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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完整的時間就這樣地過去了,月亮星星們值了夜班,得回去吃早餐休息去了。當然,太陽也準時地接起班。這當然是他們老大——老天爺安排的。他們當中要是哪個出了差錯,就是一句話:你他媽的欠屌!
東方已經漸漸地露出了魚肚白,可一切都還是那麼的寧靜。坐了一夜的車,同學們都一個個地靠在座椅背上睡著了,有的甚至是很放肆地打起了呼嚕來。比如戴龍光就是這一類人的典型代表。要是放到以前,黃海早就被這雷聲吵得按耐不住,要鬧著罵他幾句,出出氣了。可他實在是感到太累了,累得渾身都乏力。即使上來一個打劫的,他自己也只有是主動掏出錢的份兒,所以他竟然也稀裡糊塗地睡著了?!當然,車子裡頭,睡相最差的還是當屬孫老師,整的一個人像是散了骨架一樣,鬆散地倒在了座位上,連睡覺都還是在撅著個嘴兒,很有幽默滑稽感!
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以男人的速度從山峰的後面躥了出來,早晨的陽光恰似初春的細雨一般,向大地盡情地傾灑下來。溫和的陽光飄落在了他們的身上,慢慢地往上爬著,直到親吻著他們疲憊的臉狎。終於,同學們在太陽光肆意的挑逗之下,開始蘇醒了!
「給,坐了一宿的車也累了,喝口水!」黃海打開自己的行李包,掏出一瓶水,隨手扔給了身邊的戴龍光同學,自己也拿了一瓶,擰開蓋逕自喝了起來。
「謝謝,老黃,我自個兒帶了水!」說罷,戴龍光又客氣地還給了他,朝自己的行李包中拿了一瓶。
黃海瞅了瞅他,沒有說什麼,接著喝了兩口水。
「你就帶了這麼點兒行李呀?」戴龍光指了指黃海簡單的行李包問到。
黃海苦笑地搖了搖頭,說道:「呵呵,就兩件破衣服外,也沒啥玩藝了。出來幹,是掙起進的,不是送起出的。拎個大包就太沒有必要了咯!」
謝萍素也覺得無聊,轉身便想要瞎扯起來:「對了,黃海,在學校有女朋友了不?」
「呀?小謝,剛認識就問人家這種隱私的事。這也太快了點吧?你以為‘上高速路’呀?」戴龍光對自己同學的這種調侃發出了抗議。
而黃海也故意裝成了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一幽默的口吻說道:「小謝同學,這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我們所談論的話題最好不涉及它嘛!」
戴龍光一聽,可傻裡傻氣地樂了:「呵呵,小謝,吃了個閉門羹,味兒倒是不錯吧?」
黃海也明白,路不能堵得太死,要考慮到別人的自尊心。因此,故意湊向謝萍素說道:「這話題,以後有機會咱倆私下裡去探討一番,不要讓第三者混進來了!」說罷,瞟了一眼那戴眼睛的戴龍光。
這回謝萍素可逮著反擊的機會了,似乎是在餐館裡吃飯一樣,喊了聲:「服務員,拿一瓶陝西陳醋來,有人要吃啦!」
戴龍光的臉上霎時間變得暗淡無光,嘴裡自言自語道:「誰吃你的醋呀?我自己有。」說罷,便用力擰開瓶蓋,不滿地喝了兩口。
正在這時候,黃海的手機響了幾聲。他打開一看,原來是他二舅發來一個短資訊:黃海,放假就來深圳。可以直接從學校裡坐火車來,我幫你報銷來往的車費!
他臉上洋溢出了微笑,兩個大拇指輕快地摁著手機按鍵,迅速回復了他二舅一條短資訊:呵呵,那就多謝二舅了您了啊。還不瞞二舅您,我今兒個還真到深圳來了,只不過先要到同致富那公司呆一多月,然後再到您那兒憑票報銷車費。對了,二舅,這汽車也車的啦,別只是以為火車才是車,二舅您可別食言,耍賴的咯,否則,有損你偉大的形象的啦。
大巴車終於來到了大夥們傳說中的深圳。可一到深圳,大巴車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孫老師的手機也一直忙個不停,一會兒問同致富在哪兒,一會兒又報出自己所處的位置,搞得暈頭轉向,烏七八糟的,原因就是同致富是一家大公司企業,光是在深圳市就有好幾個分公司,而且也由於仲介公司派來的孫老師屬於非典型性的傻B式人物,事先沒有準確地弄清楚到底是哪家同致富的分公司招聘大量的暑假工。
就這樣稀裡糊塗地從早上七點鐘折騰到上午十一二點多鐘,可還是沒找著需要找的地方。一來二去的,開車的司機也挺麻煩的,不怕碰到天才一樣的對手,只怕遇到豬一樣的隊友,跟這孫老師合作,他們也基本上是無語了。別人一犯傻,自己咋也稀裡糊塗地較起勁來了?這不會是傳染病吧?
這回司機可是清醒了過來,不能跟著他孫老師,自己也一起陪著來遭罪。再說了,全球的石油比較緊,我開車所用的汽油是溝裡的野水,不要錢的呀?
司機的腦子轉變得倒也是挺快的,挺利索的,跟開車一樣,可以上高速!我這開車的跟你仲介公司合作,只是承諾把這批大學生暑假工從湘潭安全地運送到深圳的同致富公司,至於是哪家分公司,你自個兒都分不清楚東南西北的,那就由我來給你找上一家嘛,反正我是把大夥按照大致的要求送到了深圳同致富公司。
這下,大巴車不再顛兒顛兒地到處亂轉了,直接往最近的那一家同致富的分公司疾馳地奔去。最後大巴車終於在觀瀾這個地方停住了日夜兼程的步子。隨著司機一聲喝令:「同致富公司就在這兒附近,你們下車吧!」同學們懷著歡喜而又緊張的心情陸續地下了車。不一會兒,這輛大巴客車像是一隻狼狽不堪的老狼一樣,拖著疲憊的身軀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一個五十多號人的群體,就這樣各自拎著包兒在大街上茫然地遊蕩著、、、、、、倒成了這座城市的一道新的風景線、、、、、、」我們這是去同致富?」黃海似乎感覺到了有點兒不對勁,便問起了身邊的戴龍光。
「我想應該是吧,如果不是去同致富公司,難道他還會帶你下飯館呀?」戴龍光喘著粗氣,但還是能接上氣,至少說話不是斷斷續續的。
黃海越想心裡越不安,大熱天的,正午的太陽的正像是一個滾燙的火球直往腦殼上扣。豆粒大的汗珠一粒一粒地從皮膚表面上湧了出來。他自言自語地怒道:「他媽的,有這麼來瞎折騰人的麼?還真把老子當成特種兵來訓練啦!我操,這人熱得活像是打蒸籠裡面的一塊乾巴巴的肉!遲早被人當成蒸菜扣肉!」
黃海一拔腿就沖在了人群的前面,主動往領頭羊——孫老師靠了過去。他沒打算在著蒸籠似的大熱天裡,跟他扯些客套性的廢話。
「我們這是去同致富?」黃海單刀直入,連稱呼也都直接免了,很是開門見山,沒有繞什麼彎彎。
「是呀!「孫老師也是一樣,甩了一把額頭的大汗。
「知道是在哪麼?」黃海滿臉疑惑。」應該是在這兒吧?!具體的確切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操!」黃海聽後,在心底暗自罵了起來。
他伸手瞥了一眼掛在萬里無雲的天空裡的太陽,依舊是如此地激情四射,真他媽的刺眼。他提出了科學性的建議:「這樣稀裡糊塗的找,也不是個辦法。不如讓大夥兒線找個涼快的地方,歇息一下。用手機聯繫同致富公司,叫他們派人來接應,畢竟這地方,他們自己的地盤,他媽要熟悉得多。你跟他們接頭吧?」
「也只好這樣,這鬼天真他媽的熱!」
他們走到一家商店門口,停了下來準備逃出這毒辣的太陽光的監視。可沒等一會兒,一個光頭大汗帶著幾個身穿制服的保安從商店裡徑直走了出來,從眼睛裡射出的目光活像是一把把在興奮跳躍的匕首!
「你們這些屌毛!」光頭發出了如雷般的吼叫,同時這也是這批大學生走出社會第一次聽到別人稱呼他們為「屌毛」!「又不買東西,全都堆在一塊兒,擋住我做生意啦,快另外挪個地方去,別蹲在這兒!」他一個勁地依然不停地指手畫腳地咆哮著!
說罷,光頭身後的幾個保安向這群同學們湧了過來,他們開始來驅趕了。而孫老師在另外一個地方在一個勁地打電話,似乎是由於忙於聯繫,還是假裝沒有看見,對這邊的事完全沒顧著。
「去,去,去!換一個地方,別呆在我們這兒,影響我們這兒的生意!」保安們肆意地驅趕著,用一隻穿著厚厚的牛皮鞋到處踢著放在地上淩亂的行李包。他們終於在一個恰似弱勢群體的面前,展示出他們威武雄壯的一面來,
一個慈眉善目,年紀稍微顯得老了一點的保安也走了過來。他可沒有像其他的一樣,盡情的展示他們威武的一面。他拍了拍黃海的肩膀,親切地問道:「小夥子,你們這一大夥兒,都扛著個包——幹什麼呀?」
黃海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看上去確實一副善良模樣兒,但他還是有點兒戒備心理:「沒啥事,在家閑著有些無聊,就出門轉悠轉悠會兒!」畢竟他也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防著點兒,好得多!
「你們還是到另外一個地方去躲躲太陽吧,你看老闆很小氣,有意見啦!」說罷,便向他們的老闆指了指。
「好的,大叔!」黃海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一把拎起行李包站了起來,起身往不遠處的公路旁邊走去。那裡有幾棵並排的大樹,可以在底下乘涼歇息一下。一大堆人全都堵在別人門口,確實也影響到別人的生意。
有些同學在嘰裡呱啦地埋怨著這個光頭的禿驢老闆不是個好人,沒有一點兒的同情心。一開始,黃海的心裡頭也是這麼憤怒的,可他後來還是自個人傻笑了一下。好人?沒有那一條的法律法規說明;某某某有義務去做一個好人,這完全是個人修養問題,憑個人的主觀意願去做的。他在冥思苦想當中,似乎又透出了思緒的光芒:社會本身就是一個大熔爐,將各色各樣的人攪合在一起進行煉獄,有些沉在最底下成為了渣滓,有些浮在上層成為了精英,而這煉獄是一個誰也無法預測的過程!
在車上相認識的謝萍素,臉上倒掛著一副很痛苦的表情,大熱天的,太陽跟國際刑警揪逃犯一樣,一直緊追不捨地盯著他們。她背上背著一個包,手上還提著一個包,女孩子還真的挺麻煩得?!帶這麼多破玩意兒,是來旅遊度假的嗎?
黃海見她這幅模樣,也沒做出多餘的表情,一把抓了過去,隨口說出:「這個,我來給你拎著。」
謝萍素愕然地看著他,沒說出一句話來,只是雙手依然沒有把手中的包松掉。
「都是從一個學校裡出來的,幹嘛這樣看著我?又不是動物園裡的老虎。放心,我不會動你包裡的東西的!」說罷,黃海用力一把拽了過來,給她提著。
這麼一弄,可好,旁邊的戴龍光也是一樣,背上背著一大個兒,手上還提著那麼一大個兒。
「老黃,這也太不仁道了些吧?我這兒也有包,怎麼偏偏給小謝提呀?」戴龍光也想把自己手上提著的包給打發過去。
黃海陰沉著臉,甩出一句:「別人小謝同學是女生,你小子可不一樣,牛高馬大的,強壯得像頭牛。你狗日的還算一個大老爺兒麼?居然說出這麼一句鳥語來!」
被黃海這麼吼了一頓,戴龍光做出了個鬼臉,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人家開個玩笑嘛,幹嘛這麼動真嗎?」
黃海又朝他還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嘀咕了一句:「廢話!」
五十號人都拎著行李包走在炎熱的大街上,宛如一條受重創的大蛇拖著受傷而又疲憊的身子緩慢地蠕動著。知道他們的,是明白他們來找工作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災區逃出來的難民呢?!他們終於找到一塊不受任何外界干擾的地方歇了下來,他們這般模樣跟剛從戰場上撤下的部隊一樣,部隊是感到光榮的,而他們似乎感到的是恥辱?!說得不好聽一點就跟他媽的流浪沒啥兩樣。
黃海也開始感覺有些不妥,心裡頭說是有些好像還是沒有東西好像還沒有弄明白一樣的。
突然間,他褲兜裡的手機響了幾下,憑經驗可以斷定出是來了短息了。翻開一看,原來是他二舅發來的:沒想到你這小屁孩,還提前來到深圳了啦。我說給你報銷來往的車票,是火車的「車」,汽車也是「車」?!這不是坑你二舅我嗎!我得向你媽去伸冤,看他生了一個什麼樣的兒子。對了,怎麼進同致富了?
黃海笑了一下,給他二舅回了個短息:二舅大人,這就不對了嘛。有意見?有意見可以先保留呀,然後才到俺娘那兒伸冤啦。我們一行有五十個同學,是經學校裡的代理仲介公司介紹過來的,每個都交了三十元的仲介費,仲介公司還派了一個直接負責人——與廠家聯繫的孫老師,我們只管工作上班就可以了。
黃海他們五十多人並沒有從真正意義上去思考這個傳說中的仲介公司和他的形象代言人————孫老師。他們對這種社會上的商業操作的理解,完全是白紙一張。單純地認為仲介公司是一個很有責任的。
但他二舅畢竟是走出社會的老江湖了,不是神經過敏,二是思考謹慎。他感覺到這裡邊有很多不靠譜的地方,光靠幾條無聊的短資訊是說不清什麼的。不一會兒,黃海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他二舅打來的。
「喂,是二舅麼?」
「是你二舅我呀,你們現在在哪兒?進了同致富公司沒有?」那邊焦急的聲音通過電磁波的形式,迅速地傳了過來。
「還沒有呢,剛從車上滾了下來,現在找不到是深圳的哪個地方的同致富公司,全都被扔在了這觀瀾的大街上,仲介公司正在與同致富聯繫!」黃海沒有同自己的二舅繞圈子,而是如實地告訴了他。
「你們這些毛孩子、、、、、、」他二舅聽後,恨鐵不成鋼地狠狠地吼了一句,也真不知說什麼好。用南方打工人的一句話就是:欠屌!但他並沒有罵出來。他繼續問道:「你說你們什麼都聽他的,那發工資時,也是聽他的麼?」
「是,他跟我們說,辭工、結算工資的事都他來給我們辦理。他說他同同致富比較熟悉密切,人頭好找一些」
「聽說過農民工這個群體麼?」他二舅似乎突然間轉移了個話題。
「看新聞時,偶爾聽說過,但具體的就不太清楚了!」黃海難解其惑地回答道。
他二舅稍微提高了一下嗓門:「農民工曾經就是典型的‘楊白勞’,全都白乾了。他們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全給他們的包工頭吞了。你們通過仲介公司,不知道到時候辭工時能否拿到自己的工資。如果是同致富直接管理發放工資就可以。仲介把錢拿走,你們到時候找人都找不著!」
黃海一聽說後,開始有些顧慮了,但他還是有些想不通的茬兒:「應該不會呀?!一是他這次帶了有五十多號人,這也是一個足以引起社會關注的群體了。二是他著‘生意’應該鄙視一錘子買賣,明年也會繼續找暑假工,收點仲介費的!」
「我個人認為你們這事有點兒蹊蹺,這個所謂的仲介公司有些不靠譜,還是多留個心眼,擔心著點兒。如果你們進廠家去,直接跟同致富簽合同則可以,否則到時候怕一分錢也拿不到。這好像包工一樣,同致富把工錢給包工頭(也就恰是仲介),仲介再扣下一份,另外的發給你們。他隨便一個理由不給,也行!你們去找他,他可能就跑掉,你們又能找誰去?」他二舅出社會這麼多年了,瞭解的事當然很多。
「不會吧?!仲介公司給我們承諾的月薪又一千六左右,一天工作十個小時。這麼高的工資,應該沒有扣吧?!」黃海對勞動工作的報酬也確實是不怎麼地懂。
「那要進同致富得交納仲介費,如果只是暑期派遣,就怕有的爛機構會扣錢,到時候工資真的會沒有。現在同致富的底薪就是一千二,每天工作八小時之外的時間都算是加班,加班費要貴得多,就那一千六也算是高麼?什麼叫一千六左右?給你一千二三,也沒有問題,他們只會少給,不會多給。這個,你自己要考慮清楚!」基本上該說明的,他二舅都已經向他一五一十地說了。
「如果真是這種不為人知的商業操作,我還真的有點不想幹呢?!對了,如果我不幹,那接下來我該怎麼辦?」這個問題,黃海倒是沒有想過,現在突然要來考慮一下它,還真是有點兒茫然不知所措,挺棘手的。
「去你二舅媽那兒,正好你媽她們也在那個廠裡!」他二舅回答得倒是挺堅決的。
這下黃海撓了撓腦袋,似乎有些難為一樣,他靜靜地思索了十幾秒鐘。
「二舅,我不想去你那兒了!」黃海也同樣地堅決。
「為什麼?你二舅媽在人事部,她可以安排你進她們廠裡做的!」他二舅倒覺有點兒奇怪了。
「我二舅媽那個廠,我以前去過一次了。現在又要去找到她,說實話肯定能進去,但是我不想去,不想為難我二舅媽!」黃海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再說了,在這一點上,他對他的二舅可有那麼一點成見。每一次家人親戚出來打工做事,找到他二舅幫個忙,他二就便毫不客氣地把一切都丟給他二舅媽。就這麼一弄倒是挺有意思的了,這做人情的是他二舅媽,那送人情的卻是他二舅?!既然自己要送人情,那當然也要自己做這個人情嘛。別人辛辛苦苦地做事,你卻撈現成的,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嘛!幸好是一家人,而且二舅媽也相當地溫和善良。否則,早就鬧出意見來了。
「沒事的,廠裡面的人都不認識你了。你二舅媽幫你弄進去就可以了!」
「人事部早就存有我的檔案資料了。我若再進去,肯定會被查出來的,這樣一來,讓我二舅媽很難為人情!我看還是算了吧,二舅!」黃海依然在堅持著自己的觀點,雖然他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仲介公司那邊是一個早已設下的騙局。在情與理的天平當中,他往情的那一邊加重了自己的砝碼。
「那你先過來,到時候去我那邊,我幫你找找事!」他二舅給他開出了一張承諾支票。
黃海再次沉思了十幾秒鐘、、、、、、
「二舅呀,我就這麼著,你看成不?我先在這兒跟同學們一起,畢竟是一個學校裡的同學。我也總不能這麼不講情義,扔下大夥過好日子去吧?既然一起出來,就該同甘共苦。否則,我以後在學校了還怎麼混呀!我先留在這兒,實在是大夥分散,各自單幹,沒轍了的時候,你即使不說,我也得往二舅你那兒撤了!」黃海堅持到了最後。再說了,承諾?兌現了就是諾言,沒有兌現就腐化成謊言!
突然,他的手機像是咳嗽一樣咳出了一聲提示音。
他立馬喊到:「我手機快沒電了,就這樣,二舅!說罷,手機就出現了低電量自動關機。雙方通話的電磁波也就這樣突然中斷,彼此的心理都似乎感覺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茫然,心裡邊確實都沒有底兒。往下會是怎麼樣的呢?全然不知,只好是摸著石頭過河,走那麼一步算是一步了。
黃海放眼看了看自己的同學們,全都有氣無力地坐在地上等待著孫老師的安排。五十多號人呀,一來深圳,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被扔在了觀瀾的大街上,真的跟災區逃出來的難民差不了多少。一向到這兒,他心裡頭就直發堵,心裡邊就隱隱作痛。離開了故地,跑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把自己下降到了生存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