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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安,後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要再隨便亂跑了。」一個美婦人對著剛從聞香樓回來的君若安說。
「娘,若安知道了。」君若安這時目光才帶了些許溫度,淡淡的回道。
「知秋,是個好女孩,你娶了她,就好好對她,過去的已經過去……」君若安的娘黎倩雅理了理君若安被吹散的髮絲,語重心長的說,她見過葉知秋好幾回,那姑娘唇邊帶著淺笑,讓人如沐春風,聲音輕輕柔柔溫溫軟軟的,聽的人心裡安安靜靜舒舒服服的。
「孩兒知道,娘,若沒有其他事,孩兒先去休息。」君若安知道娘親是為他好,但他的心有些無力。
「那你回房休息。」聽到自己孩子說累,黎倩雅也不再多言。
「孩而告退。」說完,君若安,便向自己的馨竹院走去。
著君若安消失的背影,黎倩雅若有所思。
兩天后,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葉知秋靜坐在新房內,直到現在她都覺得自己在做夢,屬於君若安的夢,她真嫁他了。她生性淡然,凡事不強求,唯有關於君若安的事,若她的姐姐葉知夢還在的話,也許她便認了,只遠遠看著君若安安好幸福便可,可是,當君若安說要娶她,她想也沒想便應了,其實她什麼都知道,君若安娶她只為了完成姐姐的承諾而已,她雖不明白姐姐此舉為何,但她還是很感謝姐姐的,姐姐一直待她很好,姐姐的死也是她心中永遠都磨滅不了的傷痕。
新房內,很安靜,蠟燭靜靜的燃燒,燭光映的那些紅色的雙喜字鮮紅欲滴。葉知秋收回思緒,盯著紅蓋頭出神,她手裡緊握著訂親的信物琉璃鎖,她將琉璃鎖放在唇邊,閉起雙眼,那細長的睫毛微微翹起,隨著她半開半合的紅色唇瓣顫動。
「琉璃鎖,琉璃鎖,知秋不求什麼,只求若安能憐我,於我不離不棄,我便足已,如果他心裡能有我小小的地方,哪怕一點點我會更好。」
忽然房門被推開,葉知秋的心被提到嘴邊,她緊抿著雙唇,摒住呼吸,她怕她一張口,心會跳出來。她知道君若安進房了,她聞到他的氣息了,冷清淡漠的卻使人想要去靠近,哪怕是飛蛾撲火,也無怨無悔。
君若安安撫好那一堆好友,以免他們鬧什麼洞房,他知道自己情淡,唯一的情給了知夢,娶知秋一是為了讓父母安心,終究要娶妻的,與其娶別人不如娶知秋,二是為了知夢,這也是他如今唯一能為知夢做的事。知夢,一想到她,他的心便疼,那種精神上的疼。
葉知秋有些不安,因為君若安自關好門口,便只是站在那裡不動,她嘴唇顫了顫,睫毛更是輕顫的厲害,她的心又開始發酸,她告訴自己,要開心,因為她已經嫁給他了,她以後便能靠近他,看著他了,娘說過,人心很小的,要的太多的話,不僅放不了,甚至會把心撐破,心若破了,再去彌補,也是徒然。
就在葉知秋快將唇瓣咬出血時,她頭上的紅蓋巾被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掀開,她抬起頭,便對上君若安墨黑深髓不見底的雙瞳,葉知秋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麼。
君若安整理好思緒,穩定心神,便朝著坐在床邊嬌小的紅色身影走去,他再轉頭望瞭望窗外,夜空中星光點點,明明滅滅的,知夢,你看到了麼?隨即回過頭,伸手掀開那紅蓋頭,映入他瞳孔的便是知秋那黑白分明清澈明淨的雙眼,那細長微翹的睫毛掛著似有若無的淚光,在燭光中閃閃發亮,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人不忍,那雙紅唇更是被咬的似那紅燭的蠟滴,君若安心突然漏了一拍,他眼神微便,隨即,一閃而逝。
見君若安一直看著自己,便不由自主的垂下了頭,所以也錯過了君若安那一閃而逝的眼神。
「間不早了,你休息吧!」說完,便轉身離去。
「相相公,你…」看到君若安要走,葉知秋緊張的開口,可話沒說完,就見君若安回過頭來目光凜冽的看著她,聲音清冷:「不要叫我相公。」
君若安聽到葉知秋緊張兮兮的叫他想公,他渾身微顫,想也沒想便脫口‘不要叫我相公’,只見葉知秋渾身猛的向後縮,眼神先是不敢置信,然後是痛苦失望一閃而逝,最後是了然明淨。他不由自主的放緩了聲音,「嗯,我不習慣相公這個稱呼,你叫我若安便可,或者向你以前一樣喚我君大哥。」
「嗯,若若安。」葉知秋聽了,輕輕道:「你也叫我知秋。」話音越說越小,幾乎聽不到。
「好。」
知秋愣了愣,隨即淺淺的笑了,笑的那麼淡然那麼羞澀那麼安靜那麼乖巧。
君若安看到葉知秋盈然淺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冬天裡正午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溫溫和和暖暖軟軟舒舒服服的。他以前也知到知秋給他的感覺總是雲淡風輕的,淡淡然然的,若你不注意便不會發現她的存在,若知夢是一團火焰的話,知秋便是一池清水,君若安不知他為何有如此想法,暗自搖了搖頭,道:「知秋剛剛叫住我何事?」
「我聽人家說夫妻要喝交……交杯酒才可以。」葉知秋盯著君若安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說,不敢放過他眼神裡的任何變化。
聽了葉知秋的話,君若安愣了愣神,薄唇微張,但沒有說什麼,走到八方桌邊,拿起酒,輕輕搖了搖,便倒入小小的青花瓷杯中,動作從容而優雅。
望著君若安的一舉一動,葉知秋清明的眼裡出現絲絲迷戀,像是怕被君若安察覺,很快垂眸,隨即又抬眸,眼睛又恢復明淨。
做好一切,君若安示意葉知秋過來。
若安許自己了,同意和她喝交杯酒,葉知秋心裡這樣想著,但舉止間依然小心翼翼,唯恐君若安不喜而厭了她。
「知秋,可是怕我?」君若安總覺得葉知秋對他太過小心翼翼了,便開口問道。
聞言,葉知秋輕輕搖了搖頭,頭上的禮冠隨著她的動作叮噹作響,聲音清脆悅耳。
她怎麼會怕他呢?以前她和他還是朋友時,她暗自傾心於他,不敢被他發現,怕他連做朋友的機會都不給她,如今,她已嫁於他,她怕他忽然離了她棄了她,她並非怕他,只是太喜歡他,喜歡的沒有了所有的淡然安靜,喜歡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喜歡的與他成了親卻還是不安,她在心中苦笑,愛的如此卑微,她卻還是想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