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895/coverbig.jpg?v=3f7054ae17bfafed23ab2270a6f5ad28)
新書上傳敬請收藏
孫老師在車上給同學們的訓話時,黃海是閉著個眼睛,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他根本沒去在意那個大夥都稱為的孫老師講的,以他粗淺的認識,那卷毛的仲介公司八成是講些大道理,純粹是扯談。
平心而論,他這次出來打暑假工,尤其是要跑到深圳那兒去,出了掙幾個錢兒之外,還有個主要原因就是去見見他自己的家人親戚。從某種程度上說,後者甚至超過了前者的地位。
在物質與情感的天平上,黃海更是趨向於情感,情感的砝碼要重得多。就他個人而言,對物質金錢來說,他是相對看的比較淡那麼一點。在物質金錢的需求上,只要不威脅到生存生活的問題上來,他一般都不會跟物質金錢過不去,相較勁。
他的二舅在深圳那兒打拼了幾十年,終於在那成家買起了房子,二舅媽是在一家「世界五百強」的企業裡當個白領,而他的母親也就通過這層關係進了這家公司來工作。他很感激自己的母親,自高二以來,他的學費和生活費全靠母親在廠裡做清潔工的弱薄工資來維持著。如果他是生長在一個富裕家庭,他決對是一個「吊兒郎當」的主兒。可畢竟現實改變不了,他本來可以隨便拉一兩個藉口來亂花父母的錢的,但他並沒有這樣去做,因為良心會不斷地糾纏他,讓他夜間難以入睡。他這次出來,不是旅遊探親,而是打著暑假工的旗號,就是想為母親減輕一點肩上的膽子。
黃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姑且算是有那麼一點孝心,雖然他現在是一個在校大學生,屬於消費者,很難從物質金錢上給家人父母盡點孝意,但是在他大腦的潛意識當中,至少形成某種意識:要對父母辛苦掙來的錢負責,否則,他的良心會不安,有一種很強烈的負責心理,這一點是非常寶貴的,意識上的轉變要遠遠大於物質的改變!
在放假之前,他便給家中的大爺他們二老打了電話回去。一聽到大爺現在年老體邁,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一天只是早餐吃一點的話語,他那晶瑩透亮的淚水,頓時就像是開了閘洪水一樣噴了出來。他的大爺可以說是比自己的親爺爺還要好,大爺剛解放幾天就到解放軍部隊參軍去了,考了廣州軍政大學,畢業後調往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文化師範學校學習,期滿後在部隊當任教員。他與大爺的情感甚篤,由此也養成了「不惹事、不怕事」的硬朗氣質作風。他經常親自給大爺他們二老洗腳,剪腳趾甲。而今聽到這個糟糕的消息,出了流點男兒少有的淚水,他還能夠做什麼那?在電話裡,聽出大爺他們二老很想他回去,而且整個暑假就可以跟大爺他們一起住。他自己也很明白,即使空無一物,能夠在一起,這也是一種無比的幸福,而且大爺留給他的時間應該也不多了,這一點誰都知道的。與其沉溺對過去的懷念,不如陶醉在現實的珍惜。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回家去,而是選擇了南下深圳打工。因為他有著很強的自尊心和責任感,他不想讓人家笑話他二十的人了,還是一個人在家裡坐著吃乾飯的主兒,不能丟了祖輩們的老臉。
他是個有文化有理想的人,而且有著一定的語言文字功底,文筆不錯,有時候偶爾向讀者一類的大雜誌出擊,他記得自己第一此所得的幾百元稿費,一分不留地給了大爺,從此,在物質金錢上意識到這不是最有效但也是最實在的孝。
他一把甩幹眼角的淚水,奔向了深圳。
不是不想回,而是沒臉回,它的心再怎麼的也硬,也經不起他大爺他們二老飽經滄桑而仁慈和和藹的面孔的打擊,他能不心碎麼?
一想到這兒,黃海的心理便就隱隱作痛。他是一個有上進心,責任感的大學生,又是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兩耳光,不時的告誡自己:要就不出來混,要混就得混出個人樣來,否則老子可丟不起那人。
再說,他在深圳還有個小妹,才五六歲,很可愛,是他二舅的女兒。記得上次見到他小妹,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反正在他的印象當中,小妹是一個淘氣鬼,天真得讓人發笑,黃海就一把抓了個手機,應小妹的要求——要聽歌,他懶得唱就放了個阿杜的歌曲,不出一會兒,小妹就抓起手機直往水盆裡的水裡摁,幸好他搶得及時,並沒有造成線路短路。
「西西妹,能跟哥哥說明一下,為什麼把手機往水裡摁呢?」黃海生氣地向他小妹質問。
「黃海哥哥,這個人的聲音太難聽了,叫他不要唱了,他還要唱,就像動畫片裡的一樣,把它摁在水裡,淹死他!」小妹依然閃出了她那天真、幼稚的臉蛋,一時,把他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黃海哥哥,我有句話想跟你說,可以嗎?」這對兄妹倆都顯得很有素質,無論是否有年齡等其它各方面的差距,但至少會懂得尊重別人。這回,可改輪到小妹向他來發難了。
「行,你直說!」黃海頓時滿臉疑惑。
「哥哥,你剛才生氣,你剛才凶了妹妹我。哥,我要和你分手!」小妹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來。
而黃海一聽這話,既沒有狂笑,也沒有生氣,只不過是臉發白而已罷了.
這事過後,黃海講給二舅媽她們一聽,不失笑了起來,一時全都無語。
一種強烈的欲望在他的體內油然而生,一直升到大腦,把它煎熬的難以入睡。他是多麼的希望見到自己的家人親戚,跟他們在一起就感覺到是人生的一大幸福,至於其它的,霎時都變得如此的飄渺,甚至是虛無。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的生命,可以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理解生命的含義。如果能理解,那生命對他而言就是一種享受。如果不能理解,那生命對他而言,反成了一張罰單。
而人終究是要生存在現實當中。要說想?誰都會想,而且能夠想的很美好!
如何平衡理想與現實的關係,這確實是一個問題,而且會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于此,大學生應該好好的冷靜思考一番,大學生都有一種慣性,很難使他們刹住車,停留在現實當中。大學生的資本倒不少,他們不僅有知識,還有時間與激情。在學校裡頭,動不動就大談青春與夢想,無疑令他們有一種飄飄然的優越感。當然,飄得越高,那麼摔得就越重,這是鐵定的自然規律。
大學生涉世不深,當然也包括了缺乏工作經驗,這是他們唯一一個致命點。理想化的校園與現實化的社會沒有進行有效管道的接軌,當然,也就很難讓人從這個環境走出來,很快地去適應另一個新的環境。
也許,暑假工這個去群體的出現,會讓人看好校園與社會接軌的管道。而實習工都沒有暑假工那麼優秀。暑假工,從軍事戰視角來看,是一個很好的戰略要點,他進社會可以攻,退校園可以守。
因而,這一列如同在水底穿梭的大鯊魚一樣的客車,不管其命運如何,承載的不僅僅是批在校大學生,還有一鐘責任和膽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