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怎能忘記!
「冰哥哥,不要難過,我不能再陪你了,不過我會在天上時時刻刻為你祝福,為你祈禱,冰哥哥,不要難過,讓蘭兒走得安心一些,只是,只是我好捨不得你」
「大哥,大哥,我是老二,救我——救我——」
「大哥,來生再見吧,我沒有臉再見你和二哥,對不起——
「冰哥哥!」
「大哥!」
「啊」一聲充滿著驚恐且悲涼的吼叫聲突兀的從某男人的房間裡傳了出來,一隻停在窗臺上的小鳥被驚嚇得趕忙飛起,一片鳥羽毛從空中慢慢的落了下來,而那只被嚇得不輕的小鳥已經全然沒了蹤影。
隨著那吼叫聲的發出,陳冰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了,用手輕輕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後背也已經滿是汗水而且嘴裡還喘著濃濃的粗氣,仿佛他經過了五千米的長跑一般。
三年了,陳冰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次從這樣的夢中驚醒了,那張美麗蒼白的臉,那個聲聲叫著大哥的男子,還有那個從天臺上跳下的身影,陳冰仿佛能夠在夢中看到空中那飄落的淚水。每次在夢裡看到這些,陳冰的心都會疼,疼得無以復加,雖然他很想摒棄這樣的夢,這樣的心疼,可是一次次的努力都顯得那樣的蒼白和無力,夢依然繼續著,心也依舊疼痛著…….
「咚咚咚」仿佛好像有人再敲門?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的話,這一定是沒錯的,可是,此刻這敲門聲仿佛比正常敲門的聲音大了許多倍,更像是有人用腳在很用力的踢門一般。
陳冰慢慢抬起頭,看了看房間的門,那門正在不停顫抖著,嗯,不只是門,連著房間裡面的床和桌子都在震動。
陳冰收回了眼神,低著頭嘴裡喃喃的說道:「那女人也在強悍了吧,她每次這樣「敲門」,腳就不會痛嗎?」
陳冰輕輕的搖了搖頭,接著又歎了歎氣,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看著自己的五根手指,嘴裡念著數字,而且每念一個,手指就彎曲一根:
五
四
三
二
一…….
一字剛剛落下,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房門終於不堪重負的斜到了一邊
陳冰心裡那個「汗」呀,看來又要修門了,唉陳冰心裡這樣想著!
這時一個身材異常高挑且火爆的女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要吃人的表情。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和陳冰年齡差不多大的表姐,易瑤。
「我說,小子,你活夠了呀,還要不要人睡覺啦姐姐我正在做美夢呢」易瑤三步並兩步的來到陳冰的床邊,兩手插腰的吼道。
陳冰好像壓根兒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般,還是那樣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掌,仿佛是在欣賞手掌上那富有藝術感的紋路。
「一大清早的,你就鬼叫,不知道本小姐的心靈很脆弱嗎。」
陳冰心裡再「汗」,就這樣的,還脆弱?
繼續沉默!
「好吧,就算不會嚇到我,可萬一嚇到鄰居怎麼辦呀,你也知道鄰居王阿姨家的那個小屁孩哭起來是多麼的煩人,那不是更吵得我睡不著覺了,還有對面的那個李奶奶可是八十高齡了,而且還有心臟病呀,可是被你一嚇,掛了怎麼辦,那肯定不得安寧,到時候別說睡不著覺了,肯定是不用睡覺了,知不知道呀你」
「還有」
「」
半個小時後
陳冰已經滿頭掛著黑線,心裡也汗得不能再汗了
終於,易瑤仿佛已經說累了似的,一屁股坐在了陳冰的床上,然後伸出她那白晰的雙手直接將陳冰的頭抬了起來。
這一抬頭不要緊,但陳冰的鼻血差點就給噴了出來。
只見眼前一片波濤洶湧、熱浪翻滾的景象,陳冰像見了鬼似的趕忙向後面挪了挪身體,趕忙閉上了眼睛,心裡把什麼如來經,觀音心經,大悲經……就連大長經都沒有放過,通通在心裡念上了一遍,要是不如此的話,他那還真要流鼻血不可!
「怎麼,你見鬼啦?」易瑤睜大著他那美目看到陳冰的那一臉囧樣,心裡無比快意。
當然這也不能怪陳冰了,因為易瑤這個時候穿著實在是有點太那個了,一套超短且低胸的睡衣,顯得雪白的兩峰巒之間峽谷深而且長。一頭烏黑的長髮批在肩頭,雖有些淩亂,但加上她那精緻妖嬈的臉,媽呀,拿陳冰的話來說,這簡直就是深山修練了千年且剛出山的妖精呀。
陳冰舒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一臉無奈且無辜的表情看著易瑤,慢慢的說道:「我說小姐,你別穿得這麼禍國殃民,行不,我可是一個男人呀。」
「咋滴,我這樣穿有神馬問題麼?話都不會說,什麼叫禍國殃民呀,哪裡禍國殃民了呀,這明明就是傾國傾城嘛。」易瑤一臉自我陶醉的表情說道,而且還用手把她那「絕世大兇器」挺了挺,又讓陳冰心裡一陣血氣翻滾。
陳冰用手扶了扶自己的胸口,深深吸了幾口氣,感覺自己心裡好多了,才慢慢說道:「你這還不叫禍國殃民呀,天啦,那什麼才叫呀,天啦,你看看你自己,穿得這是什麼呀,太那個啥了吧,天啦!」陳冰接連說了三個天啦,而且現在是越說越激動了。
「好,我說給你聽,什麼叫禍國殃民?什麼叫紅顏禍水?上個星期,還記得上個星期不,那個叫啥來著,哦,叫梅前的男人,捧著花在我們樓下瑤瑤呀,瑤瑤的鬼叫了一晚上,硬是一刻都沒有停過,叫得我第二天耳朵裡還嗡嗡直響,還記得不?好嘛,咱遠的就不說了吧,就說前天晚上,KAO!那哥們兒更狠,除了一聲聲叫著瑤兒瑤兒以外,居然還唱起了歌來,那嗓子,簡直就是人聽人怕,鬼聽鬼瘋呀,什麼你是狗兒我是貓,什麼我是狼來你是羊,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總之什麼都有,不過,這哥們兒總算做了一件好事,他這麼吼了一晚上,我房間的蚊子居然變得一隻都沒有了,還省了一盤蚊香。」
「還有」陳冰本來還想再說下去的,不過,卻突然停止了,因為他看到自己面前有一座火山,而且正冒著煙,隨時都有噴發的可能。
「還有什麼呀,說呀,陳大少,怎滴不說了呀,說三」易瑤一臉「微笑」著慢慢得靠近陳冰的身體,那纖細的手指關節也在「咯咯」著響,突然,只見白光一閃,易瑤終於使出她的獨門絕招:追魂奪命掐!(嗯……各位女性千萬不要學哈,搞不好會出人命的,嘿嘿)
幾分鐘後,陳冰的大腿非常明顯的多了一塊烏黑的顏色,顯然這需要幾天才能恢復到正常的顏色。
「這女人下手也忒狠了吧。」當然陳冰也只是在心裡這麼想想,卻是不敢說出來滴。
仿佛是打鬧夠了,兩個都安靜了下來,都不開口了,陳冰還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終於還是易瑤率先開了口:「你是不是又做夢了,又夢到了那些事了麼?」陳冰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唉」易瑤歎了口氣,有些黯然且同情的看著陳冰說道:「我說冰仔呀,事情都過去三年了,你還放不下麼?」
陳冰緩緩的抬起了頭,臉色略帶著悲傷的說道:「放下了,已經放下了,可是放下並不代表著忘記呀,很多時候,還是會想起她,想起他們。不要說三年,就算十年,或者一輩子都是忘不了的,愛………怎能忘記。」陳冰兩眼望著窗外,看得很遠,仿佛想要看到天邊,仿佛想讓自己的眼神穿透天地,仿佛想讓自己再看到她,再看到他們………
「唉也許吧,要是換著我,換著其它人,都忘不了吧,必竟那實在是」易瑤並沒有再說下去,但看她的眼眶卻已經漸漸濕潤了。陳冰的事情只有她一人知道的,那段慘痛的經歷,無論換著任何人都無法忘記,甚至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可陳冰能夠振作起來重新生活,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在陳冰的這間臥室裡掛著一副很大的毛筆書法字,是他親手寫的。從小陳冰都練習書法,所以寫出的毛筆字也是相當不錯的。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
自難忘
千里孤墳何處話淒涼
每當易瑤看到這副字的時候,心裡總是會有些悲傷,有些感動。悲傷的是兩個無比相愛的人要陰陽相隔,感動的是陳冰那份愛,那份癡情,三年了,陳冰沒有談過戀愛,甚至自己知道那件事情之後給陳冰介紹過很多條件不錯的女孩子都被拒絕了,雖然平時看他嬉皮笑臉的,但只要是知情者都會從他的眼底發現那一絲的哀傷。
「姐,我沒事,你千萬這把這件事情告訴老爸老媽,我不想讓他們擔心。」陳冰一臉認真的說道,而還破天荒的叫了易瑤一聲姐!
「嗯,放心吧,我不會說的,我答應過你的嘛,沒事就好。」自從那次陳冰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易瑤之後,她就對著陳冰房間的燈發過誓了一定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其它人,因為易瑤當時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硬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大半小時呢,把陳冰的床單都給哭濕了,害得陳冰不得不將自己床單扔進洗衣機裡。
「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穿衣服了。」陳冰看了看手機說道,此刻的陳冰可只穿了一條大褲叉子呢。
「切,又不是沒看過,真是!」易瑤說著看了陳冰一眼,從床上站了起來。
陳冰聽到這話頓時額頭湧出三根黑線,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勇氣居然說了一句:「是,知道,知道你臨床經驗豐富。」
就是這句話,徹底促使那座活火山噴了出來,而且還是驚天動地。
只聽見:
「大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放過我吧。」
「天啦!放過我吧,英雄呀、上帝呀、耶穌呀、如來佛祖呀、老天爺呀,饒命呀。」
「救命呀」
「啊別打臉,別打臉呀」
「」
「……」
一聲聲殺豬般的叫聲從某個男人的房間傳了出來,樓外晨練的人們紛紛側目,路邊的路燈杆上有幾對正在卿卿我我的小鳥聽到這聲音後,立馬驚慌失措的飛得沒得影兒了,只有幾片鳥羽毛在空中左悠右晃的慢慢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