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你?」
被拖到夜梵辰的房間,門讓夜妖孽給重重關上。我那可憐的手腕才從魔掌中解脫出來。夜梵辰坐到椅子上,端起一杯茶品著。我低著頭看著手腕處那一道紅印,這傢伙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他把茶杯一放,潤喉完畢,審案正式開始。
「說,到底去了哪裡!」他就是那判官。
「奴婢是因為人多才不小心走散的。」我就是那囚犯。
「哦?是‘不小心’走散的?而不是‘故意’走散的,是嗎?」
感覺夜梵辰眼睛死死的盯著我,不敢抬頭看。
「不,絕對不是。奴婢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跟少爺說謊啊。」只好賭一賭了。
「是這樣嗎?本少爺倒覺得你好象不只十個膽子!」夜梵辰把茶几上的茶具一揮,杯具立馬變悲劇了。
嚇了我一跳,看著眼前這些散落一地的碎片說不出話來。怕再多說錯一個字,自己就跟這些杯具一樣悲劇了。
「呵呵,好一個走散了。跟著一個男人走散的吧?」
他怎麼知道的?莫非他一直跟著我?我明明那麼小心。不過,既然知道,幹嘛還問我啊,真是有病!
我抬頭看著他,他站起來,伸手捏住我下巴。俊臉逼近我,放大嘴角那抹邪笑,讓我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眸子裡閃動的磷火。
「本少爺還以為你私奔去了呢!」下巴一疼,似乎要被捏碎了。
我拼命地搖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怎麼會?我只是去看看我的救命恩人。斷不會跟他走的。」
確實啊,人家不讓跟嘛。
「原來本少爺錯怪你了啊?以為你要‘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呢’!」
我也想啊!
下巴被鬆開。我趕緊摸了摸,還好沒有被捏長。
「即便如此,也不能壞了府裡的規矩!」一腔死罪難免,活罪難逃的口氣。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只能接招了,不想跟他繼續拐彎抹角。
「你以為你是笑雲要的人我就不敢動你了?來人啊,把這個不懂規矩的丫頭關進暗屋閉門思過!三天,不准給食物,不許任何人靠近!」
什麼?想把我給活活餓死?
「夜梵辰!姑奶奶我忍你很久了!你要殺便殺!少TM跟我玩陰的!反正姑奶奶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不TM在乎多死一次!」對,我就是仗著現在這特殊身份,怎麼樣!?
門外的一群家丁聞聲沖了進來,其中兩個架起我。我徹底火了,用腳去踹夜妖孽,可惜腿短了點。
「打十板再關!」夜妖孽直接背過身去不看我。
我氣得眼淚刷刷掉了下來。圍觀的人那麼多,我竟然沒覺得多丟人。
挨完板子,被家丁架著東繞西繞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四周長滿了爬山虎。很難想像這麼華麗的夜府居然還有這麼個落魄之地。
「進去。」牆壁深處的木門被家丁打開,把我丟了進去。
門一關,從外面被鎖上,屋子裡一片漆黑,只有一個小小的天窗,還被上著「防盜網」。靠,這個設計者也太謹慎了吧,就算一個正常人不會武功也飛不上去,更何況我這麼個帶著傷的。反正跑出去也是死,還不如不跑呢。興許還能等到小夏來救我。
我趴在稻草上默默流淚。屁股跟被火燒過一樣疼。淚水滴到手背上,心疼看著手背上的那些青紫色。因為剛才為了給屁股減輕點負擔拿手去擋了兩下,就這樣了。以前跟家裡人叫板挨板子,現在算是老毛病又犯了,這麼多年了我真是一點都沒進步啊。話又說回來,如果有進步就不會離家出走,更不會躺在這兒了。人家都說衝動是魔鬼,我還就偏喜歡去招惹魔鬼。
現在才知道爸爸以前打我那驚天動地的陣勢根本就是在演戲。道具換過不少種,比如跳繩,剛尺,雞毛彈子,電腦主機線(因為我愛玩電腦)……不過都不如今天的實木「船槳」來得強勢。爸爸每次打我的時候,我都叫得慘絕人寰,他老人家也就比劃兩下讓我寫個檢討什麼的完事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本人生平挨過無數次打,這一次是最疼的。真是不出社會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穿越時空不知道世間險惡啊,我還沒出象牙塔呢,就直接蹦了兩級跳了。再來就想到了偉大領袖毛主席,要是沒有他老人家解放我們,估計我一生下來就已經這麼沒有地位了。
閉上眼睛,喃喃自語:「爸、媽,我委屈,真委屈……」念著念著就含著淚睡著了。
醒來已經天亮了,不過不知道是多少時辰。看見一隻小倉鼠在我腿上嗅來嗅去。我笑了,輕輕捉起它捧在手裡撫摸。
「小白啊小白,不用聞了,我自己都沒吃的,哪來吃的給你啊。」小倉鼠在我手裡動來動去,動得我手心癢癢。我用指尖觸了觸它。
「小白啊,你年紀輕輕怎麼鬍子這麼長呀。」丫不回答我,繼續嗅自己的,偶爾回過頭瞅我一眼。
我捏住它的小耳朵,把它頭轉過來,硬是要它正視我,它卻把眼睛閉了起來。氣煞我也。
「你也是一個人嗎?你的爸爸媽媽呢?不要你了嗎?還是你跟姐姐學,搞離家出走?」丫終於睜著兩個二筒望著我,像是在說,姐姐你唧唧歪歪個什麼勁啊。
「真好,還有你陪伴我,就不孤單。」我把玩了一下小倉鼠。不知過了多久,它好象玩累了,趴在我手心睡起大覺來。我也看累了,抱著它沉沉睡去。手心暖暖的,心冷冷的。
正睡得好好的,被手心裡一陣騷動給吵醒。看見小白醒了正在我手心裡活躍著呢。我笑著摸了摸它,餘光中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扭動著。我抬頭一看,一條黑綠色的菜花蛇,正對著我們吐著紅信子打招呼呢。我的媽呀!我把小白放在牆角的稻草裡掩住,再抓起一把稻草綁在一起備戰。敵不動,我不動。菜花蛇壓根就不怕我似的,往我的方向扭了過來。已退到牆壁,再也退不下去,握緊手中那一捆稻草揮過去。
菜花蛇嗖地一下躥了上來,纏在我手中的稻草上。我嚇壞了,潛意思把稻草使勁往外一丟,菜花蛇也跟著稻草飛了出去,剛好飛出天窗。我長噓了一口氣,好險。扒開稻草,看見小白還在裡面動著。我不敢再睡,側著身子躺著端詳它,順便留意那條蛇還會不會再來。
「小白啊,你的爸爸媽媽是不是被那條可惡的蛇吃掉了啊?讓你怕成這樣。你放心,它要是再來,姐姐不把它打跑,直接把它整死得了。」我還不信我一個大活人,幹不過一條半大菜花蛇了,又不是蟒蛇、眼鏡蛇類的殺手。想當年我和林子希去逛寵物市場的時候,還把美女蛇放在手腕當手鐲戴呢!我怎麼又想起那傢伙了?
無奈,抓起幾根稻草開始給小倉鼠編小窩。天色逐漸變暗,手中那碗口大小的畸形小窩算是編好了。我把小白放進去,它在裡面轉了個圈後,盯著我一直看。又把它連同小窩都放進牆角的稻草裡掩蓋住,閉目養神。肚子好餓,嘴唇也幹起了殼。多麼希望下一場雨,漏點水進來解渴。
夜深了,卻睡不著,屋子裡又陰森又冷。還好這裡稻草多,我把稻草放了些在身上當被子蓋。身子翻了個面,側著,怕碰到屁股上的傷。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睡過去,不去想什麼妖魔鬼怪。就這樣,帶著一點憂傷,一點疼痛,一點害怕,又睡去了。
我是不是就這樣給睡死了,穿越回去了?不然我怎麼又看見林子希了呢?只見超市正在搞活動,我跟林子希一人買了一杯優樂美。跑到步行街的長椅上喝了起來。
我開玩笑的學起優樂美的廣告對白:「我,是你的什麼?」
「你是我的優樂美啊。」這小子就是聰明,知道配合。
「啊?原來我是奶茶啊。」我故作失望。
「這樣我就可以把你喝掉了。」我嘴裡的奶茶全噴了出來,林子希在一邊沒心沒肺地笑著繼續喝自己的。
這畫面咋這麼熟悉?畫面又切換了,林子希輕輕抱住我,仿佛在說,心寧,別走。好陌生的畫面,不可能,做夢,絕對是在做夢。看見夢裡的自己環上了他,氣得我直罵,不要臉!你給我住手!夢裡的自己沒有動,林子希卻驚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繼續抱著夢裡的我。我仿佛能感受到夢裡的自己所感受的溫暖,是那種不想放開的溫暖。
「林子希,林子希。」我傷心地喚著他的名字。突然,林子希放開我,往一片黑暗的深淵裡走去,夢裡的自己跟我的影像重疊,想要拉住他,腳卻不聽使喚,死死地釘在地面。不要去,不要再離開我。
焦急中,屁股不小心碰到地面瞬間把我痛清醒了。眼前一片漆黑,果然是在做夢。可笑的是,我在夢裡竟然很清醒的辨別出了那是夢境。稀罕,還有自己罵自己不要臉的。月光透過天窗照了進來,灑在我面前的一團東西上。我一摸,是個水袋,旁邊還有一包紙包住的東西,打開一看是三個幹餅。
我急忙趴到門邊,叫:「小夏,是你嗎?」
沒人應。失望的靠著門坐在地上,啃了一口幹餅,打開水袋喝了一口。竟然是牛奶不是清水,濃濃的奶香。怪不得夢裡會回憶起我和林子希去買奶茶時的情景,要不是夢見,我都快忘記了。小夏對我還真不賴,知道我需要補充營養。除了她,我再想不到這夜府裡有誰會對我這麼貼心了。興奮之余,小白也過來湊熱鬧。一人一鼠,吃得不亦樂乎。
吃飽了喝足了,無聊高歌一曲:「
曖昧讓人受盡委屈
找不到相愛的證據
何時該前進何時該放棄
連擁抱都沒有勇氣
只能陪你到這裡
畢竟有些事不可以
超過了友情還不到愛情
遠方就要下雨的風景
到底該不該哭泣
想太多是我還想你
我很不服氣也開始懷疑
眼前的人是不是同一個真實的你
曖昧讓人受盡委屈
找不到相愛的證據
何時該前進何時該放棄
連擁抱都沒有勇氣
曖昧讓人變得貪心
直到等待失去意義
無奈我和你寫不出結局
放遺憾的美麗停在這裡。」(<曖昧>楊丞琳)
林子希開朗的笑容,投籃時帥氣的背影隨著歌聲一一浮現。
「小白,我唱得好嗎?」小白瞅了我一眼,繼續啃自己的。
「你這只沒良心的耗子!」剛一說完,我後背貼著的門板突然輕了許多,似乎之前被股外力支撐過,是我多心了嗎?繼續睡。
翌日,我還在睡夢中,一道刺眼的陽光就照了過來,家丁打開門把我架了出去,
「怎麼的?又想拉我去挨板子?告訴那個姓夜的,讓你們一次性打死我好啦。拖來拖去的累不累?」
「少爺叫你過去。」
「他又想怎麼樣?」家丁沒回我話,把我帶到夜梵辰的屋子,門一關走人了。
(小戀:本章惡搞了一下周董的廣告,不過我突然覺得林子希這傢伙還蠻可愛的。大家應該能猜出這章其實寫的是夜梵辰……^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