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過度的激動,於是我做出了過分的舉動。
「啪!」一個可愛的巴掌可愛地甩在了他的臉上。
清脆的響聲……話說他皮膚真好……
我看著自己還停留在他臉上的手,抿抿嘴唇,將手收回去。
與我想像中不同的是,他並沒有對我怒目相對,而是笑得很開懷。
眼角挑起的細長眼睛變得彎彎,嘴角揚起,用我的話來說就是好看得要死要活的。
看著他臉上漸漸浮起的紅巴掌印,我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
心裡翻騰出一種愧疚感——是人家把我救了的還扇人家,便把原本的怒氣強壓下去。
「咱救了你。」哈迪斯一邊說著,一邊用雙手環住我的腰將我放下來,扶著我站在了黑紫色的龍背上。
我抓住他的蕾絲邊袖子,看著這條貌似很兇狠但翼上長了無數柔軟羽毛的黑紫色龍。
其實我這是完全為了轉移注意力,我怕高,有了前車之鑒不敢看下面。還有就是不敢看哈迪斯。
「咱救了你。」他不厭其煩地再一次說著。
我很好奇他為什麼說「咱」。
「咱救了你。」又一次。
「……」
他顯得很驚訝,道:「難道你不該以身相許麼?」
臉皮厚這種事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形成的?
像是看到了我的臉色不對,他急忙道:「騙你玩的,別當真。」
看來這個叫蒂娜的女人在哈迪斯那兒挺得寵,應該過了偶像與粉絲的境界……別告訴我蒂娜是他小妾……
不過也好,看他寵的那樣,應該可以幫我做一些事。
我無法無天地揪揪哈迪斯尖尖的耳朵,將聲音調至一個微妙的分貝:「哈迪斯殿下……能幫我一個忙麼?」
「什麼忙?」他笑語盈盈。
「幫我找聖孔雀翎。」
他微微張嘴,很快又恢復狀態,摸摸我的頭道:「蒂娜,你也別太得寸進尺了。聖孔雀翎是宙斯的東西,我拿不來的。」
看著他的手在我頭上亂揉,牽動我幾縷栗紅髮絲。
雖然他弄不來,但我也並不是沒有收穫,好在知道了聖孔雀翎在哪裡,也不用猶如大海撈針般漫無邊際地找了。
我繼續摸摸他掛著紅寶石耳釘的尖耳道:「你為什麼說‘咱’啊?」
「小時候養成的習慣。」他聳聳肩,任由我摸他耳朵。
「那剛剛哪?你為什麼不說‘咱’?」
「親愛的,我不是喬裝出來的麼?」他反問回來。
見我沒話說了,他用如玉般潔白,羽絨般細膩的指尖在我臉上摩挲,用指腹捏捏我的鼻尖,目光又落在我的唇上。
他將披著的披風解下來,裹在我的身上。
帶有余溫的披風很是溫暖。
不過……
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是夏天?
因為我的強烈要求,他再是死纏爛打也將我放回地面。
哈迪斯的事也算告一段落。
然後我就備受矚目了……
看著滿街的人對我指指點點的,我心裡一陣不舒服,便抓著厄裡斯的胳膊低著頭走。
就跟怎麼見不得人似的。
厄裡斯湊過來,邪惡地笑笑:「說是要拒絕,其實沒有吧?」
我咬咬唇,懶得理她。
她看是套不出話來了,也不繼續纏著問我,就直接帶我去工作的地方——狄俄尼索斯的葡萄園。
本以為狄俄尼索斯的葡萄園應該在伊維特神域,還想去轉轉。
但沒想到他的葡萄園遍佈三界,而我們的工作地點就在我們所在的賽維亞特半神界的某一葡萄園。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狄俄尼索斯要種那麼多葡萄。
厄裡斯說這是個人喜好,主神的錢基本都花不完,所以動動手指,就能按自己的意願在三界隨隨便便建座宮殿或其他什麼的。
原來主神還有這等福利。
我的眼睛閃著光:「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做主神啊!」
她白我一眼:「別想了,主神都是天生是前任主神的親眷,或是其他重要的人。像我們這樣的,再努力也是無用功。」
果然,神界要想榮華富貴也得靠投個好胎。
我拽著她一隻手臂,看著她東拐西拐地探路。
我戳戳她問:「你為什麼不騎龍啊……」
「街區是不准騎龍的,頂多只能騎馬。」
「那哈迪斯就騎了啊!」
其實這一路我都在想他……我並不覺得剛剛的事有如何深刻,看哈迪斯的語氣,動作,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日常瑣事。
我竟然也覺得理所當然。
要擱以前,從天上掉下來就算被接住我都會被嚇個半死不活的……
關注錯重點了……
厄裡斯的話將我拉回現實。
「你沒看見他那是戰羽龍啊?那是貴族騎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會攔的。何況哈迪斯殿下是主神。」她一邊招呼著攔馬車,一邊告訴我。
階級觀念真嚴重。
原來天界還沒有發達到有機動車一類交通工具的地步。
有點想念我那架破自行車了。
雖然它現在是滿身鐵銹,一騎就「咯吱咯吱」響,但我也常常懷念曾經我騎著它風裡來雨裡去的時光。
可憐的自行車,為我國教育事業{就是作為祖國的花朵的我騎著它上學}奉獻了一生,但也沒個終生成就獎。
我默默地為它祈禱,希望老爸不要將它當廢品賣掉……當然,如果給買個新的的話,扔掉都可以接受。
厄裡斯忙著跟車夫講價,語氣老練得像我媽。
「九貝克!」
「這個……行吧,上來。」
「不行,哪裡有個更好的車子,來的時候坐的,一樣的路,三個人才七貝克。」
「七貝克就七貝克。」
「五貝克!人家是用可食性綠礦做的馬飼料,本錢下的大。你用的就是普通的,本錢小也就理應賺的少」
「小姐……已經夠低了……」
「又不是你出力,是馬出力!你給吃的飼料又不好,價錢高了才怪。」
「算了,小姐,你上來吧。」
「不行不行!我只有三貝克的零錢。」
「上來吧。」驅馬人像是知道自己爭不過她,就不願再爭了。
厄裡斯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我拉進馬車,一屁股坐在棉布包裹的椅子上。
這一次,我對厄裡斯終於有了新的認識。
車座雖硬,但比走路好得多。
因為車子不算巔,所以我也有心情趴在窗子上看沿途風景。
一排排更為華麗的建築,轉眼而過。留在眼眶裡的是路旁閃著銀光的不知名的樹木,心裡想的是……不提也罷。
厄裡斯告訴我我們已經進了主城,利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