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在二樓雅座才吃沒幾口，就看到莫雲聰向他走來坐在他對面：「嗨莫兄，真巧丫，要吃午膳自己叫，店小二會很熱心幫你準備的，算我請你。」因為他只叫了自己的份。

示意隨從坐到風無痕隨從那桌，自已才在他面前坐下：「風兄。」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被打斷。

「不管天大地大的事，時間到了還是要吃飯的；而吃飯的時候，就不要想太多事來弄得自己食不下嚥。」他知道莫雲聰有事想對他說，只是也不用這麼急嘛，好歹老朋友一場，不能吃飽再說嗎？正午都快過了，他不餓才怪，他又不會跑掉。

「是。」莫雲聰只能點頭，照著風無痕所說的話去做，直到兩人都吃飽了，他才又開口：「你在外人面前還是表現得這放蕩不羈，跟莫家堡夜裡的深情男子真的是差別太多了。」要不是認識他，他一定不會相信他們是同一個人。

知道風無痕跟長輩有心結的人並不多，但莫雲聰不巧就是其中一個。

「莫家堡嗎？」想到莫雲煙風無痕溫柔的笑了笑：「我還在想你到底還要多久才發現。」他去莫家堡一個月了，而且每次還並不是特別小心注意的來去自如，莫家堡的夜巡防衛竟然沒有發現，可見莫家堡安逸太久讓他們防衛意識賴散了。

「以你的身手，想去哪誰攔得住，。」就算是自己都不一定能擋住他，更何況是那些待衛，不過經過這事，他回去後會加強他們的訓練，這種情況出現一次已經很糟糕了。

「你不會是想來跟我討論你那些待衛的防範能力的吧。」說話不幹不脆跟玄玉石一樣總是話中有話，這是物極必反嗎？交的朋友個個這樣。

「別告訴我你打算這樣一直見不得人的夜訪香閨。」為了妹妹名譽，以前不知道他可以不計較，現在知道了他絕不允許。

「當然不是，你那是什麼樣表情？我在等煙兒對我敞開心扉的時候就會去莫家求親。」什麼叫見不得人，拜託，見過他的人有些還贊他貌似潘安好不好。

煙兒？叫得可真親切，從他說的這句話可見風無痕對妹妹的用心，他不強迫，也不強求，只是在慢慢軟化那顆固執的心，從這點上他還是很值得他欣賞的。

「你的名聲可不好。」正確來說是糟透了，就算他答應，以父親母親寶貝妹妹的情況來看，他老兄有得磨啊。

「想笑就笑吧，我不會對未來的大舅子計較的。」再難他也得去闖，誰叫自己以前那麼不懂得自愛。

「別叫得那麼順，也要雲煙真嫁你才說，我可還沒打算提前認你當妹婿。」

「什麼叫提前？那明知以後會是，提前給你使用權不好嗎？我向你保證，從今往後風無痕只會有煙兒一人，她會是未來的清揚山莊少夫人。」他鮮少向人做出保證和任何承諾，一旦說出就必定做到，認識他的人都很清楚，所以才能在生意上穩住那麼多人脈。

「你想軟化雲煙的心可沒那麼容易，雲煙被退過婚你知道嗎。」看在相識一場，他就好心一次幫幫他。

「知道，能跟我詳細說說內情嗎？」要打開她的心扉，說不定就在這件事上。

「可能要花點時間才能講完。」

「我現在時間很多。」為了煙兒就算沒空也必須有空。

點點頭，莫雲聰才跟他說起。

今天是朱家依當年訂下的於歸日子，莫家堡把上上下下鋪張得非常喜慶，不久，朱家果來有人來了，只是沒有聘禮，只有朱老爺和兩個隨從，看到這樣的場景，莫兆赫並沒多言，還是請他們入座，自從女兒眼睛瞎了以後，朱家就鮮少來往了，聽到女兒已經無法治好，朱家更是沒再踏進莫家堡半步，今日看朱老爺這行情，莫兆赫已經猜到了一個大概。

等雙方入座，丫鬟立刻把茶俸上，朱老爺接過茶意思性的喝一兩口後，放在一旁，啄磨著該如果開口才合適，必竟兩家現在還有生意往來，真撕破臉，對雙方都沒什麼好處。

看朱老爺在那磨磨蹭蹭的，莫兆赫先開口了：「朱兄有話但說無妨。」

「莫兄，哎、此事真讓老夫不知如何開口。」說完袖子一甩，還一臉無奈的表情。

「到底是怎麼回事，朱兄直說吧。」遲早要講，何必做作。

「是老夫管教不嚴，才教出這麼一個孽子，老夫慚愧啊。」像是很生氣的說完，表情很不好意思一樣。

「朱大哥，你就不能說明白點嗎，半講不說的，我們都不知道你在講啥。」莫夫人可沒耐性跟他磨，說了老半天還是沒說到點子上。

「少峰，少峰不知在何時，跟王太守的女兒好上了，還私定終生，在兩個月前，不顧我們反對硬是把王小姐娶進門，你說、你說我這都不知該如何跟你們交代。」說完兩手一拍再分開，看著他們。

聽他這麼一說，莫家夫婦算是明白了，說得拉拉長一大堆有的沒的，：「那朱兄以為令公子與小女的婚事該如何打算。」沒想這朱家還有這麼一手，都把人家王姑娘娶進門了才來說，而且不早不晚，等到今天下聘之日才講，可見早有此安排的吧。

「當初我已經有跟王太守說過了，再說王小姐執意要嫁，少峰又非娶她不可，所以我才答應，我也有跟他們言明，如果你們不嫌棄，就得委屈雲煙當妾室了。」他料定莫家人一定不會捨得委屈女兒，果然。

「有什麼原因非娶不可呢？」說得他很被動一樣。

「這。」感覺到這地步了也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了：「王小姐已經懷有身孕了。」

「朱世伯，雲聰是晚輩，如果說些讓你有覺得不得體的地方還望你見諒，按規矩來說，也該是雲煙當妻王小姐當妾，你們在朱少峰另娶時卻沒知會我們一聲，等一切已成定局才來說明，不免讓我覺得你是故意的，沒想堂堂山東朱家也有出爾反爾的時候，這事要是傳出去，還有誰會與你們朱家合作。」要不是父母在場，他一定把這朱老爺丟到堡外去，原來以前的客氣都是表面功夫。

被他這麼一說，面子馬上掛不住，一氣之下馬上反駁：「朱家承認這事做得是有些不妥，但也並沒有出爾反爾，只不過是讓雲煙做二房罷了，想她一個瞎子，又怎麼能當得起我朱家少奶奶。」

「那是一場意外，雲煙也不想這樣，就因為瞎了就不能當你們朱家少奶奶，這不免對雲煙不公平。」莫夫人越說越激動，就只差拿茶杯往朱老爺臉砸：「朱少峰在有婚約的情況下，還跟王小姐做出那種苟且之事，可見不應該是你家教不嚴吧。」上樑不正下樑歪。

「請問雲煙可識字？」朱老爺不怒反問。

「她都瞎了，又怎麼可能識字。」會讀四書五經就很不錯了，這朱老爺簡是在雞蛋裡挑骨頭。

「那就對了，連字都不識，這說出去不是讓我們朱家被外人笑話嗎？再說你們的身份地位有王太守高嗎？我這還是跟王太守好說歹說，他怕我失信於你們不好對你們交代，他才答應的。」說得他對莫家還有很大的恩惠似的。

「那反過來倒是我們的錯了是嗎？我猜想在王小姐下嫁時你們一定沒有告訴王家與我們有婚約之事，一定是像現在這樣已成定局了才想辦法來補救。」莫夫人氣得呼吸都快不順暢了。

被人一語說中，朱老爺怎麼可能甘休：「難道不是你們的錯嗎？別忘了可是你們自已沒顧好孩子，才讓她變成瞎女的，你們的錯憑什麼讓朱家承擔，來幫你們養這個瞎子。」

「你以前可不是這副嘴臉啊朱老爺，就因為太守是你親家你就想翻臉不認這門親事了是不是？」這人也太勢力眼了。

「反正雲煙是當妾當定了，你們愛嫁不嫁。」他可一點都不想讓兒子娶呢。

在大家吵得臉紅脖子粗的時候，一抹黃色身影在大廳出現，看到她大家全都安靜下來，她在外面站了好一會了，該聽的都聽清楚了，看到大家吵起來才現身。

朱老爺一見到來人，馬上被她的美貌給勾了半個魂去：「你是？」這女人太美了，他恨不得把剛才跟莫家的吵架統統抹去，然後討回家給他當五姨太。

「朱世伯，整個莫家堡只有一個瞎子。」聲音不卑不亢，對他的記憶莫雲煙幾乎很模糊，因為只有在小時見過一兩次。

聽她這麼說他才注意到她手上拿著盲竹：「你是雲煙？」想不到幾年沒見竟然長得這麼美，憑良心講王小姐比她差太多了，可惜了是個瞎子。

「朱世伯，當初這婚姻可是你自己千求萬求才求來的對吧。」依母親跟她講，當時他提過不止十次以上，後來實在拒絕到不好意思，又覺得兩家交情不錯，才勉強答應的。

「這，話是這麼說沒錯～」朱老爺才想說下去就被莫雲煙打斷了。

「如果朱家不想娶，雲煙並非就真嫁不出去。」說完把玉佩拿給小玉，小玉領過後拿到朱老爺面前：「雲煙再不濟也不會與人共伺一夫，這是當初的定親信物，如今歸還，以後朱莫兩家的婚姻就此做罷。」說完該說的她在小玉的攙扶下離開，她相信她表明心態後爹自會好好處理。

「這。」看了手中的玉佩一眼，笑得有些勉強：「也沒說不娶，我剛才說得很明白就是委屈點做個妾。」

想再聽他那麼多廢話，莫兆赫開口下逐客令：「朱兄，小女的話說得很明白了，莫家堡還有很多事要忙，就不多留你了，請回吧。」

「那，那在下告辭了，各位多保重。」感覺到莫家的敵意，他也不再多留，轉身離開。

朱老爺走遠，莫兆赫才轉向兒子道：「雲聰，該怎麼做知道吧。」

雲聰會意的點點頭：「從今往後，莫朱兩家將不再有生意來往。」不管代價有多高，都不能再跟這種人渣有半點關係。

揮手招來管家，指著四周：「把這些東西都撒了。」大家趕緊領命動手。

靜的聽莫雲聰講完，風無痕開口了：「山東朱家？那可是一個旺族。」他該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你在想什麼？」以莫家堡的實力對抗朱家只會兩敗俱傷，如果加上風無痕的風字商號，那就另當別論了，更何況還有個清揚山莊，當然前提是風無痕想的得跟他一樣。

「我有一個想法。」風痕笑得很無害。

「說說看。」

「不要以莫家堡的名義，用風字商號暗中破壞朱家的生意，不論是護鎬、養馬，或者其他零星生意，你覺得我可以辦到嗎？」

「不動用莫家堡的人嗎，但是對朱家的一切生意，莫家堡比較熟。」這些年來朱家的確是怕被莫家堡洩氣，對他們提訪得緊急，可莫雲聰卻沒有一刻不注意他們的生意往來：「可以，但莫家堡要暗中脅肋。」他可不什麼大善人，不幫妹妹出這口氣他也很不甘心，風無痕想幫妹妹出氣，他該給他表現的機會。

「嗯，那就開始計畫吧。」風無痕毫不猶豫就點頭答應。

那日拿了東西送給她後，風無痕已經好些天沒來找她了，當小玉看她身上平白多出兩樣飾品時，還奇怪的問她，她不會說謊，只告訴她時候到了自會說，並交代小玉不可告訴任何人，小玉當然是答應了。

他沒來找她，她心裡竟然有些失望，為什麼失望她也說不上來。

才想著一股熟悉的氣息已經接近了：「煙兒，幾日沒見可有想我？」他可是非常想她。

一旁的小玉才想出手就看到不遠處莫雲聰示意的眼神，才硬生生把劍收回。

「你怎麼在這？」如果她沒記錯，現在應該是白天不是嗎。

莫雲聰也走了進來：「他說想見你，是我放他進來的。」

「大哥？」她猜想大哥定是知道了。

「煙兒，今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說著上前習慣性的摟著她的腰。

莫雲聰輕咳一聲，可惜風無痕當做沒聽見：「莫兄喉嚨不舒服嗎？定是上火了，多煮些涼茶去去燥才行。」

真佩服他的打哈哈：「我說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我很正經啊。」看他什麼都沒做，怎麼會不正經。

「你這樣摟著雲煙不妥吧。」

「我怕她摔著了嘛。」說完轉向莫雲煙對是輕聲輕氣「對吧煙兒。」

「大哥說得對，而且怕摔這不還有小玉嗎？小玉。」小玉一聽馬上把風無痕擠開雙手扶著她。

看到風無痕吃癟讓莫雲聰真的很想笑：「雲煙，無痕說今天要帶你出去，我同意了，但你不想去我也不會讓他把你帶走。」兩邊不得罪，看他多聰明。

「我不去。」

「煙兒我們一定要出去。」因為今天這個日子對他來說很特別。

「我不想去。」她不要離開莫家堡，因為一離開會特別沒安全感。

「我們一定會出去。」他肯定地道。

結果事實證明，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成功了，他明明沒強迫她，自己卻一次次的被他的堅持打敗。

她被抱上馬，與風無痕共騎出城，小玉就在身後跟著，他很知道該以什麼樣的速度前進，知道她適應什麼樣的速度而不會害怕。

愈和他相處，她愈覺得自己無法離開他，怎麼辦？可是，她現在這種模樣……怎麼能和他在一起？如果將來再一次遭遇嫌棄，她不知道自己還是否經得起，揪著他衣襟，她坐在他身前，額頭柢著他胸膛，心情掙扎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