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緒嵐賭氣的走進房間,牧仁便在後面笑道:「果然夠寬敞、夠大,住個三四人都不成問題呀。」緒嵐急的說道:「你答應我的,可別忘了。」牧仁圍著她前瞧後看的一番,笑道:「我對你興趣不大,我還怕你半夜偷襲我呢。」緒嵐滿面通紅,急的眼似銅鈴一般,嚷道:「你…你不要…臉。」牧仁趕緊收斂些,動手替她斟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說道:「逗你玩的,別惱了,喝杯茶消消氣。」緒嵐只得坐下,喝起茶來。牧仁又道:「你略坐坐,我下去讓夥計把飯菜送上來。」稍一會,牧仁便偕同夥計將飯菜準備妥當,兩人匆匆用了飯後,夥計便上來收拾。坐到床邊的緒嵐聽到關門聲後,心一蕩,整個人都呆呆的。看著他一步步的逼近,緒嵐道:「你…不會想…我死…也不會…。」說著,幾乎滴下淚來。牧仁越過她,拿起床上一條被子,對她道:「並不是只有你們名門之家才恪守男女有別,我們雖是粗人,但也懂這個道理。你大可放心安歇。」朱緒嵐聽了,反倒失了主意,只能愣愣的看著他抱著棉被走出房間。牧仁站在門外,又念叨了一句:「別忘了用我給的丸藥。」緒嵐取出丸藥,忍著痛推拿,待一切弄妥後方熄安寢。今天實在太累了,緒嵐閉上眼睛,沉沉的進入夢鄉。

清晨,當緒嵐醒來,下了床,發現腳竟然不疼了,心中不由大快。她輕快的梳洗後,想快點去告訴他這個消息。這一開門,她往外走,他往裡進,都低著頭,誰也沒瞧見誰,結果撞了個滿懷。「當心些!」牧仁眼明手快的摟著她的腰,防止她摔倒,待她站穩後,放開了手。緒嵐為剛才的摟抱羞紅了臉,只有借著大聲嚷嚷來化解這份尷尬:「你屁股著火啦!急哈哈的往裡沖啥。」牧仁又好笑,又好惱,說道:「到底是誰急?」他揉揉胸口,抱怨道:「頭像鐵鑄的,撞人可真夠疼的。」緒嵐駁道:「我還沒說你呢,胸口硬得跟石頭一樣,把我的頭都給撞昏了。」牧仁道:「姑娘要溫柔如水才可愛,凶巴巴的姑娘要嚇死人的。」緒嵐惱了:「你……。」嘟著嘴生悶氣。牧仁眼瞧她這樣,便投降道:「是我說錯了,還不成嘛。」見她不理,又作揖道:「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就算了吧。」緒嵐見他又作揖又鞠躬的滑稽樣,一時撐不住笑了。牧仁一拍大腿,喊了一聲:「成了!」「用完早飯,我們就該起程趕路了。」緒嵐隨著他下了樓,簡單的用了飯。

兩人用完飯畢,牧仁向她說道:「我在外面等你,你把包袱拿下來。」緒嵐點頭上了樓。拿好了東西,緒嵐一出客棧,發現門口停了輛馬車,但卻沒多大留意,四處張望,逕自往前走去。「你上哪裡去?」坐在車頭的車夫突然開口說話。緒嵐聽著聲音有點耳熟,腳步停頓了,左右看了看,沒發現熟悉之人,便繼續往前去了。「喂,你又想上哪裡去?」車夫又開口說話。緒嵐這回子遲疑半刻上前,見車夫頭戴圍著黑紗的斗笠,不禁有些膽怯的問:「是和我說話嗎?」「快上車,別耽誤時辰趕路。」緒嵐驚訝的「啊!」了一聲,車夫不耐煩的伸手把她扯上了車,嚇得她直喊叫「救命!」。「閉嘴,是我!」緒嵐總算聽出是誰了:「臭墨魚,你幹嘛呀?這麼神秘兮兮的,想要嚇死人啊!」「快坐進去,頭別向外看,我們要走了。」牧仁囑咐道。不待她坐穩,大喝一聲「駕」,馬車飛快的跑了起來。緒嵐坐在車內,被顛的左搖右晃,骨頭差點沒散了架。跑了半晌,車緩緩的停下,牧仁跳下車,對車內的她道:「下來歇會,吃點乾糧再上路吧!」緒嵐渾身震得骨頭疼,心裡窩火極了,拍掉他伸出的手,自個要跳下車。牧仁好耐性的再度伸出手,說道:「當心腳,別又崴了。」緒嵐沒吱聲,可這回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牧仁扶著她下了車,指著大樹旁的石塊說:「你且去那裡坐坐,我把乾糧和水拿過來。」「好!」緒嵐應了一聲。

「給。」牧仁掰下大餅中最柔軟的一塊遞給了她,自己就著水吃著餅邊堅硬的部分。眼瞧著她拿著餅發呆,催促道:「快吃呀!吃完了還要趕路呢。」緒嵐道:「我沒有胃口,不想吃。」牧仁咽下嘴裡的餅,瞪大眼睛看著她:「你要是不吃的話,我現在立刻就把你送回去,你信不信?」緒嵐道:「你威脅我?我要不肯,你要綁我回去不成。」牧仁道:「我早跟你講過,風餐露宿的生活你受不了的。你不聽,偏要跟來,你這樣老是不吃東西,不病倒才怪呢。」又道:「別怪我不提醒你,你要生病了,我可不會心慈手軟,馬上把你送回忠義會,聽見沒有?」牧仁把水遞給她:「吃不下也得給我吃。」緒嵐發現他不是開玩笑,只得無奈的把餅往嘴裡送去,邊吃邊嘟嚷道:「臭墨魚,當心吃餅噎著你。」她這邊話音剛落,牧仁便咳嗽起來了,果真噎著了。緒嵐偷著樂,發現餅其實也不是那麼難吃,很快的把手裡的餅給啃完了。牧仁見她吃了些東西後,便放下心來。總算不枉自己演的那出戲,沒想到自己假裝噎著能讓她這麼樂,心中自思:「看來她果然挺討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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