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詠對於文學的認知並非只是一味地持以偏激態度,她也充分肯定國內確實著不乏優秀的文學作品,能夠收穫諾內爾文學獎的莫言就是她極為敬重的作家之一,莫言能夠將魔幻現實主義發展成為收穫國際範圍內的肯定與讚譽,確實是國人作家學習的典範與驕傲。除此之外,陶詠也肯定其他題材的文學創作也不乏優秀作品,只是國內穿越劇制引發收視潮流之際,她十分鄙棄那些迎合讀者追求的部分作家,她甚至偏激地認為那些片面追隨當前潮流、刻意迎合讀者追求的作家已經喪失自己的創作理念,與早些時期吸食鴉片失去理智的國人無異。
陶詠持以的生活態度是偏帶羅曼蒂克式的浪漫的,其追求的精神獨立和文學創作自由立場也極為堅定。大學畢業初期從事漢語言文字教學的她不滿於當前社會存在的某些現狀,她認為置身其中難以真正意義上從事文學創作,於是毅然辭退知名院校任教的職務,再後來將自己大學期間的偵探小說集結整理。如她所願,個人文學作品一經網路公佈便引發強烈反響,是年四月便收到出版社的聯繫以洽談出版事宜,開展文學創作所收穫的巨大成功使她越發堅信自己辭退任教職務的正確決斷。
眼前靜坐席位一角的陶詠依舊保持著自己的風格,她有著從事文學創作所必須具備的敏捷思維和敏銳觀察能力,鮮有參與社交活動的她面對著豪華遊輪上正在開展的狂歡慶典有些不知所措。在她看來那些著裝暴露、衣著妖豔、極力舞動腰杆的年輕女子太過輕浮,她們的情感態度和人生觀念甚至略顯病態。正因如此,陶詠在盛夏七月依舊確保著裝能夠遮擋自身的重要部位。
至於自身形體裝扮問題,陶詠幾乎沒有花費任何心力、物力,白皙乾淨的膚質似乎也全然不需要任何裝扮就能展現其別樣的文靜氣質,烏黑亮麗的頭髮保持著自身最本真的自然,長及腰間的秀髮在腦袋後方被自然盤起,鬢角周邊的些許則自然散落耳邊,海風吹過則頻率不一地飄向耳根,鼻樑上方架起的眼鏡使得她更具文靜氣質,如此越發顯現她與眾人的差別及其所具有的別樣氣質。
靜坐席位一角的陶詠選擇靠近遊輪的邊緣地帶,這樣以來較為安靜的環境使得她可以儘量減少目及那些妖嬈女子極力舞動腰杆的「曼妙」姿態,除此之外也可以開展思考曾經尚未完成的純文學作品創作思路。先前較為安靜的創作環境使得她置身在這樣喧嘩奢靡的環境極為不適,蔚藍大海上方吹刮而過的海風卻帶給她前所未有的舒適感受,置身浩瀚海洋環境中的她頓覺心胸開闊,先前對於國內文學創作所展現出的部分癥結也再無過多糾結。
心態得以轉換的陶詠在之後陷入新一輪的思考之中,這也就是她靜坐席位一角做沉思狀所展現的狀態。她對於曹氏房產起源於改革開放初期的淵源起源早有耳聞,曹氏房產向來展現的樸素低調行事風格在社會各界也都是盡人皆知,那麼作為曹氏房產准繼承人的曹振以訂婚為由舉辦的此次慶典要做以怎樣的解釋。告別單身的狂歡慶典倒也契合訂婚這一主題,然而至於為何邀請從事偵探小說創作的她,這是陶詠窮盡思考也無法得出結論的。
越是窮盡思考難以得出結論,陶詠越是更加努力地發動思維結合多方因素以窮究其間潛層次所具有的微妙關係,最大程度發動思維以綜合多方因素是陶詠最為興奮的時刻,她所從事的偵探小說創作在某些情況下就需要腦力的高速運轉。不僅如此,縝密的邏輯推理和環環緊扣的故事情節也必不可少,陶詠認為偵探小說創作成功的標誌是直至小說終結,讀者依舊不能通過自身判斷準確推斷案件的真正兇手,而她在此之前的兩部偵探小說則完美地體現了這一點。
無法從曹氏房產得到任何富有價值的線索,她決心將思考物件具體到開展此次告別單身狂歡慶典的當事人曹振身上。作為曹氏房產准繼承人的曹振,媒體在此之前並沒有對他有太多相關報導,陶詠也僅僅是在前不久的處子作品簽售會第一次見到曹振。提及處子作品簽售會,這確乎對於陶詠有著特別重大意義,因為處子作品簽售會的原因,陶詠對於這次初識有著深刻的印象。
陶詠處子作品簽售會的時間是在當年的五月五日,這一日期的選取則是根據其生日選取而來。出版商關於簽售會地點的選取著實花費很大一番功夫,輾轉通過多個中間人的幫助,簽售會的地點才得以在曹氏房產旗下某一豪華酒店的一樓舉辦,出版商認為簽售會地點的選取將很大程度上決定簽售數量的多少,簽售地點的豪華程度則在某種程度上體現出作家的地位。陶詠對於出版商的精心安排不無感動,當然她也知道出版商的這一舉動在一定程度上是對自身的一種逢迎,陶詠清楚地知道自身文學作品在社會上有著怎樣的風行程度,出版商的這一舉動顯然有意維繫當前的合作關係,甚至是為之後的合作打下一定的基礎,如此對於出版社而言也是對於自身的一種推銷。自修心理學的陶詠對於出版商的這一目的當然洞悉無疑,期待個人文學作品最大程度上得以推廣是她的初衷,陶詠對於雙贏的結果倒也還較滿意。
處子作品簽售會的成功舉辦甚至超出陶詠的預期想像,原本三天預定簽售二十萬的計畫在第二天便已完成,使她最為感動的是在簽售途中切身感受到自身受書迷的尊崇程度,想必接受讀者推崇是為每個作者創作的不竭推動力。最終三天的簽售記錄是三十五萬四千五百五十五本,陶詠對於自身首次收穫的成功總是用心銘記,倒不是因為她期望借由這樣的記錄向他人證明自己的創作能力,而是希望借此即時激勵自己以不斷地取得進步。陶詠對於初始曹振的場景印象極為深刻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特殊的身份,因為她在那一時刻根本不知眼前陌生男子的具體姓名。
五月七日作為陶詠處子作品簽售會的最後一天,她也就是在這一天完成十五萬四千五百五十五本書的簽售工作。簽售會當天雖有保安負責現場的秩序維護工作,但是書迷的高漲熱情使得現場總是嘈雜一片,當天十二小時的簽售時間安排是她為答謝讀者而臨時變更,當時只為回報讀者倒也沒有考慮可能收穫的經濟效益問題。陶詠初識曹振是在簽售會臨近結束的末了時刻,著裝樸素的曹振在當初並沒有獲得陶詠太多的關注,然而曹振在陶詠簽名期間關於小說閱讀心得的分享卻使得她心頭一震,曹振關於人物形象刻畫和故事情節的相關建議是她對於這兩部作品唯一存在不滿的地方,她驚訝於眼前陌生男子對於個人文學作品的準確剖析,更因為這位陌生男子的文雅談吐而留下深刻印象。她甚至在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回想起這一場景,她也甚至嘲笑自己為何會對這位陌生男子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在此之前她從來不會對任何一個男子有過產生如此複雜的情感。
這樣的複雜情感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淡化,直至六月底開展第三部偵探小說創作,陶詠才真正意義上完全將曾經致使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人物在自己的腦海中清除,投身偵探小說創作總可以使她全神貫注地忘卻外在事物影響。就在陶詠將第三部偵探小說完成大半的時候,她接到曹氏房產准繼承人曹振的邀請,曹振希望她出席的活動就是其為訂婚而舉辦的告別單身狂歡慶典,狂歡慶典的活動環節分為兩個部分,活動舉辦地點則因為兩個不同內容的原因而選在兩個不同的場所,做工考究、裝修奢華鋪張的維納斯號豪華遊輪是一個,另一個則是位於海洋中央的孤島之上。
陶詠接受曹振邀請的原因並非希望出席極盡奢華的狂歡慶典,而是她在接到邀請函的當時便回想起簽售會臨近末了時候的陌生男子,邀請函中附帶著那個陌生男子對於她文學作品所提出的意見,看到附帶字條的她隨即得知當初陌生男子就是曹氏房產的准繼承人曹振。眼見字條飄逸俊秀的筆跡,陶詠就不禁回想起曹振談論起自身文學作品的情景,一種連她都無法言明的複雜情感迅速侵佔心頭,繼而促使她決定出席這別樣的狂歡慶典活動。之後冷靜下來的陶詠認真分析了自己萌生如此怪異情感的原因,她最終將原因歸結于期待和讀者開展對於自身文學作品的探討,進而最大程度上使自己的偵探小說創作達到天衣無縫的完美境地。得出這一結論的她更加興奮,期待著在狂歡慶典能夠實現自己這一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