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從雲端到地獄 （六）噩夢開始

我很順利地完成了中考，而且自認為考得還不錯。

中考完了之後，有一個很長的暑假。媽媽仍然每天在忙碌，她現在又在籌備開第二間星級酒店了，她一直都在擴張她的生意，就像是一個攻城掠地的將軍，從不放過任何一個擴張的機會。

在中考之前，我們搬進了一間別墅裡。這裡是所謂的富人區，環境很安靜，綠化很好，一開始我就很喜歡這裡。只是房子大得有點空洞。

本來媽媽打算請一個保姆回來，可是他極力反對，他說家務事他完全可以應付得來，說不太信得過一個外人。總之，媽媽對他言聽計從。

中考完了，我不知道如何打發那個漫長的暑假，我沒有朋友，也沒有要好的同學，只有天天躲在家裡看小說。

那段時間，我一邊聽著音樂一邊看了許多文學名著，什麼《紅與黑》、《悲慘世界》、《安娜，卡列寧娜》、《霧都孤兒》，還有《紅樓夢》都是那個時候看的。雖然有一些看不懂，但是我喜歡，喜歡書裡奇異和安靜的世界，在書裡我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和寧靜。我以為可以一直在音樂和小說的世界裡醉生夢死，直到我到新學校去報到。

有一天，媽媽難得回家吃飯，他給媽媽做了許多菜，哄得媽媽心花怒放。其實他自從來了我家，就沒有出去工作過。漸漸地我有點看不起他，覺得一個靠女人養活的男人，不像個男人，我看不起這種人。

我不知道他除了做飯還會什麼，其實烹飪也是他特意花了一段時間到培訓班去學來的，手藝也不錯，不枉費媽媽給他支付了高額的學費。我有時真的很難理解像他這樣一個身材魁梧的大男人居然安于呆在家裡當個「煮飯婆」。

他雖然處處討好我，對我無微不致，我卻無法做到像對自己的親人那樣與他相處，總是極力地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雖然對於他那樣照顧我的生活，我也心存感激，但卻也始終對他存有戒心，那仿佛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反應。

那天，他突然跟媽媽說我這樣整天呆在家裡是不行的，怕我會悶出病來。於是他提議讓我去學游泳或者跳舞。

我對於他這種突而其來的提議感到非常憤怒，他憑什麼替我安排一切？憑什麼來指點我的生活？我認為他沒有資格。何況我壓根就對游泳和跳舞沒有興趣。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拼命地扒飯，從牙縫裡嘣出一句：「我沒興趣。」

可是，媽媽偏偏喜歡跟著他瘋，她說：「游泳和跳舞都很好，尤其是對女孩子。你從明天起就跟叔叔去學游泳和跳舞吧。你不知道叔叔之前可是個有名的舞蹈老師，有他教你，媽媽放心。」

我抬頭看見他向我露出勝利的笑容，我恨那笑容，更恨他那雙邪毒的眼睛。

我想跟媽媽說我不想學什麼游泳和跳舞。可是我還沒有開口，媽媽已經打了手勢，我根本就沒有發言權，只有服從，無條件服從。

第二天，我被帶到花園會所裡的一個游泳池，他給了我一件布料少得可憐的泳衣，命令我把它穿上。

當我穿上泳衣之後，他就一直盯著我的身體，仿佛是在研究一件雕刻作品，要找出需要修改的地方一樣。我討厭他這樣肆無忌憚地看我，而且由始至終也沒有改變過。

他也只穿了一條三角泳褲，我甚至不敢往他身上看，他看見我的窘態仿佛很得意。就在我站立不安的時候，他突然拉我下水，嚇得我大呼大叫，連喝了兩口水，嗆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哈哈大笑起來，我惱羞成怒，問他是不是想謀殺。他說如果要謀殺我，他早就下手了，用不著等到現在。

是的，他有太多下手的機會了。想到這裡，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感覺自己隨時隨地都可能被他殺掉。我覺得在這個世界毫無安全可言，我不知道該躲到哪裡去，媽媽肯定不是站在我這邊的。我爸爸呢？他遠在國外，他怎麼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

他趁我不留神突然將我整個抱起再往水裡拋出，我嚇得再次站立不穩，又連喝了幾口水，雙手拼命地向外劃，好不容易才腳跟著地，定過神來。他依然在大笑不止。

我說有你這樣教游泳的嗎？我不學了。說完我就往岸上走去。他一把將我拉住，扔在水裡。我完全找不到重心，發不出力來，仿佛只有任他擺佈的份。

他將我橫托起來，面孔朝下，又把我下沉的腿托起拉直，命令我向前劃。可是他的手剛好托在我的胸口上，我想要掙扎下來，我越是掙扎，他卻越是抱得緊，壓得我的乳頭隱隱作痛，又隱隱生出一種難於說清的快感。

我很害怕，我忙叫他放開我，可是我一張口，就會喝水。最後我只有聽他的向前劃，只有向前劃，我的身子才可能平衡，他的手壓住我胸脯的感覺才會沒有那麼明顯。

直到我劃得累了，再也劃不動了，他才將我拉到邊上。我在拼命地喘著氣，我不知道原來學游泳竟也是如此的累。我全身沒力地靠在泳池邊上，動也不能動。

他突然靠近過來，他的臉很快地從我的臉擦過。我突然驚醒過來，感覺自己被突然襲擊了，憤怒油然而生。

我惡狠狠地瞪著他。他壞壞地向我笑，然後俯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想跟我鬥？你還嫩著呢？」

說完他呼啦啦地滑入水中，向對面快速遊去，不可否認他游泳的姿勢確實很優美，就像一條大沙魚那樣去勢匆匆。

剩下我愣在那裡，我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一種恐懼重新襲擊我的心頭。我很害怕，我希望這個泳池多一點人來，我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大的泳池竟然只有我和他。後來，我才知道這也是他特意安排的，他在管理處那裡包了兩個星期的場，所以泳池每天只有我和他。於是他可以對我隨心所欲，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