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兒哪是旅遊團,或是說走哪兒都在旅遊。這是整天無所事事的我的特性。
帕拉斯今天要去訓練新晉的物攻騎士分隊長,也就沒空搭理我們,我和厄裡斯的課明天才開始,現在也就只能瞎晃悠。
掰掰手指……好吧,不掰也行……這是我來神界的第二天。
時間過得緩慢至極,不過這樣也好,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享受,這裡挺不錯的,聖孔雀翎的事暫時先扔邊~
厄裡斯心情也挺好,願意陪我走走這迷宮和宮殿結合得挺好的聖……諾拉騎士團。
神界就是神界,到哪裡都改不了喜歡用金色和白色裝點各種東西的習慣。
很多條白色花紋石磚淩亂地鋪在一種叫做琉璃草的的金色植物上。
琉璃草雖然是金色,但比較偏暗淡,畢竟從植物中找金色很難,想必這琉璃草已經算好的了。
一大片一大片的金色,一大片一大片的琉璃草,風吹過去不會像小學作文常說的那樣搖擺。雖然表面挺光滑,但不會反射陽光。
等我回了人界,一定把這玩意兒割上幾捆,全賣給植物園,高價必須的!
我蹲下來,想揪片葉子玩玩。
可隨著我手指的逐漸接近,葉子身上的金光越來越微弱,顏色越來越淺,當我碰到時,已經變成了透明的。
他奶奶的,人家看不見怎麼買我的草,難不成我得說這草有魔法,還怕生,一不小心就把自己變沒了……
當我站起身時,厄裡斯已經走了老遠了,正在另一條路上看我。
表情看不太清,但是我知道是鄙視。
我趕快上前去,將石磚踩得發出了響聲。
一聲……
兩聲……
三聲……
四聲……
……
這裡到底還有別的奇葩東西麼!石磚這種東西踩上去的聲響竟然會有多來米法索拉西這種聲音。
遠遠地,厄裡斯依然在莊重地鄙視我。
我抓抓頭髮乾笑,忽視腳下莫名其妙又不響了的石磚,用自認為比劉飛翔還飛翔的速度過去,雖然在旁人看來與散步無異。
厄裡斯的衣服是米色的,但幾乎融在了那片雪白的建築中,只是那漂亮的大波浪金髮惹眼得很。
帕拉斯說的泰坦……會不會也有厄裡斯這樣的美女,只是膚色暗些……或是說,也有很多美男。
我放棄了緩慢的行軍速度,直接奔過去。
「厄裡斯!我們去綁架泰坦吧!哪個漂亮綁哪個?」
厄裡斯像看怪物一樣看我。
「不……不行嗎?」
她慢悠悠地晃晃,說我只要能像生命之神一樣打不死就可以去。
我問,難道我只有被打的份兒麼?
她點頭點的那叫一個暢快淋漓,差點兒沒把腦袋搖掉。
我看著金色草地竟又蒙上一層銀光,我再次蹲下。
「厄裡斯……這是怎麼回事?」
我抬頭。
厄裡斯已經不見了,取代她的是刺眼的陽光。
她外婆外公小叔姨媽的!我沒帶地圖!
遠處的草地銀光更勝,甚至取代了原有的金色。
我屁顛屁顛地走過去,生怕錯過了這貌似是百年不遇的奇特景觀。
腳下的草不再是實體,而是真正變成了透明而觸摸不及的銀色光束。
然後,金光褪去,銀光彙聚。
……!
一個女人正背對著我!
她穿著雪白一塵不染且無半點裝飾的袍子,頭髮是高貴傲氣而冷漠,鮮有的純銀白色,在驕陽下顯現出一圈柔和的光暈,更添了幾分平易近人。
低下頭時,銀色長直發散了一地,美麗至極,如同被迫墮落滌塵仙子人間。
然後,她慢慢地回頭。
隨著角度的變化,我看到了她臉部堪稱完美的五官。
額頭光滑,眉毛很細,眉尖隨著眼角的弧度輕輕挑起。睫毛不算濃密,鬈曲的睫毛比普通人漂亮得多。眼睛細長細長的,銀白的瞳孔裡是與嘴角掛起微笑不符的,天生的神聖冷漠的氣息。鼻樑高挺,嘴唇淡粉……
本來我以為自己算是投了個好胎,原來也只算普通,甚至比不上厄裡斯,跟面前這美人是沒法比了。
哈迪斯到底瞎了哪隻眼才看上蒂娜這女人。
啊呸,此蒂娜非彼蒂娜!
美人輕輕站起來,轉過身時,我才知道人無完人。
比如說……
這美人有喉結。
喉結!
我咬咬唇:「這位兄台,您是男的?」
他不說話,笑語盈盈地看著我,眼睛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幾近看不見瞳孔,傲氣全無,但疏離感絲毫未減。
我看得出神……
媽的!蒂娜你這死花癡!哈迪斯也看!這也看!你會靈魂出竅麼喂!這麼喜歡看美男出神!……我真的沒在罵自己。
我倒吸口涼氣:「這位……我沒得罪你,你……能不能別再用那種,額,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對著我……我是普通人,心裡承受能力差,吃不消的。」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回去時,後面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急切道:「殿下,很榮幸能夠親眼,目睹您的尊榮,還有早,早安!」
厄裡斯的聲音沒錯,這麼激動……難道面前這位是傳說中那位海神波塞冬?!
「我……我真的不知道您是波塞冬殿下……請原諒我的疏忽。」我慌忙低下頭。
我抬起眼簾小心地鄙了眼,發現波塞冬的笑容更勝,甚至輕輕哼笑起來。
厄裡斯的聲音更加了恐慌:「宙斯殿下,請,請原諒蒂娜的疏忽,她……只是失憶了。因為只要是個有記憶的神族,都不會忘,忘,記您的光輝!」
宙斯……
哈迪斯還好,至少他對蒂娜的感情不一般,我至少可以打打罵罵或揪揪耳朵……但宙斯是神王啊!被人服帖的好好的,嬌……貴的神王啊。而我……
再說了,哈迪斯跟我說過,聖孔雀翎在宙斯身上,我要是得罪宙斯,我這輩子都別想會去了。雖然我沒有太想回去。
但是但是,他要是因為不爽殺了我怎麼辦。死是往好裡想的了,都說君王一類的人都有酷刑在手,隨便丟下一個命令就有一個人的生不如死。
滿清十大酷刑……
我這一生難道就會在這裡的酷刑下栽死……
宙斯收斂了笑意,銀白色的就像是冰山終年不散的寒冷氣息,背過身道:「下不為例。」
直到宙斯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裡,我才把戰戰兢兢著發抖的小心臟從嗓子眼裡咽了下去。
厄裡斯卻興奮得很:「你知道麼?我們死裡逃生了!我們成了第一和第二個得罪了宙斯殿下而活著的人!」
宙斯是殺人狂麼?我在心裡默默哭喪,他別再找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