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下曆混蛋

翌日一早，被飯菜的香味熏醒，少年一張開雙眼，渾身散了架似的酸痛，正想撐坐起來，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你總算醒了，都已經快日上三竿了。」

先前沒有仔細看過，這一瞬間看到曆北寒的臉，少年怔了一怔，這個傢伙還真是有神武英霸之姿，他湊得這麼近，挺直的鼻樑都看碰到自己的鼻尖了，他臉一熱，自己在想什麼？

他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曆北寒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動作，迅速縮回腦袋躲開他的攻擊，走回到桌邊，將手中剛才用來引誘他醒過來的熟菜放下，「醒了就來吃點東西，吃完我們趕緊走。」

少年費力的撐坐起來，白玉度的毒是要內力慢慢化散的，睡了不知道多久了，他現在身子就像一灘爛泥，根本沒有力氣，但是在曆北寒的注視下，他又不想認輸，下床起身，剛站起來還沒邁出去一步，腳下一軟摔在地上。

曆北寒目瞪口呆，不至於弱成這樣吧，不就是中了三十七枚白玉度嗎？他本想上前將人拉起來，但是想想，他這樣的性格，要是自己現在上去拉他，恐怕會讓他更生氣，吃力不討好的事，他曆北寒向來都不喜歡做。

他輕笑一聲在桌邊坐下，「剛醒來就給你爹行這麼大禮，真乖，來，爹喂你吃飯好不好？」

少年抬眼怒瞪著他，「混蛋！」

他挑眉，「老這麼直呼你爹大名可不好，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你……是姓楚吧，」

少年從地上爬起來，如同蹣跚學步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桌邊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咽了咽唾沫，冷聲道：「與你何干？」

看來就是姓楚了，曆北寒拿起桌上的竹箸，夾起一塊雞肉送進自己口中，邊咀嚼邊道：「你要是不姓楚，那以後就隨爹姓，姓曆吧。」

少年現在除了一個勁兒瞪眼什麼都做不了，瞪著他，咬牙切齒道：「要本座隨你姓？呸，癡人說夢！」他說完這句話，才後知後覺反問，「你怎麼知道本座姓楚？」

天下人都知道皈依聖教的教主教主是魔頭，卻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眼前這個男人不但武功高強，卑鄙下流，無恥至極……還這麼清楚他的底細，又能從冷冰熙那裡拿到白玉度，這個的人來歷一定不簡單！

曆北寒知道他在盯著自己，低著頭專心致志地吃他東西，邊隨口回答，「既然姓楚，那就對了，你叫什麼？」

少年別開臉，「本座的名字豈是你能叫的。」

曆北寒聞言，放下手中的竹箸，拖著下巴一邊咀嚼著嘴裡的東西，一邊認真的思考，忽然故意做成一副靈機一動的模樣，道：「那這樣吧，既然別人家的孩子都能叫狗蛋，你也叫狗蛋吧，狗蛋，喜歡爹給你取的名字嗎？」

如果不是現在受制於人，少年心道一定會撕了他的嘴，他猛地拍案而起，「混蛋，你再敢胡說八道，本座廢了你！」

「喂喂，放狠話也要挑時候，你現在一副廢人的樣子，還敢廢爹？」曆北寒起身一把掐住他下頷，湊近他，「今天教你第二點，和人說話要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

少年手抓著桌角，氣得戰慄，作勢就要將桌子現了，曆北寒趕緊阻止，「敢掀桌子，你就餓著吧！」

已經二十多個時辰粒米未進了，剛才看到他吃都餓得不行，少年咽了咽口水，雙手慢慢地離開了桌子，緩緩坐回去，命令地語氣道：「本座要吃東西。」

這才像話嘛，曆北寒挑挑眉，示意他桌子上的飯菜，「吃吧，都是給你準備的，爹替你嘗過了，沒毒。」

廢話，少年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桌上，除了那雙被他用過竹箸沒有多餘的東西，「你讓我用手嗎？」

曆北寒拿起自己用過的竹箸遞過去，「誰說的，這不是有嘛，吃吧吃吧，吃完了好上路。」

他話音剛落，少年一個眼神甩過來，他連忙改口，「吃完了我們好離開這裡，你趕緊吃。」

少年卻沒有接過他遞過去的竹箸，「都說了，沾了你的口水，本座才不要用它吃。」

曆北寒臉色一變，一臉委屈，「狗蛋，你居然嫌棄爹，爹可是為你試毒，你居然辜負爹的一片好意。」

少年抬手一把打掉他手中的竹箸，「混蛋，再敢叫本座狗蛋，本座……」

話音未落，看到曆北寒陡然陰冷地表情，好漢不吃眼前虧，少年連忙收聲，沉默許久，才輕聲吐出兩個字來，「楚明。」

「什麼？」他突然服軟，曆北寒一時間沒有聽清楚，少年冷吼出聲，「楚明，本座的名字！」

「楚明？」曆北寒重複了一遍，又重複了一遍，嘀咕道：「楚明，這個名字，一聽就取得很隨便，不過也對，楚瀟肯定不識幾個字，能取出這個名字，已經不容易了。」

楚明盯著他，目光中充滿殺意，從齒縫中擠出四個字來，「你、說、什、麼？」

曆北寒趕緊擺擺手，「爹說你名字取得好，楚明，真是個好名字，我說，你爹是楚瀟，你娘是誰？好像沒聽說楚瀟取過妻，畢竟是當年的盜聖，娶妻生子這種事不可能一點江湖傳聞都……」

他說著說著，忽然發現坐在自己對面的人整個氣場都低沉了，趕緊擺擺手道：「你別拿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就好奇，你要是不想說，我不逼你。」

楚明別開臉，「都說了，我沒娘。」

「沒娘？」曆北寒玩笑道：「就算你不知道你娘是誰也不可能沒娘，難不成你是你爹生的？」

原本只是開一句玩笑，曆北寒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點頭，點頭了，還說「對」！對？他是他爹生的？呵呵……曆北寒嘴角抽搐，伸手拾起掉落在桌上的竹箸，遞到他的手裡，道：「要不，你還是先吃飯吧，一會兒菜涼了。」

楚明一把抓住他的手，不對，應該是擒住，一把擒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跟前，「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麼快就恢復了，不愧是邪教教主，看他剛才下床的樣子，擱一般人身上，至少要個兩三天才能恢復，他居然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恢復了體內和內力，這一下的力道雖然不足為道，但是足可以看出他的內力不是一般人能夠匹敵的。

曆北寒抬起一隻手，揉揉他的腦袋，「這個問題，爹都回答了你好多遍了，不問了好不好？」

楚明一把打開他的手，「混蛋，誰准許你碰本座了！」

他一把將人甩開，「從三年前開始，中原武林就沒有一個能與我匹敵的人，你的武功這麼高，我卻從未見過你，還有我父親是誰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曆北寒腹誹，原來中原武林已經弱成這樣了，難怪這個孩子這麼囂張，他抱拳，「在下中原武林曆混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至於你爹是什麼人，你滅無息派不就是為你爹楚瀟報仇，這事早就人盡皆知了，我怎麼可能還不知道。」

「無名小卒？」楚明懷疑的吐出四個字，「無名小卒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曆北寒挑眉，「錯！不是我本事大，是你太弱，中原武林比我厲害的，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