去，正好掉在牆角的水坑裡。

女孩兒趕忙追到牆角，從那個髒水坑裡撿起已經被髒水侵泡過的燒餅，顯然燒餅已經沒法吃了，覺得又心疼又氣憤：「我的燒餅，這個騎車的人簡直太可惡了！」

看著手中被弄髒的燒餅想扔掉可是手剛揮到半空後又收回來，女孩兒心存僥倖地想：燒餅只掉在髒水裡一小會兒，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一定還可以吃。

想到這裡她將燒餅放進嘴裡，還沒有來得及咀嚼，一股惡臭味道就在嘴裡蕩漾開來，直直地竄進胃裡，她連忙吐出嘴裡的燒餅，接著就是一陣噁心幹嘔，胃裡吐出的只有胃液，根本沒有食物……

沒有了充饑的燒餅該怎麼辦呢？難道就這樣被餓死嗎？女孩兒的目光又一次對準燒餅店，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保證！就算有被抓到的危險也得去鋌而走險，因為饑餓已經讓她沒有退路……

「你這個小偷怎麼又來了？這次讓我抓到看我不打死你！」燒餅店的老闆揪住女孩兒的頭髮惡狠狠地說道。

女孩兒咬牙忍住疼痛，讓老闆人髒俱獲的她根本沒有理由為自己辯解：「叔叔是我錯了，您就行行好給我個燒餅吧，我快餓死了！」

「你死不死關我什麼事？我這裡不是慈善機構，今天我非得打死你不可，反正你也是個沒有人要的野雜種，打死你正好為國家減輕負擔！」燒餅店老闆一點兒都不給女孩兒面子，天天來偷他的燒餅，他已經忍無可忍的地步了。

燒餅店老闆雨點兒般的巴掌打在女孩兒的身上：「我讓你偷，我讓你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