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凡塵』 8.夜老師好！

「令人噴血的畫面」

吃完飯，打了個飽嗝，舒坦。如果不是夜妖怪啃過這碗筷，就算得上是完美的一餐了。出門的時候，太陽早就下班了。門口的燈籠不知何時亮起，和它的兄弟姐妹們一起照亮了整個走廊。

我揣著奮鬥了一下午的成果來到書房。奇怪，怎麼屋裡沒有燈？敲門也無人應。他大爺的夜梵辰，肯定又是出去嫖了！我氣衝衝地推開門，黑漆漆一片，跟鬼屋似的。本想把「作業」放在書桌上就撤，一不小心踢到了紅花梨美人榻的一角。腳趾頭一吃痛，人就跟著栽了下去。

本以為會被這品質過硬的傢俱碰得個鼻青臉腫，沒想到壓在了一個軟綿綿的「靠墊」上，只聽那「靠墊」被我壓得悶哼了一聲。我反射性的彈開，小屁股摔在地板上狠狠的疼了一下。我安撫著我那可憐的屁股，前面燈檯已經被人點亮，夜梵辰那妖豔的臭臉也頓時鮮明在了眼前。

「少爺你在啊？怎麼都不點燈的啊。」我嘟著嘴小聲抱怨。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知道我在這兒等了你多久嗎？本想小睡一會兒，你倒是主動投懷送抱來了。」聲音陰陽頓挫的。

我臉刷的一紅，好像真作了什麼虧心事般，扭過頭不看他那雙審犯人的眼睛。

「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是有意的，我還刻意的，我就想把你壓成比薩一樣平，放在盤子裡任人宰割。

「算了，反正這樣的事本少爺也屢見不鮮了。還是把你抄的家規拿過來我過目吧。」他起身向書桌走去。

馬勒戈壁（注：這句請自行音譯）！說得好像我是他那群粉絲似的，都那麼迫切的想要壓他。簡直比芙蓉姐姐都自信！

我把「作業」放他面前，又順手點起一盞燈。他跟老師一樣坐在那裡翻看，我在旁邊罰站，典型的純潔的師生關係。要是他臉上再加副金絲眼鏡的話……一標準的衣冠禽獸就誕生了。哈哈。

「你看你這寫的也叫字？」

「……」好歹我也練了三年書法，怎麼就不叫字了？都是一個媽生的。

「坐下！看來還是得本少爺親自來教。」

啥？他還真把自己當老師了？我乖乖坐下，接過他沾過墨的毛筆，狐疑的看著他究竟要如何指點我。

身後的夜妖怪伸出左手往宣紙上一壓，右手捉起我拿筆的手握住，身體前傾，頭若即若離的貼著我的右臉，近得可以聽見他的呼吸。我就這樣被他圈在懷裡，身體頓時進入石化狀態。這姿勢也太……曖昧了吧？臉紅瞬間延伸到了耳根，他肯定有所察覺，呼吸間多出一抹笑意，捉著我的手在宣紙上龍飛鳳舞起來。時快時慢，時重時輕。不一會兒整張宣紙被他給寫滿了。

「少爺的字真是有如龍騰虎躍，蒼勁有力，霸氣十足，入木三分，賽過王羲之，氣死柳公權……佩服，實在佩服。」我拍馬屁的功夫已經離爐火純青的地步不遠了。你想要耍帥明說嘛，我是對你刮目了，可惜並不崇拜。

「王羲之是誰？柳公權又是誰？」

糟糕，忘記他不知道中國歷史。

「就是在我的家鄉，寫書法比較出名的兩個人。不能跟少爺比的。不能比的。」

這真是個不讓人說實話的世界，但願二位書法家不會氣得從墓地裡爬出來殺我。

老實說，他這麼個教法對我來說啟發不大，寫書法可是要天天練的，就這麼教一下哪能有什麼進步。

他得意的笑著正對我的臉：「以後要多練習，可不許偷懶喲。剩下的三天后交給我。」

三天？我的手離殘廢不遠了。

「是，少爺。」我要死不活的回答，本能地往後傾，儘量不吸取夜妖怪吐出的「毒氣」。

他左手一直，攔住我向後倒的身體。面孔依舊帶著陰笑逐漸靠近，在我倆鼻尖快要撞車的時候，刹車。

「你以為本少爺就看不出你是假裝順從嗎？忍得是不是很難受啊？」

你太TM瞭解我了！跟著你我都快成忍者了。

「本少爺最喜歡做別人不喜歡的事情了，特別是像你這種討厭我的人。你最好就這麼一直忍下去，本少爺還真想看看你到底能撐多久。下去吧。」

身體終於從他懷裡離開，要不血液就停止迴圈了。該死的夜梵辰，從現在開始，你欺負我的，我都拿本兒記上，日後定當報復你的大恩大德！

接下來的三天被扼殺在了日常工作和抄家規裡。

「終於寫完了！」我把毛筆一丟，伸了個懶腰。

揣著厚厚一疊勞動成果來到夜梵辰寢居，竟然沒人。不過也不算很奇怪，他這人的行蹤本來就是神出鬼沒的。

「請問你知道少爺去哪了嗎？」在走廊上隨便抓了個丫鬟問道。

「少爺啊……？」那名丫鬟遲疑了一會：「少爺剛才吩咐我送水果到浴池去，可我現在肚子疼，既然你找少爺有事，要不你代我去行嗎？」

「好吧。」

「那真是麻煩你了，謝謝。」

「大家都是當丫鬟的，你不必跟我客氣。」

跑去準備了盤水果往浴池走去。這行為如果是別人，我還覺得有點奇怪，換成夜妖孽的話，我就完全不覺得奇怪了，要是他們這裡有電視機，估計他也會邊洗澡邊看電視。

來到浴池的拱門前，不敢往裡看，首先得請示一聲，這是規矩。

「少爺，我可以進來嗎？」沒人應。

「少爺，我可以進去嗎？」我提高了嗓門。

「進來吧。」夜梵辰頒發了通行證。

我端著水果往裡走，煙霧繚繞，一個橢圓型的浴池，跟溫泉游泳池差不多。

透過煙霧，我朦朧的看見夜梵辰那妖孽。不！不對！不僅僅是他，還有一個像美人魚一樣的女人半裸著依附在他胸前。這種噴血畫面應該只有AV裡才能看到吧，如今看了個現場版，讓我有一頭撞死的衝動。

「既然你這麼主動的要來送水果，幹嘛還愣著在那裡？」夜妖孽催著。

這人簡直太不要臉了，洗澡的時候幹這檔事兒。幹就幹吧，還專門請人來欣賞，簡直是自爆狂啊！

低著頭慢慢走近，不敢看他們倆，放下果盤。

「少爺，家規抄完了，放在這裡，我先下去了。」好想馬上沖出去啊。

「等一下！拿過來，我檢查。」

「可是……」可是你們在水中央啊！

「拿過來。」

夜妖孽，你這個死變態，非要我趟這「渾水」是吧？我還真怕得婦科病呢！

我從小學六年級開始就沒遊過泳。並不是討厭游泳，是有心理障礙，我很討厭衣服被弄濕。所以，每次去游泳，剛開始的時候，我都不敢下去。直到被林子希那沒良心的傢伙給推下水。最後泳衣全濕了，也就無所謂了。

「你沒聽見我說話嗎？」

「馬上來。」算了，大不了衣服濕了回去換！

下到池子裡，水迅速浸透了我的衣裳，腰以下全濕透了。迎著水的阻力，走到他們倆面前，閉著眼睛，把「作業」遞給了夜梵辰。

「這是什麼？」

「‘獻’啊。」

睜開眼，他跟他身邊那條「美人魚」被迫進入我視線。只見「美人魚」正咬牙切齒的看著我，似乎在警告我打擾了他們的「好事」。

「是嗎？我還以為是‘南犬’呢！」夜妖孽嘲笑的口吻。

「……」汗，是分得開了點，但是這麼多字，不可能每個都寫得那麼規範嘛。

我又閉上眼睛，祈禱這「檢查」能快點結束，我頭一次知道泡溫泉原來是件這麼不爽的事情。就像腳底下有一口鍋，鍋下面的火燒著我，而我就是鍋裡的「水煮魚」。

他倒好，不慌不忙的繼續檢查了好一陣，才發話說：「好了，你下去吧。」

「是，少爺。」在水中奔跑肯定是比在陸地上慢的，但今天覺得特別慢！

跑到門口的時候，還清楚的聽見身後……

「少爺，人家好想你……」

那聲音真是「酥嘛喇姑」。非康熙的蘇麻喇姑。

然後是「嘩啦嘩啦」的水聲，幾個愛情動作片的鏡頭在我腦中飛快掠過，我噴。

雖然遇到了點小插曲，雖然意料之中的被夜妖怪冷嘲熱諷了一番，但也總算了了樁煩心事。真不知道以後還會發生什麼離奇的事件，我那脆弱的心臟啊！

（‘我愛你就像愛吃水煮魚我要永遠把你放在我的油鍋裡……’

小戀：讓我們來惡搞一下，輕鬆一下，來聽聽這首王蓉的<水煮魚>吧^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