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忠義會後堂

墨牧仁放輕腳步走了進來,立於一旁,揖手道:「大佬!」裘正陽有一張大眾臉,看上去並不出色,中等身材,略微發福,見他鞋襪上皆沾有泥土,便問:「又到哪裡瘋去了?」墨牧仁尷尬的笑了笑,不做回答。又問:「今日可有完成功課了?」墨牧仁立即回答道:「回大佬,已經完成了,不敢有所懈怠。」

裘正陽看著他,感歎道:「我已經到了五十而知天命的年紀,會所的事務又十分的繁雜,近日竟然感到有些吃力了。果然是歲月不饒人啊!」墨牧仁寬慰道:「五十歲只是走過了人生的一半路程。大佬的身體一向健碩,堪比我們。」

他搖著頭:「老了,真的老了。現在天下是你們年青人的了。」回憶起往事:「當日墨兄臨終托孤,將還在繈褓中的你託付於我。今日你長大成人,我也總算不負你父親的遺願。」墨牧仁望著撫育自己成人,有如親父的裘正陽,萬分感激道:「大佬的養育教誨之恩,牧仁銘記於心,不敢忘懷。」

裘正陽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是忠義會將來的中流砥柱,今日如此嚴格的錘打你,是為了他日能讓你挑起忠義會的大樑,知道嗎?」墨牧仁說道:「牧仁明白,定然不辜負大佬的厚愛。」兩人正說話,鐵佗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裘正陽不悅的說道:「大驚小怪的做什麼?要切記臨危不亂。」鐵佗急得話都不清楚了:「不是…的…朱叔他…。」

墨牧仁道:「鐵佗,慢慢說,別著急。」鐵佗喘了幾口粗氣,續道:「朱叔回來了!」墨牧仁喜道:「是嗎?朱叔為黃河賑災籌款,去了一個多月,可算把他給盼回來了。」拉著鐵佗道:「走,我們接接朱叔去。」可他卻眼淚汪汪的站在那裡,紋絲不動。這要把墨牧仁急壞了:「快說,到底朱叔出什麼事了?」鐵佗跪倒在裘正陽面前:「大佬,剛剛喬家莊的弟兄把朱叔的屍首給運了回來。」「什麼!」裘正陽跳起來,驚怒道:「這是怎麼回事?」大步急邁前往大堂。

面對朱奎冰冷的屍體,裘正陽悲由心生:「奎弟啊!你我相交二十年,親如手足。如今你遭此橫禍,你讓愚兄情何以堪。」錚錚鐵漢不禁老淚縱橫。墨牧仁強忍悲痛,向護送朱奎回來的喬家莊兄弟問清楚情況:「這位兄弟,你們是怎麼發現朱叔的?」喬家莊領頭兄弟回答:「朱爺出事的地點正是喬家莊地界之內,我們是得到消息前去查看。不想卻見朱爺慘遭不幸,四周有打鬥過的痕跡。看來朱爺是經歷過激烈的搏殺。」

墨牧仁又問:「兇手可有留下蛛絲馬跡?」「我們勘察過現場,一切物品皆無,像是攔路搶劫。」喬家莊兄弟如實相告。墨牧仁再問:「和朱叔同行的,還有朱叔之子朱孝行,可看見了?」「未見!」聽到這樣的答覆,墨牧仁心中起疑道:「按理說孝行應該致死保護朱叔才是,如今孝行和賑災的銀兩一同不見了,此事定有蹊蹺。」喬家莊兄弟向裘正陽揖手拜辭道:「大佬,請節哀!我們要起程回喬家莊了。」裘正陽還禮道:「各位兄弟辛苦了,今日恕老夫不便久留,改日登門拜謝。」回頭對墨牧仁道:「牧仁,替我送送喬家莊兄弟們。」「是!」墨牧仁領著喬家莊兄弟們去了。

一盞茶,墨牧仁回來覆命,裘正陽回過身,吩咐道:「牧仁,你朱叔的喪事要操辦的妥當,切不可馬虎,明白嗎?。」墨牧仁望著朱奎的屍體,沉痛的說道:「我會讓朱叔走得風風光光的。」鐵佗抹著眼淚道:「大佬,我們可要替朱叔報仇啊!」「會的,忠義會的兄弟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沒了,冤有頭債有主,總會有水落實出的一天。」裘正陽咬緊牙根說道。

「姑娘,應該就是這裡了。」小嬋在附近找了半圈,最後回到馬車上對朱緒嵐說道。朱緒嵐在車內向外張望了下,只見朱漆大門掛著白布,便問:「小嬋,你可打聽清楚了,這家可在辦喪事?」小嬋拍胸脯道:「我問了好多人,就是這裡,肯定錯不了。」「可是…我們這樣進去恐有不便吧。」朱緒嵐猶豫了。茶煙在一旁說道:「姑娘在家時,日也想夜也想,如今好不容易來了。難道就這樣回去不成?」小嬋繼續敲邊鼓道:「姑娘,別再多想了。既然來了不去,將來想起豈不會懊悔死了。」朱緒嵐下定決心,喚道:「小嬋,你看我的頭髮可有亂?取鏡子我瞧瞧看。」茶煙麻利的取來了銅鏡,花容月貌在小嬋精心的打理下越發出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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