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鳳章

清晨，莫小柔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沖到了向飛的房門口，敲門催向飛起床。誰知敲了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莫小柔的臉一下子就煞白，猛地打開房門，四下一探看什麼人都沒有。她到處找了一圈，急得汗都出來了。

她趕緊下樓來，四處張望著，砰的一聲，正好撞到一個人。

「你這丫頭，做什麼呢？」眼前正是不見了的向飛。他的臉沐浴在陽光之下，顯得青春，英氣逼人。

莫小柔也沒回答，只是看著他，傻傻地笑了。搖頭笑著說：「沒什麼，只是找你來吃早飯。」

向飛搖搖頭道：「真是個大小姐，我早就吃過了，你自己慢慢吃吧。」說完就回到了房間，房門一關，誰都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

樓下，坐在一張椅子上的陳洛齊看到有些失落的莫小柔便道：「莫小姐，若不嫌棄，就與我一道吃些早點吧。這裡的早點還是非常不錯的。」

莫小柔點點頭，來到了樓下。安靜地坐下，隨意地開始吃了起來。

「小二，再來一份早點。粥要溫熱的，別太燙！」陳洛齊這麼吩咐著。

莫小柔抬頭看了他一眼，對上了他溫柔的笑容。「陳公子別再叫我莫小姐了。出門在外，我們既是朋友，叫我小柔就成。我也不再叫你陳公子，叫你洛齊，如何？」

陳洛齊笑笑：「稱呼這種事，雖有親疏之別，可本質上是沒有任何區別的。小姐願意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莫小柔點頭，接著喝粥：「你這個人，真是好生奇怪。說你有禮，你卻又無禮。說你待人親切，可你又有些拒人與千里之外。」

陳洛齊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莫小柔，又笑開了：「何以見得。」

莫小柔吃了一口花卷，百無聊賴地看了一眼陳洛齊：「給我感覺你就是這樣。我不是說你假惺惺。也許這有禮呢是你的真性情，說不定，無禮也是你的真性情。哎呀，反正我跟你說不太明白。」

陳洛齊也不反駁。這時候向飛從樓上下來了，負手就要出去。莫小柔趕緊拉住他道：「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向飛說：「闖蕩江湖，當然是要走啦。總不能一直在客棧裡吧？」說完笑笑接著走。

莫小柔立馬跟上，大聲道：「等我等我，我也要去。」雖然向飛這麼對她不理不睬，可莫小柔心裡還是高興的。若是換了平時，這會兒向飛早就已經離開客棧讓她找不到了。如今這般，也就是說，向飛願意讓自己跟著他。

陳洛齊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只得默默地打包吃的，結帳，再追上。

「你說，這鳳章會被誰搶走了呢？」走在樹影裡的莫小柔有些不得其解。照理說，鳳章被搶走不會悄無聲息。

陳洛齊道：「鳳章，沒有被任何人搶走。」若有所指地看向了向飛。

向飛哈哈大笑：「真是什麼事情都逃不過陳兄的眼睛，不錯，鳳章還在我這裡。」

莫小柔立馬睜大了眼睛：「不可能，你明明把鳳章給了我的！哦！我知道了！你給我的那個是假的。你耍我！」

向飛也不走，只是靜靜地說：「我可沒有跟你說過那個是鳳章，只不過是我送你的一個普通的結婚賀禮罷了。」

莫小柔被向飛噎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是為什麼，江湖上至今沒有人說那個鳳章是假的呢？」

「傻丫頭！若是被武林中人知道自己搶到了一個假貨，他們的面子往哪裡擱啊？再說了，這世上的人，多是自私自利的。有多少的期望著別的門派為了這個假鳳章鷸蚌相爭，自己可得些利的？」向飛笑笑，笑容真真的是一個少年人。

向飛又看向陳洛齊：「陳兄沒有去追那個鳳章，而是來追我，想必是早就知道那鳳章不是真的了吧？」

陳洛齊笑笑：「僥倖罷了。只不過向兄等了這麼多天，那些人卻還沒有露面，這著實有些稀奇。」

「這也是我沒有料到的。」向飛歎了口氣，接著開起了玩笑：「丫頭，你這麼跟著我們跑了出來，你爹可怎麼辦呀？你是當真不怕嫁不出去嗎？不過呢，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如今陳兄與你在一起，回家後說了起來你也可以說是新婚燕爾……」

莫小柔一聽到向飛這麼說氣不打一處來，追著向飛打：「你還敢說！難道我的心思你竟然是一點都不知道嗎？」

追著追著，向飛停了下來，對著莫小柔道：「丫頭，別鬧了。給。」向飛從衣服裡面拿出一個錦盒，給了莫小柔：「這是我答應送給你的鳳章，結婚賀禮。」說完還偷笑。

「不是結婚賀禮！不然我不要！」莫小柔氣壞了。

「是是！」

莫小柔又瞪了向飛一樣，打開錦盒。那個精緻考究的盒子裡面，安靜地躺著一個精緻優雅的物件，正是引得全武林人爭奪的鳳章。「你做什麼要送給我？」

「想送就送了！不要的話就還給我！」向飛伸手想要拿回，莫小柔一把躲過。

「送出去的禮物，還想反悔啊！」笑了，那種笑容是莫小柔獨有的，甜得幾乎要掐出蜜糖來。

十幾日之間，向飛莫小柔陳洛齊三人從浙江走到了蘇州。正巧聽到這裡出了一個有名的歌姬，叫冰凝。她的壽誕到了，便舉辦了場名為武林的宴會。廣邀天下豪傑，說是她知道龍鳳章的真正下落。但若是在那日之前她有半點傷害，那麼龍鳳章就會被銷毀。

向飛也在路上聽說了這個消息，莫小柔看著向飛思索的樣子有些醋意。便說：「你究竟是對龍鳳章感興趣，還是對這個名滿秦淮河岸的歌姬感興趣啊？」

向飛笑笑：「都錯了。我對這兩個都不感興趣。」

「那你為何還要去那裡啊？」

「因為那兒熱鬧！有熱鬧的地方我當然都要去啦！不然怎麼能被稱得上是行俠仗義鋤強扶弱的俠客呢？」向飛大步向前走去。

莫小柔跟在身後，默默地說：「口是心非！哼！」

而在最後的陳洛齊卻是真的若有所思。只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又自嘲似的笑笑。

這恐怕才是武林爭奪的真正開始吧。一個秦淮河畔的歌姬竟然成了風口浪尖上的人物，這事怕是天下奇聞吧。只不過誰都不知道這歌姬究竟打得是什麼主意。

罷了，去看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