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老爺......老爺......」

「哦,做了個夢......夫人......那窯變的花瓶......實乃神物啊！可惜......可惜......只怕這輩子就這麼錯過了！」秦老爺被夫人從夢中喚醒......夢是醒了,可是心卻再也難以放下......

「老爺喚小老兒有何吩咐?」老管家彎腰哈背,一臉殷勤誕笑。

「不瞞你,你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兒了,我的心事......想你也是明白的..... 」

「知道！可惜咱們上次沒弄成那一箭雙雕之計！明兒一早那老奸商可就走了......明買?嗯嗯......我知道老爺的意思了......要說暗取嘛.......老爺......」壓低的聲音似一對蒼蠅歡叫......嗡嗡嗡的商量著如何將那寶貝據為己有！ 離朋送友,客套寒喧......離開秦府後,瓷器商人一行就快馬急車直奔家的方向而去......本來要在這趟行商中狠賺一筆的,不想突發事故,還險些陪了夫人又折兵的被那秦賊官陷害！最後還是為他擦淨屁股後才得以脫身......此行不順呐......

「爺,天兒可眼見要黑了,咱是住店還是趕路?」鏢頭是個典型的北方漢子,體型高大粗壯,聲音哄亮脆響.看看日以偏西,再往前走,過了眼前這個村,可就再沒歇腳的店了。

「那就尋家乾淨些的客店歇歇吧.人不累,馬也是會累的。更何況前面是沒人煙的崎嶇山路,夜行人馬不安全,貨物也不安全,山賊土寇不得不防啊！唉......都道是我賺錢有多容易......不容易的時候,沒人看到啊！」

山村小店,雖也有幾間客房,但都是大炕通鋪,一個房間就能住上七八人,簡陋的準備了基本用品......看上去俱是烏黑黑的樣子,不知沾了多少路人的風塵......

車馬安排妥當,瓷器商人一行進了店內,看看情景雖明顯覺得不很滿意,但常期在外奔波,什麼環境沒遇過?隨遇而安早已成了習慣......

「老闆......給我們弟兄準備晚飯,有菜上菜,有肉上肉......總之,你家有什麼好東西就都做來給我們......」

「哈哈哈......想你這小破店也有不了啥稀奇東西,不過量要足,我的弟兄們可是早就餓了。」

「各位爺們兒就放心吧,小店雖沒大魚大肉,但飽腹之物一定充沛......各位稍等......」

酒是自家釀的高梁酒,飯是山上產的穀米飯,菜是後園摘的農家菜......簡單卻實惠.......肚子吃的撐撐的......然後和衣而臥,那通鋪大炕上不久就傳出了此起彼浮的鼾聲......瓷器商人久走江湖,膽大心細,日睡夜醒,無論什麼時候,住店的夜裡他是不睡的,夥計們辛苦一天了,自然要休息好才行,但他會堅持到次日趕路時在車上打盹...... 山村的夜靜靜的,靜得幾會只剩鼾聲獨奏......習慣性的拿出書冊,瓷器商人準備用它來陪自己度過慢長的黑夜......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瓷器商人也不知自己何時竟迷糊睡去......及至醒來時,自己的人馬俱被繩索緊縛,貨物早已不見蹤影......

小心使得萬年船......不想在這小陰溝裡卻栽了大跟鬥！瓷器商人心裡頭的恨就如熊熊烈火,任怎樣的處事不驚的心裡素質也壓不住此時的爆怒！

行商這麼多年,被劫被擄並不是頭一次,但這次因攜帶貨物的珍貴是前所未有的,所以他選了最精良的人馬護行！沒顯富,沒露財,這野店也不是昨天才做的營生......事出蹊蹺......誰膽大包天竟敢來惹我這瓷霸王? 黑路......白道......匪途......官場......這許多年的江湖混過來,不說是手眼通天,但也已沒什麼人再會和他做對！苦思冥想是沒有用的,動用一切關係明查暗訪......除了天價貨物欲找回外,已經霸道慣了的人怎能受此惡氣? 官用官查,匪有匪尋......事情漸漸有了些許眉目...... 事情還是起因于秦府......但並不是秦老爺所為......再次見到瓷器商人時,秦老爺捶胸遁足,竟有滴滴老淚滾落

「老哥哥啊......是老弟我對不住老哥哥啊！都說家賊難防......見財起異......哪曾想看去如此老實之人還會......」

「賊小兒！賊小兒！看我如何收拾你！縱是上天入海......挖地三尺......遁山幾重......揪到你就會讓你知道什麼是你家瓷霸王發威！」

「人不看貌要交心......瓷大老爺......你閱歷江湖,行走商界,官場,民間......可曾看出?那一臉正氣,滿身善意的劍教頭竟是..... 」那秦老管家的話更讓瓷器商人憤火滿胸......

「那小賊怎就不見人影?難道他真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不成?」

「我的老哥哥,沒出這件事之前......老弟也不知自己家中竟養著一個通匪的禍害......只是覺得真的對不住老哥你呀！老弟的大意疏乎......讓老哥哥損失慘重......還有......還有那花瓶......唉！心痛！心痛啊！」 雯月的良家生活雖清苦平淡,但嚮往已久的日子終於讓自己等到......常人看去粗重的洗衣工作,她卻覺得如跳舞唱歌般愜意和歡暢！饅頭鹹菜,米飯清湯,吃起來的感覺竟似大魚小鴨一樣的美味！只是不知為何近日心裡總是慌慌的.....

站在夕陽于輝的霞光裡,被映紅了臉頰的雯月望著通去城裡的小路發呆......劍哥哥......劍哥哥......為何一連幾日都不來看妹妹...... 明明和自己說好,喜歡的人遠遠的看......看他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看他的快樂就是自己的快樂！可是,為什麼幾日不見就會有心痛不安的感覺?也許他已有了自己的意中人......也許他是在故意漸漸疏遠無愛又不想傷害的人...... 「武大哥！武大哥......」

「雯月姑娘......來街上......哦,今天府裡很忙......我......我就不和姑娘聊了......保重！」

「武大哥別走,雯月已不是紅樓女了......縱別人見了大哥和我說

話也不會有閑語閑言！」

「不......是......是府裡真的有事！」

語言有些搪塞結巴的是同在秦府謀職的劍的夥伴,平日裡也和劍去雯月的新家走過......

「不是什麼呀?武大哥,雯月喊住您,不過是想問問......問劍哥哥最近都在忙什麼......為什麼這幾日不曾見得人影......呵呵呵,看大哥窘的,我只是想問劍哥哥的消息......又不......又是......呵呵......」雯月捂著小巧的嘴巴呵呵的樂著。

「知道大哥嘴笨還取笑於我?你這丫頭！哎！傻丫頭,想你那劍哥哥只怕早已站山為王,用著花不完的銀子,娶了天仙樣的老婆......享受去了。」

「大哥！武大哥！」

雯月氣憤的表情就象一隻發威的母老虎,恨不得一口把眼前這個胡言污辱她的劍哥哥的男人吃掉！

「姑娘！別生......別生氣！我也是那瓷商老爺又回找我家老爺時才知道......劍有一個落草為寇的同門哥哥......這次劍夥同匪徒劫了瓷商老爺的瓷貨......那個瓷貨......聽說還有一件是價值連城的窯什麼變的瓶子呢！」

「哼哼！真是有錢有勢就有理！憑什麼誣告我的劍哥哥！......劍哥哥哪裡招惹了他們......」

雯月聽得詳情後再不顧那武姓大哥,飛步跑去秦府大院......

「雯月?」

秦府守門人一見雯月氣勢凶凶的樣子嚇了一跳！

「秦大老爺......誰說是劍哥哥劫了什麼破瓶子?證據呢?」雯月雖出身低賤,但自小就口齒靈俐,既不會畏官也不會怕富。只要有理,見誰也不縮言縮語！

「喲......這不是尋春院甩出的醜丫頭嘛！膽大包天的小毛丫頭！竟敢

向我家老爺發飆！」秦管家首先攔住了急衝衝往裡闖的雯月。

「大膽刁民！你那姘夫見財起異,夥同他的草寇弟兄劫了瓷大老爺的貨物......那是值多少銀子的貨啊！不想我堂堂一方父母......竟養此賊痞......」

「玉姐姐怎麼死的?你不明白?」

雯月的手指直指秦老爺然後轉向秦管家

「還是你不明白?」

再接著指向一臉愕然的瓷器商人

「你更明白！」

「這小丫頭真厲害啊！你玉姐姐死......沒見你如此啊......怎的?名劍的賊痞是你什麼人?」

瓷器商人的後牙緊咬,強搶他貨物之人還沒捉到......這無處發洩的怨和恨啊！就如久已積蓄急待噴發的火山......

「不知天高地厚的醜丫頭......那賊痞喜歡你?哈哈哈！他倒是有著和別的男人不一樣的喜好！他喜

歡！他喜歡！來呀......我的夥計呢?秦管家給我把他們招呼來......尋春院沒破的女兒身?留給誰?留給賊痞?哈哈哈......還是慰勞我的弟兄吧......」

猙獰狠辣的大笑後,瓷器商人命人緊縛雯月雙手,推至一客房......七八個男人粗野的玷污了純潔的女兒花,尋春院的自保,玉姐姐的成全,芳心暗許後的執著......一切的一切都在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中變得失去了意義...... 天亮了嗎?天黑了嗎?為什麼眼前竟沒有黑與白,日與晝的區別?是人間嗎?是秦府嗎?怎麼耳邊充斥的都是魔鬼的笑聲?什麼瓶子被劍哥哥帶走?劍哥哥......劍哥哥不愛醜丫頭......是雯月願為劍哥哥獨守雯月純潔......是......

天沒有理......錢才有理......地沒有理......勢才有理......什麼世界啊?劍哥哥...... 雯月自覺身體已輕飄飄似能飛翔......腳下踩著七彩的雲霧......潔白的長長的飛莎繞過兩臂輕舞飛揚......這是誰?怎麼我竟已不是我?是玉姐姐?是化仙的玉姐姐?

「雯月......是......你不是雯月......你是我......是玉......是美麗的玉.......哈哈......是冤死的玉......是為你換了自由之身的玉......高興吧?開心吧?你自由了......因為和惡人一同隱瞞我的死因......囚禁我的屈魂......做法有用嗎?超度有用嗎?祭祀有用嗎?哈哈哈,沒用！沒用！因為我不是飛在天下地上的魂.......我的屈......惡人的毒......你的無奈做理由的默然和利用......我就住在你心裡......一直住在你心裡,所以此刻的你不是雯月......是玉......是同樣的受到屈辱後在感受玉的感受......哈哈哈......不是我不赦免你的罪......雯月......玉......雯月......玉......」

「姐姐......玉姐姐......我糟到報應了是吧?玉姐姐的死......我卻做了換我自由的籌碼......天道輪回......雯月來陪姐姐了......雯月來贖雯月的罪......雯月的罪......」 「傻丫頭,姐姐說過了......不是姐姐沒赦你的罪......你什麼罪?是你揮了利劍?是你買通上下,讓我只能做冤死的魂?不是的......真正的惡人沒有覺得愧欠,沒有覺得有罪......如果說報應......報應的不應該是他們嗎?是你的心在善與惡的區分中掙扎......去吧.....去吧......你還有你未了的緣......緣未盡......所以玉姐姐還帶不走你......去吧......去吧......」

瑟瑟的寒冷中,不知哪裡伸過來一隻溫暖的手......暖暖的......暖暖的......原來是一縷晨光射到雯月的臉上,已被秋露搭濕的是糟到蹂躪後誰給她穿上的衣服......是誰?不記得了......只是知道自己再沒有愛劍哥哥的一點點權力和資本了......純潔的雯月尚且不配......何況骯髒的雯月......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至嘴邊......鹹鹹的.......澀澀的......這是在哪裡?雯月在晨輝的溫暖下漸漸清醒......及目四望,青的山,綠的草,還有一棵棵已被秋露搭得變紅變黃的樹......藍天上飛著趕路的南遷的雁......是山裡?真的是山裡......是一處懸崖的穀底......自己被那瓷霸王害死扔到這裡的嗎?那麼現在不是活著的雯月?

「哎喲......」

準備起身站立的雯月感到下身處鑽心的痛......是活著......是糟到非人的污辱後的活著......為什麼還活著?不是高高的懸崖上的摔落嗎?因為身下厚厚的腐葉?那樣的高度,這點腐葉能有多大作用......哦,原來是因為腰上的繩索......是誰悄悄用繩索把她放下山崖......世上還是會有好人的,儘管自己並不知是誰救了自己......

努力起身後,雯月打量四周,就算此時活著,能走出去嗎?這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高山環繞間,哪裡是自己的出路?

「咳......咳咳......」

「誰?」

正自迷惑不知何往的雯月卻聽到幾聲微弱的咳聲......咳聲雖細若幽絲......但這寂靜的秋晨深谷裡,雯月的耳朵卻清晰的聽了出來.是啊,還在人間,雯月真的還活在人間...... 尋著聲音發出的方向,雯月撥開高高的散著成熟種子味道的蒿草......

「劍......劍哥哥......真的是你嗎?劍哥哥......劍哥哥！」

雯月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草叢中發出微弱咳聲的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劍......

是的,就是劍！儘管昔日裡膀大腰壯的劍已變成了現在瘦弱傷殘得呼吸都已吃力......

「劍哥哥......」

雯月又悲又喜間用力的抱住了自己深愛的男人......死嗎?不怕！因為自己再不孤單......可是死得冥

目嗎?自己的糟遇,玉姐姐的冤死及至氣息奄奄的劍......怎能甘心就這樣死去?

雯月就是雯月,不是美麗的花,卻是生命力超級頑強的草......

劍的身邊生長著一種紅得發紫的漿果,食之,酸酸的還夾著一點甜的味道。大概這就是劍的救命果吧......

雯月輕輕放下已經昏迷沒有意識的劍,她要活下來,也要劍活下來！茂密的秋草,厚厚的腐葉,每走一步都讓雯月覺得非常吃力,但是心中堅定了活下去的信念,那就沒有什麼困難可以難倒這個倔強的丫頭！ 找到水源,清清的山泉給了雯月生命的營養和活力.然後又就近摘了一片可以兜住水的大葉子......

躺在雯月瘦弱的懷抱,那來自於愛的溫暖和滋潤讓劍的呼吸越來越平穩,咳聲也漸漸減少......

秋天裡的深谷,山石土坎上結著各種已經熟透的漿果,山溪裡遊著因沒見過人而傻傻的魚。乾草枯枝,磨石生火,用凹形石頭當做煮魚湯的鍋......雯月尤如回到了原始洪荒時期.....

劍的傷勢在雯月的照顧下慢慢好轉......事情的真像也水落石出......劍！性格耿直善良的劍！因無意中曾講過自己有個做匪的同門哥哥而至忍禍上身,秦管家酒放迷藥害忠信,又放話謠傳通劫匪！可是天自公道,連害兩人的計謀卻恰恰成了互救的奇緣......

「雯月。」

看著每日辛苦勞做,細心照顧自己的姑娘，如鋼似鐵的漢子卻心湧波波柔情......晨光裡煙火同飄的魚香,夕陽下草窩厚絮的溫暖.眼前的是曾經的醜丫頭雯月嗎?那清如溪水的眼眸,那巧如鶯唱的紅唇,那堅比青山的性格,那柔若月色的溫情......

「劍哥哥，看，花兒漂亮嗎?」

手捧一束開得正盛的野雛菊,白的就如晴空裡飄浮的雲朵,紫的就似農院中剛熟的葡萄,其中還有黃澄澄,粉豔豔......五顏六色的花兒在妙齡少女的懷中開放......

「漂亮！好漂亮！花兒漂亮，雯月漂亮！」

劍的喃喃自語......癡情目光......這不是雯月夢境常有的情形嗎?為何此時成真,反而比夢中更讓自己缺少真實的感覺?為什麼?為什麼?無語淚下......雯月把頭深深埋進花束......她不願劍看到她流淚的眼睛......

「劍哥哥,花兒好漂亮吧?雯月很喜歡花！嬌貴的盆栽,隨地生長的草束,漫溝遍坎的野香,每一個生命都有它自己的花季......就象醜丫頭雯月......不漂亮的雯月也在努力尋找和期待屬於雯月的美麗花季.......」

深谷的環境讓冷風遲遲沒有侵入,當外面的世界已飄雪喧告季已進冬的信號,劍的傷勢也已好轉起來......

深谷有通向外界的路徑嗎?雯月不知道,也

不想知道,她是如此的留戀這深谷的幸福和愛戀！就算死！有著這段時光做回憶......雯月也不會再覺此生活得遺憾了！

「雯月姑娘，看，雯月姑娘真的沒死！啊！老天有眼......劍兄弟！武大哥也算盡力了.你的冤魂就安息吧！」驚喜......哀悼......這是誰的聲音?

「這......這不是武大哥嗎?」

雯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來是秦管家和秦老爺在房中竊喜,偷偷觀賞那寶貝花瓶時恰巧被劍的這位武姓兄弟聽到。好黑心的奸主盜僕！多年同事,而且兔死狐悲,在這等人手下做事,不知何時就輪到自己去做替罪之羊！於是憑著劍從前偶爾提起的話題,找來了佔領一方山林的劍的同門哥哥......殺秦官,獲秦財......但是.....報了劍的冤後可還能還劍未了的願?對了,那日秦官和瓷霸殘害的雯月姑娘......當初不得不聽命扔她於崖下，但還是可憐這苦命的丫頭......為剩她的全屍,而結繩索續於山崖谷底......雖不知她還能活著......可還是想盡朋友之誼,找到雯月的屍後入土安葬，以慰劍的牽掛之情......

兄弟,朋友,驚喜連連後都不免感歎世事之滄桑......世事之奇妙......

同歸山林......占一方水土,養一方善民......都道是山賊野寇,荒蠻之眾.又有誰知道?那是個沒有貪官,沒有奸商,自耕自織,平等祥和的世外桃源......

雯月好羡慕這方山林這方水土養育下的民眾啊！家庭和慕,鄰里謙遜,炊煙升起時的柴草味道,雪地堆雪人的玩鬧孩童......自己的心結有誰能幫自己解開?本就不美的自卑又怎能再加上受辱後的不潔?

「雯月！雯月！雯月......我早已知道事情的經過,劍哥哥的雯月......比花兒美麗......比冬雪純潔......愛妻雯月之墓......不抱瓷霸王辱你傷你害你之仇！劍！枉為你夫！」

欲火燒得窯變瓶,不做插花具.貪心惹得恩與仇,春秋輪逝去.

春逝去,秋逝去,春秋幾輪回.那年花色正香濃,今夕已淒涼.

心淒涼,夢淒涼,心夢尋情長.奈何花無百日紅,土塚葬花香.

緣自情來情難控,世事度滄桑.誰言填海成田志?桑田已荒涼.

桑蠶絲,田糧粟,桑田人世忙.物欲人心深難測,獨祭亡魂傷.

夢魂傷,情魂傷,夢情作文章.風雲雨露皆有緣,一夜夢境長...... ‘雯月’那是刻在墓碑上的名字,何其不幸,正當怒放的年齡卻芳華早逝......‘雯月’那是刻在愛人心裡的名字,何其幸運,時光的更遷沒有催老你在他心中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