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從雲端到地獄 （八）地獄生活

他想必也知道我是故意躲著他，於是向媽媽告狀，說我不務正業，整天在外面瘋跑，已經淪落成一個小太妹。他說這話時當著我的面，說得痛心疾首的樣子。媽媽對他深信不疑。

是的，他說得沒錯，我已經變成一個壞女孩了，因為從他那樣對我之後，我就已經認定自己是個壞女孩了。我學會了抽煙，在網吧裡跟一些不三不四，亂七八糟的社會青年玩在一塊，他們玩得很瘋，甚至經常去喝酒。

我的酒量驚人，有一次，有些人在打賭喝酒，我一口氣喝了兩瓶白乾，臉不改色，跟我喝的那個男的才喝第二瓶已經倒下了。那次之後，他們拜我為大姐大，其實我比他們之中任何一個都要小。但是我有錢，他們樂得跟著我。

後來，媽媽聽信他的讒言之後，斷絕我的經濟來源，我被迫呆在家裡。然後，我又遭到他三次侵犯，一次在大廳的沙發上，兩次在我房間裡。他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配了我房間的鑰匙，真是卑鄙無恥。

可是，每一次我都極力地反抗，雖然我明知道反抗沒有用，但是我還是本能地反抗。每一次，他總是弄到筋疲力盡。

完事之後，他總是拍拍我的臉蛋說：我就是喜歡你反抗的樣子，越是野蠻難馴我就越是喜歡，越是覺得刺激興奮。

他喜歡撕我的衣服，還逼我穿上校服讓他撕，儘管那套校服我已經撐得很緊，他還是逼著我穿上，那次他是拿了水果刀逼著我穿上，然後再任他將那套校服撕得粉碎。他說，這是制服的誘惑，他總是抵受不住。

他說喜歡看著我穿上校服之後那樣純情、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他又喜歡將我的純情撕碎、打破，喜歡將我從一個純情的女生變成一個蕩婦。

他甚至跟我說，他對我媽媽早就沒有興趣了，從見到我的那天起，他就對我媽媽沒有興趣了。可是我媽媽非常需要他，瘋狂地需要他，就像他需要我一樣，瘋狂地需要我。

他還說第一眼見到我就從我的眼裡看到了野性，而那種野性令他興奮，令他癲狂。他一直在盼著我長大，盼著我長成可以任他蹂躪。可是，令他感到不如意的是，我竟然在他之前就不是處女了。他說我這點讓他不可原諒，所以他要加倍折磨我。

每次完了，我都想吐，卻又吐不出，說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夜裡，他成了我的夢魔，我總是夢見他變成一條餓狼撲向我，將我由頭到腳啃掉。

我整日整夜處在一種極度不安的狀態下，我越來越覺得這樣的日子過不下去了。我盼望早點開學，讓我早日逃離他的魔爪。

可是，我又害怕開學，我害怕讓我的同學和老師知道，我已經不再是一個純潔乾淨的女孩，我害怕讓他們知道我原來是這樣骯髒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我想過死，可是，我沒有勇氣。

很多次，我想告訴媽媽，可是話到嘴邊，我總是開不了口。我不知道我說出來的後果會怎麼樣，也許媽媽會很傷心，她為了保護我，會去殺了他。也許媽媽壓根就不會相信我的話。也許他會先把媽媽殺了，再將我蹂躪個夠之後，把我也殺掉……。我想到過許多結果，卻沒有一個是好的，所以我更加害怕。

我突然生出想殺了他的念頭，這個念頭一出來，倒我自己嚇了一跳，仿佛我真的把他殺了一樣，令我恐懼。我很清楚，我殺不了他，而且我不敢。

終於，高一開學了。我仍然是讀那家人們眼中的貴族學校。我的老師說我的分數是全校最高的。可是我絲毫不感到自豪或者驕傲。我感覺自己的前途是一片黑暗，看不盡頭的黑暗，不知道那種絕望的生活何時才能結束。

經過中考之後，我身邊多了許多新同學，也仍然有許多舊同學。可是，我依然故我，現在我更加不敢跟他們在一起玩。我怕一不小心就會讓他們發現我的秘密，發現我跟我的繼父有那種關係。

我的新同桌是個很愛八卦的女孩子，專門研究女生的特點，例如誰的胸大，誰的胸小，誰的屁屁夠圓，誰的盤骨太窄，怕難生養之類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害怕跟她在一起，害怕跟她聊天，害怕聽她說話。

仿佛被那個賣文胸的女人說中了，我的胸脯在一天一天地長大，她給我36B，開始時感覺很寬鬆，現在居然剛剛好。

我又害怕我的胸部會一直這樣大下去。我覺得這很丟人，就像它一天天長大會洩露了我被繼父強姦的秘密一樣。我總是感覺到別人一看見它們那樣聳挺在我身上就標誌著我被人搞過了，我不再乾淨純潔了。我以它們為恥，恨不得拿刀將它們削平。我的同桌一直都說胸大的女人都是被男人搞過的，我相信她說的是對的，因為我就是被男人搞過的，而且我的胸脯確實比其他同學都要大。

我在同學面前總是抬不起頭來，總是有意無意地用書本或者書包將胸部遮住。每當從他們身邊走過時，我感覺他們仿佛都在我的背後冷笑。

我比其他女生都高出了個頭，總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不管我如何地遮掩，人們總是輕易地注意到我。這讓我很懊惱，我開始恨自己幹嘛要長那麼高，恨不得把那雙修長的腿也鋸掉才安心。

越來越多男孩子向我拋媚眼、吹口哨，甚至是給我寫情書。這些都令我很不安，我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純潔的人，沒有資格去享受其他男孩子的愛慕和追求，也不配擁有那麼多的情書。因此，我從不看那些情書，直接退回，或者扔掉。沒有人知道我是多麼害怕再與任何男人扯上任何關係。那時，戀愛對於我很遙遠，我感覺那是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得到的。

我不知道這樣做會得罪了所有的男生，他們認為我是高傲、在扮清高。因為愛不到，所以變成恨，是我嚴重地傷了他們弱小的心靈，嚴重地傷了他們可憐的自尊心。

同時，也越來越多女生對我側目而視，她們認為是我一個人搶佔了所有的風頭，是我壓得她們沒有在那些男生面前好好表現的機會。

女生跟男生同樣恨我，女生恨我不該長得比她們高，不該長得比她們漂亮，甚至不該有一對讓所有男生忍不住要看一眼的乳房。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關於我的謠言在校園裡傳得滿天飛。各式各樣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要多離奇有多離奇。

有的說我白天在學校上課，晚上到酒吧裡坐台、當舞娘，和不同的男人跳電視劇裡的那種貼身熱舞，有的甚至說看見我跟一個禿頂的老頭在酒吧裡調情，還說我當時是坐在他的大腿上，他雙手就握著我的胸……。仿佛他們真的親眼所見那樣詳盡細緻。

有的甚至說我上初一時就開始去做雞，開始我還不知道雞就是妓女的別稱。他們說我被無數的男人搞過了，所以我的胸才會那麼大，屁股才會那麼圓。

其實只有我自己和那個傳播謠言的人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可是我的那些同學都說得跟真的一樣。連老師看我的目光也有點說不清楚的味道，甚至有幾次我的班主任想找我談話，卻總是話到嘴邊，覺得難於啟齒的樣子。他那樣子讓我想一頭碰死在那裡，以證明我沒有幹過那些事。可是，我一想到繼父，又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是很髒。

是的，他們任何人都比我乾淨。所以，對於那些滿天飛舞的謠言，我從來沒有作過任何分辯。

直到後來，那些人傳得更離譜，他們甚至說看見我去醫院墮胎。當時我還不太明白墮胎是怎麼回事，可是當我明白過來之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我開始擔心另一個問題，我和繼父之間的事情遲早會因為懷孕而公之於眾，那時我就真的無處遁形了。

那時，我害怕自己會懷孕更甚於害怕他再來搞我。

我晚晚都做噩夢，夢見自己身邊有一大群狼。又夢見自己的肚子越來越大，最後總是生了一個恐怖的怪物。

我被這樣的噩夢擾得心神不寧。

每個星期回家，我整天整夜不出房門，可是我忘了他有我的鑰匙，他隨時可以進入。我知道他是不肯放過我的，他非要把我折磨死了才會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