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骨骰
img img 烏骨骰 img 第五章 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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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他是! img
第三十二章 錢佼出事 img
第三十三章 故人 img
第三十四章 那會是誰? img
第三十五章 捅他兩刀? img
第三十六章 沒了活著的意義 img
第三十七章 天舒 img
第三十八章 主動權 img
第三十九章 誰殺的他? img
第四十章 他不認我 img
第四十一章 誰有錢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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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必死之路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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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枯骨紅顏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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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是敵是友 img
第五十九章 辛圭鬼王 img
第六十章 前往第五層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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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洛陽

「啊?陰氣符?」那吊死鬼倒是有點兒驚訝,趴在房梁上,忍不住飄蕩了一下,可見心情有點兒喜悅。

「換不換?」

「換換換,當然換了。」陰氣符這種大補的東西,他們鬼可不會嫌少,本來這人就用了召令,即便沒有這張陰氣符,讓他做什麼,他也得做的,可是有張陰氣符作為報酬,那可真是更加的高興了。

「大人,您想知道些什麼?這整個金川城發生的事兒,可沒有我不知道的。比如城南劉地主的小妾和他家大兒子私奔,還有孫家那寶貝的不行的大孫子並不是他家親生的,您想要知道什麼八卦,我這邊可都有第一手消息!」一說起這些八卦,吊死鬼就一臉的興奮,連帶著那條舌頭又往下拖了拖。

錢爻覺著更辣眼睛了,要不是靈氣不足,只召的來這一個小鬼,他肯定是要再換一個死相好點的過來。

「我要問的,是太子府的事情。」

「祁陸死後,太子府可曾發生過什麼大事?」

兩句話,一個問題,卻讓那小鬼瑟縮的不行,頗有點兒害怕的樣子。

「這這這……」

「您怎麼問這個問題啊?」

「我不敢說啊!」

吊死鬼慫的舌頭都收回去不少。這人竟然一口氣說出了金川兩個禁忌,可真是讓鬼都頗為頭疼一番。

他是真的不敢說,太子府的事兒,別說是他,就算是陰司的人都不敢去過問,他區區一個小鬼,又怎麼可能越過陰司去?

「三張陰氣符。」錢爻直接開出了高價。

「成交!」一聽三張陰氣符,吊死鬼覺著自己的命都不重要了。

不就是太子府麼!

大不了他逃到外域去。

有了這三張陰氣符,他就能憑空多了幾十年的修為,都能修成一個大鬼了,還怕跑不掉麼。

「說吧,太子府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錢爻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

他倒是想知道他死的這些年,李孚一都做了什麼,抽他屍體的靈力,祭煉洛陽成鬼王,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都超出了他的預料。

除了這些呢?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還有什麼是那人做的出來的?

「這就要從當年祭酒大人還活著的時候,要開始說起了。」吊死鬼倒是知道些東西,可見剛才他說這金川城裡發生的大事小事他都知情,並不是在說謊。

不過讓錢爻比較驚訝的是,這人竟然還尊稱祁陸為祭酒。

要知道現在整個金川城的人可都是稱呼他為妖道的。看起來,倒是真的有點兒意思了,三張陰氣符,他給的也不虧。

「當年祭酒大人下手太狠了,不僅把蘇丞相祭了天,還屠了丞相府滿門一百零七口,連帶著剛大婚不久的太子妃他都沒放過!聽說就連太子的生母蘇貴妃去求情,都被祭酒大人一劍捅了個穿心。」

「他這手下的太狠,把太子外祖一家屠了,還連帶著太子妃,太子的生母蘇貴妃全部殺了個乾淨,換誰誰也受不住啊。」

吊死鬼對這種陰狠的行徑也忍不住抖了下,可見當年祁陸手下的陰狠讓他都為之顫抖。

錢爻當然知道當年自己做的事兒有多麼陰狠,他動手向來不會留一絲餘地,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種事,他是向來不會做的。

「這事兒世人都知道,我讓你來是想聽點兒世人不知道的。」錢爻輕飄飄的開口道。

「不知道的啊?」吊死鬼皺了皺眉,想了想開口道:「不知道的……其實當年祭酒大人沒死……」

吊死鬼話還沒說完,錢爻手都抖了抖。

他沒死?

當年他都死的透的不能再透了,心臟都被挖了,就這還能是沒死?

「什麼?你說祁陸沒死?跟我講什麼鬼故事呢?」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祁陸涼的不能再涼了,你從哪得到的消息他祁陸還活著?」錢爻盯著他,眼神明明滅滅。

「不是!」吊死鬼搖了搖頭,看著錢爻道:「我是說當年,當年不是傳祭酒大人七月十五屠了丞相府和後宮,以至於太子忍無可忍,親手下令在七月十五把祭酒大人處以祭天刑法麼?」

「其實世人知道的時間是錯誤的。」

「丞相府和宮裡出事是六月十五,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天我就在丞相府外,丞相府和宮裡出事被太子壓了一個月。」吊死鬼一字一句道出這些不為人知的隱秘。

「哦?」錢爻盯著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樣:「你的意思是太子沒立即下令?而是在事發一個月後才殺的祁陸?」

「對!」吊死鬼道:「就是這個意思,可能是當初祭酒大人下手太狠,太子殿下不想這般輕易放過他吧。」

錢爻微微閉了閉眼,沒有說話。

比起旁人,他自己身為當事人當然是更清楚當年到底他是幾月死的。

吊死鬼說的沒錯,他的確是七月十五死的,丞相府也的確是六月十五被滅門的,當年的確是李孚一把這個震驚全朝的消息壓了一個月。

其實,依照祁陸的能耐,別說壓一個月,就算是讓人感覺丞相府從來都沒存在過都是可以的,可偏偏啊,那人還是忍不住揭穿了他。

「哦,還有。祭酒大人死後,太子又殺了祭酒大人全部的手下,全部拘了魂,做成了傀儡。」

「聽說祭酒大人身邊的那個洛陽,還被祭煉成了鬼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錢爻臉色透著青白,雖然早就見過洛陽的模樣,然而如今再次聽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然而,半晌他又笑了,只不過這笑有些難看。

果然不愧是李孚一啊,絕不留一絲餘地的李孚一。

哪怕他祁陸已經死了,那人終究連洛陽那些他的舊部下都不肯放下,那些曾經跟著他的人還是全都死了,他一個也沒保住。

不過李孚一能殺的了洛陽?錢爻眸子裡閃過一起懷疑。

錢爻對這個有點兒疑問。

李孚一那個狼崽子這些年被他教導的的確是挺厲害的,可洛陽跟在他身邊幾十年,又豈是吃素的?就算那狼崽子是厲害,但對上洛陽,他絕對占不了上風。

怕是那人是抽幹了他屍身裡的靈氣煉化之後才去對洛陽下的手吧。如此,洛陽不敵倒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那具殼子已經接近仙體了,可想而知,那身體裡的靈力得有多強大。

「對了,大人,我這兒還知道另一樁隱秘。」吊死鬼頗有點兒得意的開口道:「估計這整個世上,可能就只有我一個鬼知道了。」

「哦?如果真的是隱秘,那我再給你加一張陰氣符!」錢爻抬了抬眼皮,狐狸眼中帶著一抹莫名的神色,直覺告訴他,這個消息,應該是極為重要的!

「金川的龍脈裂了。」

一句話讓錢爻整個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龍脈這二字一出,可想而知這裡面的重要性。

「是太子做的,龍脈是他親自砍的,要不是陰司的人攔著,估計就讓他給砍斷了。」

像是覺著之前的消息不夠勁爆,吊死鬼直接又丟出來一個炸彈,這下徹徹底底讓錢爻驚的一顆心臟都是疼得,本來已經消停下去的五臟六腑又開始翻滾起來,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撕裂一般。

砍龍脈?

那個狼崽子,是瘋了麼?

那些虛無的力量就這麼讓他追求麼?

當年為了奪取他的力量,親手殺他,就連屍身都不放過,如今更是變本加厲,連龍脈都敢動了,他莫不是想成神?

錢爻不會覺著面前的吊死鬼是胡說的,龍脈這個問題,沒有什麼鬼敢開玩笑,不然絕對會被龍氣吞噬掉。這小鬼除非是想神魂俱滅了,否則絕不會說謊。

「大人,您身體還好麼?沒事兒吧?」

看到面前的人臉色白到幾近透明,仿佛隨時都能昏下去,小鬼有點兒忐忑了。

這人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他那四張陰氣符,還能兌現麼?

像是知道這小鬼在想些什麼,錢爻抬手沾著掌心中吐出的血,憑空畫符。

陰氣符並不需要多大的靈氣,只不過畫出的符籙比較麻煩點兒,六十四畫的符籙需要一氣呵成,一筆都不能斷,要把血中的靈氣全部都鎖在符籙上。

這對錢爻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四張陰氣符全部畫完,掌心中吐出的血竟然也用的乾乾淨淨,一點兒都沒剩,倒是物盡其用沒有浪費了。

小鬼得了四張陰氣符那高興的不行。

這可夠他增加四十年的靈力了。

想到這裡他對面前這人又不由得敬重了幾分,能夠憑空畫符的已然是有一定的修為,能夠憑空畫出四張陰氣符的人肯定是不得了的,他要敬重點兒,說不得跟著這人以後還有更多的好處呢。

「你叫什麼名字?」

能夠知道龍脈斷裂,這鬼肯定是有一定本事的,錢爻還有事需要他辦,索性還用這個鬼好了。

「小的蔣釗,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錢爻看著這個一臉血次呼啦舌頭伸的老長的吊死鬼,倒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個挺正經的名字。

「從今兒起,你便去太子府盯著點兒,若是太子府上有什麼異動,告訴我即可,作為報酬,每個月我給你三張陰氣符。」

錢爻開口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他又接著開口說:「不需要你離太子太近,若是進不了太子府,在府外盯著也行,你既然能探聽到這麼多消息,肯定是有自己的一套辦法,總而言之,只要太子有任何異動,需得向我彙報。」

「我既然能給你這麼多陰氣符,就有更多辦法將你抹殺。你是個聰明的,應該知道怎麼辦。」

一番話說下來,恩威並施。

錢爻早就習慣了自己的這一向作風,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手上染的血早就不計其數,一條鬼的命,他也不怎麼在乎。

「蔣釗尊令!」

吊死鬼從房梁上飄了下來,那條長長的舌頭也被他收了回去,笑嘻嘻的朝著錢爻拱手行了個禮。

蔣釗飄走沒多久,錢佼就頂著斗笠回來了。

許是雨水下的有點兒大,小孩兒的衣擺都被雨水打濕了半截,然而他卻從懷裡掏出兩個熱乎乎的燒餅,笑嘻嘻的放在了錢爻的床前,瞪著大眼睛道:「哥哥,快吃,還熱乎呢。」

錢爻摸著手裡還微燙的燒餅,沒有說話,直接拉過小孩,一把抱到炕上,扒開了他的衣服,一個深紅的印子正在小孩的胸膛上,不用說也知道是燒餅給燙的。

錢爻也不知自己心裡此刻是什麼滋味,總感覺心口又擰了擰,有點兒難受,他抬手摸了摸小孩兒的頭,開口道:「佼佼疼麼?」

「不疼,就是有點兒燙。」錢佼低著頭,沒敢去看哥哥的眼睛。

錢爻不說話,手指卻微動。

看不見的血色紅線從他的指尖蔓出,不動聲色的抽著空氣中的靈氣,然後悉數傳到小孩兒的胸口處,那片紅色一點兒一點兒淡了下來。

晚間,雨終於停了下來。

錢爻點了一個火堆,把錢佼的衣服放在一旁烘烤著,一同烘烤的還有中午剩下的那兩個燒餅,錢爻沒吃,他怕一張口血就會從嘴裡噴出來。

小孩兒穿著裡衣躺在被窩裡,只冒出來一個頭,雖然說天氣已經是四月份,可春寒料峭,天氣依舊是冷的。

錢家只有這麼一床薄被子,繞是錢爻這一個大人晚上睡著都覺得遍體生寒,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小孩子了。

吃,吃不飽,睡,睡不暖。

要不是錢爻現在身體不行,他都恨不得去皇陵扣塊金子來補貼家用了!

「佼佼,下來,吃燒餅了。」錢爻翻動了下架在火上面的木棍,看了下上面插著的兩個餅已經差不多好了,這才把一旁烤好的衣服丟到床上,讓小孩兒穿好下床。

小孩也真的餓了,抱起一個餅大口咬著,一口氣咬了半張,剩下的一半卻怎麼都不再動。

錢爻心裡清楚,這是小孩兒留給他的。

「一人一個,你吃你的。哥哥不喜歡吃別人剩的。」

聽了錢爻這句話,小孩才敢繼續動口,跟個小倉鼠一樣動著腮幫子,這回他倒是沒有再大口大口的吃,而是小口小口的吞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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