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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葉知秋的動作盡收眼底,君若安沉默不語,只是端起一杯酒,遞給知秋,他執起另一杯,示意知秋和他的手臂交差,將酒一飲而盡。
即刻,兩人默契的分開相互交差的手臂。
葉知秋向後輕輕退了兩步,她平素很少沾酒,如今一小杯下肚,感覺心口都是熱的,那酒滋味甘甜醇香清冽,絲絲香味盈繞鼻間,尤其是,她和若安靠的如此近,他那純男性的氣息噴撒在她的臉上,她覺得她的臉發熱,心跳加速。他們一分開,她便向後退,低垂著眼眸,不敢看向若安。
君若安也有一些失神,當葉知秋靠近他,他的鼻間唇邊盈滿淡淡的青香,似花香又似草香,很淡很淡,若非靠的太近,不注意的話,根本就聞不到,就像她給人的感覺,甜淡安然。他眼神暗了暗,隨即又恢復清冷,「知秋,若安能給你的便只有這些,至於心,已給了知夢,你明白嗎?」
葉知秋的心震了震,眼裡痛苦一閃而逝,很快便恢復,抬頭,一雙淨亮的眼睛專注的望著君若安,輕言道:「我知。」他提親的時候就算不說她也知,他能給的只有夫妻之名,給不了她夫妻之實。
君若安沉默不語,他提親時便對知秋說,他給不了他夫妻間的情與愛,但能給她安心的生活,她點頭答應,他才娶她。
只是君若安不知道的是,讓葉知秋能夠安心生活的唯有他君若安。
「夜,深了,我回書房,你也早些安睡。」君若安說完便出去了。
葉知秋望著君若安離去的方向,眼神淒苦,神色悲傷,沒有了往日的淡定安然。
若安,你在新昏之夜,也不願陪我麼,即使你什麼也不做,我也開心。
葉知秋自己解開頭上的禮冠,頓時那烏黑發亮的髮絲像瀑布一樣傾泄在她的周身,她輕輕躺在新床上,那床極為柔軟,她伸手輕觸那繡著大紅雙喜字和畫著鴛鴦的新被子,那觸感滑絲清涼柔軟,可是她此時的心卻很冷很痛很傷,她任那清淚從眼角滑出,落到她的枕上,漾起似有若無的漣漪。
葉知秋並沒有哭出聲音,只是靜靜的流淚。是她太貪了嗎?已嫁了他,卻還想要他陪她。
若安若安若安……
若安若安若安……
她在心裡一遍遍的輕呼他的名。
可是他聽不到,聽不到她如此癡情的呼喊,他聽不到啊…
成親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那些程式複雜而繁瑣,葉知秋及不過一波又一波的困意,帶著那顆苦澀癡念的心漸漸進入夢鄉,但是兩行清淚依然順著她緊閉的眼角流出,她睡夢裡眉頭輕縐,似乎睡的極為不安。
夜很黑,很靜。
第二天,天微明,葉知秋便已清醒,她看著昨夜的新房,蠟燭已燃盡,一些紅色的蠟淚已乾枯,徒留墨黑的短焰,這是不是蠟炬成恢淚始幹。
葉知秋一手撐在枕頭上,才覺得枕邊濕了一大片,她愣了愣,嘴邊浮起似有若無的淺笑,她睡著了也能流淚,只是不知睡夢裡流了多少淚,使得枕邊濕至此。
正是:夢裡淚落知多少,點點滴滴只為君。
就在這時,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接著一道聲音響起,「少爺少奶奶,是否已醒?可要綠如和霜兒進來伺候。」
葉知秋看著只有自己一人的新房,唇邊泛起苦笑,也罷,新昏之夜被夫君所棄,新娘獨守新房,遲早要傳出去的,她倒是不怕以後自己在君家的地位,只是真要是傳出去,對若安也有不好的影響,要不要叫綠如和霜兒進來呢?而且霜兒從小便跟著她,如今又以陪嫁丫頭的身份進入君府陪伴她,她知道霜兒很擔心自己,不會亂說什麼的,但是綠如……。
其實,葉知秋大可不必叫綠如進來,畢竟她如今已是君府的少奶奶,自可以要求下人是否伺候,只是她剛嫁進來,不想以君家少奶奶的身份來對待下人。
而且在天水這個國家,下人伺候主子天經地義,若無故被主子所拒,他們會以為是他們自己犯了錯,傳出去,會被人說閒話的,甚至不會再有其他人錄用他們。
「綠如霜兒,進來吧!」葉知秋決定還是讓她們進來,一切順其自然,只要若安願意她留在他的身邊,什麼都可以。
綠如和霜兒得到葉知秋的許可,方才輕推門進來,將洗漱的東西放好,站到一邊。
「少爺少奶奶早,咦少爺呢?」綠如抬頭沒有發現君若安的身影,便開口問。
霜兒這時也發現房間裡只有葉知秋一人,她焦慮的看了看她家小姐,嘴唇張了張,卻沒有說什麼。小姐昨晚肯定一個人……
「他,出去了。」葉知秋輕輕的道。
綠如聞言便垂頭不語,只是那雙眼睛在知秋看不到的地方閃了閃。
「小姐我伺候你梳洗吧!」霜兒心疼的說。
「你先幫綠如整理床,我想自己梳頭。」葉知秋望著銅鏡裡那張清秀的容顏柔聲的說。
霜兒應了一聲,便同綠如整理床。
葉知秋愣了一會,便去清洗臉,察幹後,坐回銅鏡前,拿起梳子,動作輕輕的梳她那黑亮柔順的髮絲,她的那黑色的瞳孔像墨染了一樣,卻帶了無盡的憂傷,藏盡了對君若安深深的情癡癡的愛。
「啊,綠如姐姐,霜兒不是故意的。」
聞聲,葉知秋放下梳子,來到綠如和霜兒面前,便看到綠如的食指被劃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殷紅的血便從那道口子流出來,有一滴還落到淡粉色床單上,漾起一圈圈漣漪,像一朵盛開的罌粟花,美麗而妖嬈,魅惑人心。
「少奶奶,不關霜兒的事,是綠如自己不小心。「看到葉知秋過來,綠如低眸道。
見葉知秋盯著床單上的那滴血不知在想什麼,像是怕她責怪,便跪下,慌張的道:「少奶奶,對不起,綠如弄髒了床單,請您懲罰。」
霜兒見綠如跪下,也跟著跪下,眼巴巴的望著自家小姐。
葉知秋淺淺的笑了笑,輕輕的道:「沒關係,終究要換的,再說,床單洗洗便乾淨了。」說著便示意綠如霜兒起身,並讓霜兒去拿點膏藥為綠如擦擦,輕聲囑咐她不要讓傷口進水,以免發炎。
綠如注視著葉知秋的背影,詭異的笑了,眼睛裡極深的恨意一閃而逝,隨即恢復正常。
葉知秋總感覺到怪怪的,但又說不上哪裡,也沒太在意。
葉知秋自己挽了個髮型,,頭戴水綠色的發簪,身襲一件鵝黃色的紗衣,腰束淡青色的絲帶,零星點綴小小的花瓣,素雅而不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