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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除了向公婆請安,葉知秋幾乎足不出戶。
君若安那晚之後也未出現過,連用膳時間也不見人影。
心下微痛,卻也只能如此。
日光暖軟,雲隨風動。
手執一本書,葉知秋垂眸靜靜的翻看。
雖說她是夏侯雲詩的師姐,但師傅從未傳授她醫術,只是傳授她一些輕功,暗器之類的,而她對醫理略等皮毛,許是久病成醫。
師傅是前年冬天去世的。
那時,她剛回家不久,就傳來師傅病重消息,待她趕到毒穀,終是未見上師傅最後一面。
想起師傅,葉知秋墨眸染上一絲哀傷。
「小姐,駱公子和駱小姐來了。」話落,霜兒的身影剛好出現在房間門口。
葉知秋淺淺一笑道:「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說的不就是霜兒你呀。」
霜兒傻笑道:「霜兒不懂,但看小姐的神情,定是在誇霜兒。」
闔上書在霜兒頭上輕敲,道:「鬼丫頭。」不過,既問怎麼會來,難道事情已經傳的滿城風雨。
「小姐你不去見駱公子他們嗎?」霜兒問。
葉知秋放下書,抬眸淺笑道:「剛說你聰明,怎麼這會又犯傻了,你家小姐既然已嫁人,怎麼能隨便去見其他男子。」在這節骨眼上,若去見既問,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楚了,她之所以未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是因為她相信清者自清,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霜兒點頭,忽然又道:「可是是老爺叫霜兒過來叫你的。」
微微一愣,隨即道:「你怎麼不早說。」爹怎麼會叫她過去。
「霜兒忘記了。」
聞言,葉知秋啼笑皆非。
稍作打扮,葉知秋隨著霜兒來到正廳,就看到駱既問和駱楚楚並排相坐,而主位上坐的正是君已然。「知秋見過爹。」先是對著君已然,見他微微頷首,這才面向駱既問和駱楚楚,開口道:「駱公子,楚楚好。」
駱既問心下一痛,原來已是駱公子。
「知秋姐姐好,楚楚硬叫著哥哥陪我來看你。」說著站起來,牽著葉知秋的手:「從你出嫁到現在楚楚好長時間都沒看過你了。」
葉知秋淺笑不語,她挺喜歡駱楚楚的。
君已然從主位上走下來,看著葉知秋道:「我曾聽聞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而且尤善水墨畫。」微微一頓道:「你可還記得綠如,將她畫下來可好。」
盈盈而立,清眸淺笑,微微點頭。
葉知秋雖不知爹為何要她畫綠如,但定然自有用意。
既不推遲,也不做作,如此女子,世所罕見。
命人立刻準備文房四寶。
須臾,一切就緒。
將宣紙展開,葉知秋微微閉眼,容顏一片寧靜,粉唇輕抿。
勾勒數筆,線條簡單,水墨未幹。
女子綠衣,眉目傳神,惟妙惟肖。
「夫人,就是她,她就是綠如。」霜兒一看,對著不知何時過來的黎倩雅激動的說道。
葉知秋擱下筆,抬眸道:「知秋獻醜了。」
君已然一手摸著下頜,一邊點頭道:「好,好,好。」一連說這三個好字,竟是對葉知秋的畫筆讚賞不已,只是讓她畫綠如,真是委屈她了,轉念一想,正色道:「賢侄,老夫叫你來,是想請教一下賢侄可否見過畫中女子。」
在畫綠如時,葉知秋已猜出落紅非落紅,而是綠如指尖的血,府裡流言必與她脫不了關係。
駱既問不著痕跡的瞥一眼葉知秋,這才認真端詳畫中人:很平常的年輕女子,除了那閃爍不已的美目。
略加思索,沉吟道:「伯父,駱家走鏢這麼多年,也算是走南闖北,經歷了風風雨雨,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但這位女子,卻眼實生。」微微一頓,抱歉道:「勞煩君伯父托人請既問過來,卻也未曾幫上什麼忙。」
「無妨,也許她不是江湖女子。」君已然心下驚異,竟然連駱既問都沒有見過,那這個綠如到底何許人物,又為何會搬弄出這一場是非。
葉知秋這才明白,爹請駱既問他們來,原來是為了確認綠如的身份,心下感動。
原來那日黎倩雅聽了霜兒的話,立刻將此事說與君已然聽。
君已然便叫來陸明,將府上亂嚼舌根之人能打發的都打發,在一番威逼利誘之下,也得知那天早上確實有一個綠衣丫鬟在哪裡竊竊私語,說是什麼少爺明明睡在收房,但她去整理床鋪之時發現了落紅……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綠如,思前想後,君已然便派人去駱府請來駱既問來看是不是什麼江湖女子。
「君叔叔,綠如是誰?」駱楚楚眨著一雙大眼睛看看畫裡的女子,又看看眾人,開口問道。
霜兒剛想開口,收到黎倩雅警告的眼色,便閉口不語。
「是這樣子的,綠如時幾天來的新丫鬟,偷了我的幾件貴重首飾,問遍下人,卻沒有人認識,只知道她叫綠如。」黎倩雅適時開口。
看來,既問他們根本不知道她最近所遇到的事,如此也好,又聽娘避重就輕的說,隻字不提落紅事件,是對她名譽的維護。
若安你雖不懂知秋,但見爹娘如此,再怎麼樣,知秋都會守著你,不離不棄。
「知秋姐姐不用送了,你回府去吧。」駱楚楚對著走出君府的葉知秋道:「我和哥哥走了。」轉頭見駱既問直直的望著葉知秋,駱楚楚垂眸,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駱既問在心裡一直告訴自己,知秋已經嫁人,但仍止不住追逐她的目光,她比以前更加清瘦,墨眸雖然依舊清澈明淨,裡面淡淡的憂傷卻尤勝以往,即使她藏的很深,但卻逃不過他的雙眼。
那個綠如,他才不信只是簡單的小偷,否則君已然也不會如此煞費苦心,而且他一直都沒有看到君若安,知秋定是在君家受委屈了,而他什麼也不能做,想著,一句「你還好嗎?」就這麼脫口而出。
「我很好,駱公子無須擔心。」心下喟歎,面上如常。
唇邊一抹苦笑,眉眼微垂,澀然道:「以後當真只能聽知秋喚既問駱公子了。」
駱楚楚不著痕跡的握住駱既問的手,抬頭道:「知秋姐姐,哥哥他……沒什麼,我們回去吧,哥哥?」
墨眸望著駱既問離開的身影,葉知秋若有所思。
既問如今如此,你還不放手嗎?
對不起,今生知秋只能對你說這三個字。
「既然想他,何不留下他。」
說話的正是好幾天不回家的君若安。
夜夜笙歌,紙醉金迷,留連青樓,看盡美女如雲,斂盡紅塵若夢,卻也只是,聽曲聊天。
一回到家裡,就看到葉知秋和駱既問站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麼,後來葉知秋竟然望著男人離去的身影發呆,一句話就這樣衝口。
葉知秋心下一苦:若安,為何你總將知秋想的如此不堪。
面上卻波瀾不驚,迎向君若安鄙夷的眼睛淡淡開口:「若安,你回來了,爹娘很是擔心你。」知秋也是。
君若安冷哼,紫袖一擺,踏步流雲,向著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