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帕拉斯

帕拉斯這女人簡直把自己分成了兩半,說到宙斯是絕對瘋狂,說到騎士時是又莊重又認真,別告訴我將軍都是精神分裂。

然後她很堅決地向我們講解了騎士的重要性,使命,以及榮耀:「我們騎士,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家園——奧林匹斯神界而生的,我們的任務,就是要將米利恩暗域的泰坦清理乾淨。我們是戰場上的主力,是新時代家園的守衛者!」

我強笑,果然,就算到了神界,我也是必須接受教育的命啊……

不過,有些事情我確實從帕拉斯這兒瞭解了——米利恩暗域雖是奧林匹斯神界的一部分,但只是名義上的,很多神族眼中的神界就只有賽維亞特半神界和伊維特神域。

帕拉斯反反復複問了我們十幾次,才鄙夷地收下我們。

看著她鄙視的小眼神,再看看我和厄裡斯小胳膊細腿的,她這樣再三確認也是情有可原,因為我們這樣沒技巧沒天賦的新人要加入騎士團就等於送死。

反正我自認為我比較適合魔法師,就算速度堪比大陸漂移也沒事兒,反正一堆又一堆的騎士又不是擺著看的。

帕拉斯走出門外,拿出了一支精巧的短笛,上面的花紋繁複而華麗,鍍著銀絲,靠近笛嘴的地方是純金的。

只聽她象徵性地吹了幾下,一個龐大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降落。

雖然沒有突然在空氣中蕩漾的灰塵,但一看那獨具特點的純白色尖角就能確認,這是聖犄角龍!

我速速退開幾米遠——我對著玩意兒有陰影。

厄裡斯問道:「不是不能騎龍麼?」

帕拉斯挑眉:「那是你們的概念,給罩上個隱形魔法就行了。」

我突然來了興趣:「騎士也可以學習魔法?」

「自保的魔法當然是可以的,你要申請加入騎士團的時候難道沒考慮嗎?騎士可以分為物攻騎士和元素騎士,元素騎士是必須也得學魔法的。」她丟我倆衛生球。

她兩手一個拽著我,一個拽著厄裡斯,輕巧地跳到龍背上。

手突然觸到聖犄角龍粗糙的後背,我頓時又嚇出一身冷汗。

帕拉斯摸著龍頭,笑道:「薩摩耶很乖的,不用怕。」

我囧囧有神地看著她,指指這耳朵上還掛著鑲有紫水晶耳釘的龍:「你確定它叫薩摩耶?」

「嗯,怎麼了?」帕拉斯又用你太無知的眼神看著我。

文化差異果然可怕。

此時的我也沒多少惶恐了,只是緊緊抓住韁繩。

所謂的陰影其實並不是從龍背上掉下去,而是掉下去被哈迪斯接住了。

沒有哈迪斯語無倫次的調侃,我當然會好過些。

因為所處之處極高,所以能看到更遠的地方。

很遠的地方,有十二座拔地而起的殿堂,其中最為華麗的是被十一座殿堂圍繞的,畫著詭異雷電符號,依然以白色和金色為主要顏色的如同西方教堂一般的宮殿。

每一座宮殿周圍都圍繞著一圈金色柔光,有點兒像天使的光環,只不過沒有那麼實體化的感覺。

厄裡斯指指遠處,一副無限嚮往的神情,將手合攏放在下巴下:「蒂娜,你看,中間的那個就是聖殿!不過你看清楚沒?!那個頂部有深凹海藍色波浪印記的宮殿就是波塞冬殿下的宮殿啊!」

我眯著眼仔細瞧了瞧,發現離聖殿最近的兩座宮殿分別擁有海藍色水滴印記和黑紅色雙叉戟印記。

「那個帶雙叉戟的——是這樣說吧?那是啥玩意兒?」

「哈迪斯殿下的寢宮,我覺得你應該去過的。」

「我們可以避開這個話題了。」

一直被無視的帕拉斯很沒品地插上一句:「你是心虛吧?」

「……」我咬咬唇。

我被逼到無話可說的時候逐漸增多,現在我能說什麼哪。我敢確定如果我否認,她們鐵定會說我「此地無銀三百兩」,當然希臘如果會中文的話;如果我不否認,後果更不堪設想,傳到哈迪斯耳朵裡我鐵定倒楣。

畢竟哈迪斯那小孩子氣的彆扭不好惹。

等我回到人界,再讓這裡的這個蒂娜和哈迪斯歡歡喜喜地去過小日子好了,反正我又不是她,沒理由接受哈迪斯。

帕拉斯在我們跟前幾乎就是打醬油的,不過她不會放棄女人的一種天性,也就是談論八卦的機會。

她很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勾搭哈迪斯啊?」

「你還能說得再無趣一點麼?」

「可以啊,我換個字,你為什麼勾引哈迪斯啊?」

「你夠了!」

其實我們一直都在重複上面的那段話,而且只要我說什麼得罪帕拉斯的話,那頭名為「薩摩耶」的傻逼龍都會配合地來個急轉彎或者俯衝什麼的驚險刺激不要命的動作,所以我每次說什麼話,都得先抓緊韁繩。

我想是個人類都該知道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比如說我們一路的聊天生涯終於在接近聖諾拉騎士團的時候結束,我也如願以償地等到了天黑。

聖諾拉騎士團有點兒像學校,很大,主要應該是因為有很多新生的加入。

我們頭昏腦漲地跟著帕拉斯走迷宮似的走來走去。

帕拉斯給我們分了兩間房間就走了,讓我們明天去大廳集合。

厄裡斯拉開我房間的燈,道:「你知道為什麼我們這樣背景和天賦人能加入如此崇高的騎士團麼?」

我很誠實地搖搖頭。

「那你知道剛剛那個將軍是誰嗎?」

「帕拉斯。」

「我告訴你吧,」厄裡斯笑笑,很開懷,整個人都靈動起來了:「是波塞冬殿下推薦我們來騎士團的」

「波塞冬殿下?」

「你說他會不會喜歡我?!」厄裡斯笑得更開心了,臉上有兩朵紅雲,像初戀的少女。

「會吧……你有他喜歡你的理由與資本。」我把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評價為完美,得出這麼個結論。

厄裡斯用手背貼著臉,激動地在我還沒睡過,不,還沒碰過的床上打了好幾個滾。

「你夠了……我還得睡覺。」

她自知理虧,也無力反駁,或是沒考慮這事兒,直接蹦蹦跳跳的回房了。

我關上門,獨自在窗子旁惆悵,外面依舊一片繁華。

記得哈迪斯將斗篷披在我身上的時候,我試過轉移目光,硬生生地將不適感劃分為夏天的原因。

其實麼,這是個沒有季節的城市,枯萎或是盛放完全取決於規則,沒有一季又一季,只有一年又一年。

這是一個埋藏回憶的地方。

            
            

COPYRIGHT(©)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