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閬苑

紅燈籠還未被點起，而暖香已經點了。這兒是秦淮河畔最熱的歌舞坊名叫閬苑。一年前這兒還是一家平平無奇的歌舞坊，與這地方其他的歌舞坊沒有任何區別。只不過一年前這兒出了一個名叫冰凝的頭牌。據說，她一直蒙著面紗，有著一雙會勾魂的眼睛。只要見過她眼睛的男人，就會將她捧在手心上。閬苑也從此成了這兒最有名的歌舞坊。

向飛聽著一路上的流言，心中對這個冰凝已經好奇到了極點。笑嘻嘻地說：「你說，這冰凝究竟長得是一個什麼模樣？竟然有用眼睛看人就讓人臣服的本事！」

莫小柔則是帶著酸意說：「想也知道是一雙狐狸眼睛，不然怎麼會勾到那麼多男人的魂。你呀，乾脆也去看看吧！早些讓她勾去魂魄！」

「我正有此意！陳兄！咱們走！」向飛一把拉起陳洛齊就走。

「你！」把莫小柔給氣得幾乎要冒煙，而向飛這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莫小柔憤憤走得比他們更快：「好！我倒要瞧瞧！這個頭牌究竟長了個什麼模樣！」

「唉！你可不能去！」向飛攔住她。

「是啊，莫姑娘，這不是姑娘家可以去的地方。」陳洛齊也是一臉的為難。

「你管我！我要去什麼地方，用得著你們管嗎？」莫小柔的火氣更大，在她眼裡，那是陳洛齊也幫著向飛講話，要去見識狐狸精！

「莫姑娘，你什麼地方都去得。唯獨這地方去不得。這可是給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莫小柔突然笑了，說：「也就是說，這是個男人去得，女人去不得的地方咯？」

「正是。」

「那便成了。從現在起，我就是男人了！瞧，前面有個布莊，我這就去換一個男裝。」莫小柔笑笑，像個孩子一樣沖向了布莊。

向飛挑眉，好笑得不知該說些什麼。不過在心裡又覺得這丫頭著實有趣。他拍拍陳洛齊的肩膀道：「陳兄，不必為這丫頭擔心些什麼的。她其實機靈得很，很多時候都用不著人操心的。」

陳洛齊只是笑笑，移開了向飛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臂說：「未必。在我看來，所有女子都是需要人操心的。」

「哈。這是為何？」

「我也不知道，只不過這是家母說的。」陳洛齊自嘲地笑笑。兩人之間不再有任何言語，只是靜靜地等著莫小柔回來。

「行了！你們看！」莫小柔穿著男裝，嘩啦啦地轉了一圈。雖然是男裝，可是女孩子買了新衣服都是開心的。

「你哪兒來的銀子？」向飛出聲。

「我是沒銀子，我把我的衣服給他們了。我衣服的價錢肯定比這套衣服的價錢好吧。這老闆也不傻，就乖乖給我了。」莫小柔還在笑：「挺合適吧！」

「莫小姐，那你不就沒有女裝了嗎？」陳洛齊說著。

「不要緊的。反正她從頭到腳就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開口的是向飛。這番言論當然遭到了莫小柔的一頓暴打。

「你說什麼！你找打啊！」莫小柔氣得不行。

三個人一路上打打鬧鬧也是很快到了閬苑的門口。只見今日的閬苑高朋滿座，而且一看便知都是武林人士。

「好傢伙，看來這個冰凝的魅力不小啊！」向飛像是很有興致地走入了閬苑，莫小柔一臉不爽的樣子跟在後面。

突然莫小柔一下子鑽進了閬苑一角，躲著怎麼也不肯出來。陳洛齊悄悄地擋在她的面前，然後問道：「莫小姐，怎麼了？」

莫小柔只是閉嘴，然後躲在陳洛齊身後。過了好一會兒才肯出來。「呼，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怎麼連漕幫的人都來了。要是讓他們看到我在這裡，我爹肯定又要讓我去面壁了。」莫小柔一臉的偷笑小人模樣。

向飛則笑著道：「怎麼，莫大小姐還怕自己的爹不成？」

「不是怕！是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是個老古董，可無趣了。」

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鬟來到他們的面前跟他們客套幾句就把他們帶到了大廳的一個角落並賠禮道：「今日閬苑客滿，這大廳實在沒有位置了。公子們若是不嫌棄，就只能在這兒站著了。還望公子們不要見怪。」

「無妨無妨。」陳洛齊淡淡地回答。回身對兩個人說：「光是一個小丫鬟就這樣的明事理，這個歌舞坊可是不簡單。」

向飛笑笑：「自然不簡單，而且還各個都有身手。」

莫小柔愣了一下：「真的假的？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向飛說：「剛才在領我們進來的時候，人多擠得很，她一個小小的丫頭給我們開道，竟然一點也不搖晃，你不覺得很蹊蹺嗎？」

「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這兒丫鬟們走路都好穩啊。」莫小柔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說，這兒的丫鬟每個都會武功？這個歌舞坊是個黑店！」

「那倒是不一定。在座的武林人士估計都發現了這點，心裡也早有預備。而且他們多是沖著龍鳳章來的，對人不一定感興趣。所以，若是故布疑陣用不著洩漏這麼多蛛絲馬跡。」陳洛齊看了看四周。

「你說這個歌姬究竟是要做什麼啊？她難道手裡真的有龍鳳章不成？可是鳳章不是在這兒嗎？」莫小柔還在疑惑，可是向飛與陳洛齊都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這個時候一陣琴聲過耳，在客廳裡的檯子上一群穿著奢華的女子開始偏偏起舞。那舞姿頓時柔軟了整個歌舞坊。遠處有歌聲繞梁，客廳盡頭一個穿著紫色衣衫的女子緩緩走來。用面紗遮著臉，一雙眼睛環顧四周，所有人的心都醉了。

「她是誰？」莫小柔傻傻地問著。

「你說呢？」向飛閑閑地靠在柱子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女子，像是用眼睛在一層一層地剝她的衣服。

莫小柔啪的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向飛輕輕叫了一聲，有些不高興地說：「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怎麼一點都不溫柔的。」

莫小柔一臉神氣地說：「我現在是個男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