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許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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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代容顏為君盡 第一章 十裡紅妝(2)

*

「恩華!」朦朧地睡意間,看到窗外已是天空乍白,寅明珠起身。

一個丫鬟應聲而入,衣著鵝黃色絲裳,區別于別的大小丫頭的靛藍色綢衫,一看便是地位斐然的陪侍大丫頭。

「小姐,將軍已經上朝去了;老夫人還在安寢,估計過兩盞茶的時間就起床。」名叫恩華的丫鬟熟練地端入盥洗器具,濕巾暖爐,知道自家小姐要起床了。她一邊向寅明珠報告昨日她交代自己暗查的事情,一邊拉開簾子,打開窗櫺。

秋意重重的寒風,從窗外吹進來。寅明珠感到一股寒意,連忙走到暖爐旁邊,穿上已經熏好的紅裳。

她邊穿邊點頭,輕聲交代:「等會兒馬上去頤和苑拜見老夫人,記得帶上一些細軟飾品,那兒的丫頭僕侍什麼的,記得打點一些,懂麼?」

「小姐早已交代,恩華知道。」恩華了然道。

「這是什麼味道的熏香?」寅明珠忽然停下穿衣,皺眉輕嗅道,「這是白芷香?不行,有些濃郁,上了年紀的人聞到會不舒服。換一件蘇荷香吧。」今日是和老夫人的見面,她必須步步小心,謹慎無比。聽說那個當年能夠嫁給鸞氏王爺的女子,一點也不簡單。

恩華搖了搖頭,終於笑了出來:「明珠你真是太小心了。」

「身為官夫人,總是要處處小心的了。」聽到丫鬟直呼自己名諱,她沒有在意,只是笑了笑,某種自帶嫵媚的狡黠。

商賈世家不像皇族或是士族,明令規矩雖多,卻因為父輩常年在外疏忽監督,和下人並沒有明顯的尊卑階級之隔。特別是同齡的小姐丫鬟,常以姊妹相稱。當然這樣的習慣已經漸漸淡化,因為在天朝純粹為商的人並不多,商人階級畢竟低下。所以,大部分有錢人多賣官鬻爵得到一個閑官,也妄想自己是個官老爺,處處以士族老爺為規矩,則教育子女當然要嚴加規定了。所以,上百年下來,很多商人家的子女,都已經學得到官士家族低頭看人的一套。

而京城寅家是個特例。寅家世代為商,父輩多走南闖北不在帝都,無人為官,雖富甲一方,卻是草民家族。

等到她們抵達頤和苑的時候,已經是晨曦漫天了。前庭的落葉已經被打掃得乾淨,幾個僕役正帶著掃帚走向柴房。種種跡象表明,這個時候,老夫人已經醒來多時了。

寅明珠連忙整理衣冠,確信連一片衣角都沒有灰塵之後——走向頤和苑大廳。

自從王爺去世之後,王妃就是整個將軍府最尊貴的人了。這位也是出生官家的貴婦人,正坐在大廳上的鵝絨軟椅上,啜著清茶,聽著佛經。整個大廳,焚香嫋嫋,清淨靜默。

「拜見夫人,夫人金安。」寅明珠走到廳中央中央,低眉順眼。

「起來吧,都是一家人,別那麼客氣。」老夫人睜眼,見是寅明珠,溫聲道。「坐吧,早膳就來了。」

寅明珠依言起身,坐到座位上:「夫人點的這可是沉水香?」得到肯定之後,她羡慕地道,「這是西域進貢的名香呢!明珠自小就收集各類熏香,就是沉水香難以收集到。」

老夫人目光中隱隱有了淡淡的笑意:「若是你喜歡,等會兒讓你的大丫頭去我香薰房裡取吧。」

「那真是太好了!」寅明珠露出小女兒一般的笑,仿佛是得到了母親的賞賜。「姐姐喜歡什麼熏香?我那兒略有少許,想等會兒去拜見姐姐的時候帶上。」

老夫人沒有任何驚詫,方才的笑意也從眸中隱去,淡淡道:「瀲灩不用熏香。她的母親在她小時候用百合香洗浴,一共十年,使她帶了天然體香。」

果然是地道的貴族小姐——寅明珠心中暗暗想到——天生的百合香,是要每日定時洗浴上三個時辰,不能間斷一日,十年一日地堅持,才有的效果。她可真有功夫和閒心呢!

正想找到話題搭訕,忽然看到形色匆匆的小廝從外面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夫人……老夫人……少夫人來了!」

寅明珠暗暗一驚,遠遠地望向前庭——這個她和鸞少白之間最大的石頭,鸞少白傳說中忠貞不渝、愛得全京城都知道的京城美人,明家尊貴的大小姐,將軍府的少夫人,終於是款款而來了!

她全身細胞在不知名地戰慄著,而目光卻是力持鎮定。

「少夫人來了就來了,用得著如此慌張,有失禮儀!」老夫人斥道。

寅明珠轉眸望向庭外,一個清雅的女子獨自一人從外面走進來。她脂粉未抹,衣裳也是素白帶著些紫花紋,更襯托出那眸色漆黑,高雅動人。

她來這裡幹什麼?——寅明珠暗忖。按理來說,正妻只需要待在自己的地方等待她去拜見就是,不必特地趕來——立刻,她感到那個女子,一點也不好對付。

不是太陰險,就是太單純。

明知她此時必定是到老夫人這兒拜見,這不是下馬威,就是太想見到這個未來的情敵妹妹。天保佑,沒有人會以為是後者吧!

「你們姐妹兩人一同是為少白的妻子,以後要多擔待些。」老夫人沒等她走到廳上,兀自對寅明珠說道,「少白和我都不希望看到兩個人在將軍府裡面做些爭風吃醋之類難看的事情,明白吧?」

「那是當然的。」寅明珠旋即露出笑意,無論何時,她的笑都帶著嫵媚的氣息。「明珠初為人婦,還有很多事情要請教姐姐,希望她不嫌棄才是。」很場面的對話——寅明珠冷笑。這個從明爭暗鬥裡面出來的女人,居然叫她——不要做些爭風吃醋之類難看的事情。

等到明瀲灩站定之後,寅明珠也從梨花木椅上站了起來,向她福了福身。

「妹妹好早啊。」明瀲灩臉上的笑容比她還要無懈可擊,淡淡卻恰到好處,既不顯得太親近,又不顯得太疏離。她是官家小姐,不管怎樣都不會做出爭風吃醋下馬威之類難看的事情出來,更何況在場的有老夫人;而她畢竟又是鸞少白的正妻,寅明珠的嫁入必定會給他們的感情和婚姻帶來一定的衝擊。所以不管怎麼看,這樣的笑都是最合適的了。

「少夫人早。」寅明珠對笑,希望從她眼中能看到對自己的不屑和輕蔑。

「你們兩個人都坐吧。」老夫人目光淩厲,自帶威嚴。「既然兩個人都在這裡,我就把話說開了。你們兩個人同為少白的妻子,一個正妻,一個側妻,上至你們兩人,下至馬夫丫鬟,都要和氣些,凡事各讓一步,不要傳了出去說我們將軍府沒人教,出了兩個野蠻粗婦出來。明白麼?」

寅明珠連忙道:「明珠明白。」

明瀲灩也不敢怠慢,連聲答應。

談話間早膳已經上完畢,最後一道早點顏色淡紅,被分割成六塊,煞是可愛。明瀲灩笑道:「老夫人,這可是膳房新進的糕點?瀲灩從來沒有見過呢。」

老夫人目光移到寅明珠身上緩緩道:「這可要問你的明珠妹妹了。」

「明珠冒昧了,這是玫瑰蒸糕,是我剛來的時候吩咐膳房坐的,裡面加入了我夏天在玉龍山上採摘的冰山玫瑰,老夫人和姐姐可以嘗嘗。」

「你自己去玉龍山麼?」明瀲灩略帶驚訝。

「嗯,是啊。」寅明珠滿不在乎地笑,「丫頭手笨,都採摘不到最新鮮的。所以今年我就帶著幾個人一起去玉龍山採摘了,每一朵都親自檢查過,姐姐要不要試一下?」

「當然。」明瀲灩終於露出了真心的笑意,「你真是有心,我也不客氣了。」她舉箸首先嘗了一塊,細細品嘗,目露驚喜。「老夫人,您也嘗嘗吧,實在是很可口呢!」

「不了,你們小姑娘吃吃吧,這些甜膩的蒸糕我光聞聞就行了。」老夫人笑了笑,讓她們兩人自己吃,自己去品嘗在自己前面的麥子粥。

「少白應該也很愛吃。」明瀲灩笑著說,「不然妹妹今晚就帶這個甜點到房中去吧。」

*

是夜,夜色漫漫。

華清苑的書房中,獨自留著一盞熏燈,桌案上的女子伏案而眠,夜色朦朧。

「小姐,怎麼又這樣睡著了呀?恩華說了多少次了,這樣容易著涼,而且窗戶又不關,昨天已經是白露了……」

「恩華,你還是一樣嘮叨。」寅明珠驚醒,狠狠道,「我真該讓你去尼姑庵去鍛煉一下你的口才。」

「三更了?為何外面燭火那麼亮?」寅明珠起身,「是正清苑那邊?」

「小姐,聽說正清苑的主子生病了。」恩華皺了皺眉,「您一入門就病了,多不喜氣。將軍一回府就去正清苑那邊了。」

寅明珠輕輕啜著茶。

「也就是說,你覺得她是假病?」寅明珠倚靠在香籠旁邊,目光清冷。

「恩華不敢妄加猜測。」偌大的將軍府,隔牆有耳。他們雖非宮鬥的擅長者,卻也清楚這些和皇族沾邊的府邸,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為商奸詐,必要的時候,也要學習官大夫的隱忍和陰暗。

「我不瞭解她。」寅明珠露出難解的神情,「她不是太陰險,就是太單純。無論怎樣,這樣的人,都不好對付。」

「單純的人,不好對付麼?」恩華插嘴,「是恩華的話,恩華希望情敵一定是個單純的女人。」

「錯、錯、錯!」寅明珠笑了起來,目光流轉出某種清亮的嫵媚,「女人最鋒利的武器,不是手段,而是眼淚。如若她真的是個單純柔弱的女子,那就出了大麻煩了。恩華,我問你,那日去藍樓梨園看《花嫁》戲劇的時候,你是喜歡那個心狠手辣的太子妃,還是陪侍在太子身邊天真單純善良無害的丫頭?」

「當然是丫頭。」

「所以說——」寅明珠站了起來,目光在夜色中閃爍著某種奇異的光亮,「男人都是充滿保護欲的動物,天生就喜歡去保護那些弱小的動物。

「——譬如,鸞少白。」

恩華點頭:「恩華有些懂了。如若那正清苑的主子是個嬌柔單純的娃娃,那不只是將軍,就是老夫人,甚至是整個將軍府上下,都會對她報以同情與愛護。這樣,您就會陷入一種很難改變的困境中。」

「不錯不錯!」寅明珠露出贊許的笑意,「果真是我調教出來的。」

她說著站起來,披著輕絨,從窗邊看向正清苑。當笑意漸漸消失之後,清冷和孤獨從這個嫵媚女子的臉上顯露出來。更深露重,寒風陣陣,後園花木扶疏,花落成塚。她不自主地披緊披風,希望用體溫煨暖寒冷的內心。

站了許久,恩華已經是睡眼朦朧的時候,她看到自家的小姐吹熄了蠟燭。

「睡了吧,他不會再來了。」寅明珠冷道。

桌上粉紅色的玫瑰蒸糕,孤孤單單地躺在琉璃碟中,已經冰冷。

恩華起身,緩緩地走到寅明珠的床邊,看到她蜷縮在床上,已經睡熟。然而那緊鎖的眉頭,難以隱藏重重的心事。——這門親事,是小姐一直堅持的。堅持到了今天,一定是很痛苦的吧?是怎麼一種力量,讓她一步一步地走到現在?

可是讓她恩華來選,她沒有這樣的勇氣和毅力。有誰來告訴她,這樣日復一日的執著,到底何時才是成功?那個自己心儀的男子,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他有嬌妻,有顯赫的地位,他看都不會看自己一眼。即使——真的,像今天小姐一樣,終於能夠站到了他的旁邊——那又怎樣呢?夫君第二日就不再同房;老夫人貴婦出身,向來也看不起商女。就連那馬房的馬夫,都給寅家來的馬最次的飼料。「好的馬吃的好的料,商人的馬,就只配吃這種糟糠!」這一句讓陪嫁來的下人不滿了一天,她都不敢和小姐說。

即使真的嫁過來了,那個人不愛你,那這門婚姻,又有什麼意義呢?

然而當第二日恩華想要到寅明珠房內叫早時,發現她的小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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