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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唯一的方法是承擔責任,即使你不想當上門女婿,也要過去好好的商議一番,自行領罪,放心,他們不會為難你的。」族長只好這樣說,將年輕人的手掙開,然後囑咐圍觀的人離去。
皎月的阿爸是好人,安排了幾個外地人住在自己家中,阿奶也帶著阿幼桃回家了,阿幼桃一路上拉著阿奶的手問這問那,剛才的事情阿幼桃也很是奇怪,一路上阿奶也解釋了一番。
次日一早,寨子中一片轟動,所有的人都被這雜亂聲吵醒了,族長親自出來看,寨子中的漢字也都操著傢伙出來了。
阿奶聽見來傳話的人所說,更為著急,巍巍的牽著阿幼桃出門了,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一看,才知道是五排鎮的人前來聲討來了。
阿奶擠在前面,迎風而站,很有一個老者的尊嚴,對前來鬧事的人說:「那個外地人是我救的,要想做什麼儘管對我來,與我們寨子中的人沒有關係。」
「蠱婆婆,你在寨子中的聲望我們都知道,我們也不想難為你,我們現在只要那個外地人,他可是糟蹋了我女兒啊,你就看在我們同是蠱家的人,將人交出來,我們還如同以前一樣要好。」來者的頭目道,頭目是一個男的,十分壯實,四五十的年紀。
一看他的打扮就知道是蠱苗的人,奴安族本也是苗族的分支,只是年代久遠了,自己成為一個支系,與苗族只有交往,並沒有其他的民族關係了。
族長站在前面,看了看來者的陣勢,來的人只有十幾個漢子,並不像是來鬧事的,他們的手裡都沒有拿著傢伙,相反是寨子中的人太過敏感了,手中都拿著這樣那樣的傢伙,好像要大幹一番。
族長微笑著說:「這件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只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五排鎮叫了你們前來,你們也是能說上話的了,那就一起到祠堂中商量商量,我把那幾個外地人都叫上。」
帶頭的人與後面的幾個漢字商量了一會兒,然後底氣十足的說:「行,我們就道祠堂中去,我們與你們那麼多年的交情了,你們肯定不會害了我們的。」
說完跟著族長前往祠堂,族長叫木英把那幾個外地人都叫上了,阿奶也牽著阿幼桃跟在後面,寨子中的人也都紛紛緊跟在後面。
族長坐在上座,其餘的五排鎮的人都按順序坐下,外地人一會兒就來了,年輕人十分忐忑的坐在五排鎮的人對面,求助的眼睛看著族長。
族長拍拍手:「大家都安靜下來,這個外地年輕人的蠱是我們奴安族的聖女與蠱婆一同解的,我也是同意了,可是年輕人之前所做的事情的確讓人可憎,現在就好好解決。」
「我們同意,只要好好解決,我們回去能給姑娘一個交代就好。」五排鎮帶頭的人領先說道。
族長又問五排鎮的人:「還不知道您貴姓啊,這事情解決之前,我們都要把彼此的身份先知曉啊?」
「我叫莫黑,我們五排鎮的人都叫我黑子,是姑娘的舅舅,你也知道的,姑娘都是以舅舅為大。」那個叫黑子的頭目摸摸頭,然後爽直的說。
族長又看看外地的年輕人,年輕人紅著臉說:「我叫劉華海,是北方一個藝術學校的學生,來你們南方的小鎮上是為了完成我的畢業作品,沒想到就碰上了桃子,然後」
年輕人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了,族長點點頭,然後問黑子道:「黑大哥,你現在是想怎麼樣呢,是要將這個劉華海帶回鎮上還是?」
黑子鼓著氣說:「我家姑娘說了,打心眼裡喜歡華海,也知道華海對她也只是玩玩而已,她認命了,姑娘的臉皮薄,以後也還要嫁人,你這樣沒有理由,沒有留下一句話的丟下我們姑娘你就回去了,姑娘氣不過。」
劉華海的媽媽立刻就說:「你們氣不過就給我兒子下那麼重的蠱嗎,你們也忒缺德了,差點要了華海的性命。」
劉華海的媽媽終於是不抬沉得住氣,華海的爸爸知道這件事情是華海的不是,在一旁用力拉著她,害怕她又激怒這群不好惹的人。
黑子立刻站起來了,顯然是很生氣的樣子:「我說大姐,你說話也太不負責任了,難怪你的兒子那麼像你,我們桃子也跟著讀過幾年說,思想也算開放,也沒打算死皮賴臉的纏著你那麼倒楣兒子,只是要回來問你兒子一句話。」
劉華海站起來拉著他媽媽:「媽媽,你少說幾句,這件事情我錯了,我一聽說要做上門女婿就害怕嗎,所以跑了。」
華海的媽媽這才不說什麼,黑子聽見華海認錯了,也坐下來,族長這個時候可是一個典型的和事老,朝兩邊擺擺手:「你們都先別吵了,年輕人,現在黑子已經說清楚立場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族長,我知道該怎麼做,我立刻就跟黑子舅舅回五排鎮向桃子道歉,希望桃子能夠原諒我,如果真的布能原諒,非要我做什麼彌補的話,我盡力而為。」劉華海站起來緩緩的說,顯然他的身體沒有恢復,臉色蒼白,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族長任由他們自行解決了,送了他們離開後,族長又對在場的眾人說:「我們三江寨子以後可能是不得安寧了,以後大家做好準備吧,還有,聖女不能等到滿月後才進樓閣了,三天后是好日子,提前進吧,以免又生事端。」
眾人都點頭稱是,阿奶卻站起來與族長商量:「這提前進去,長老可能請不到吧,或者說,先進樓閣,以後再說請長老的事。」
族長的眉頭緊蹙,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時間還是定在三天后,你回去跟各位蠱婆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用你們的力量請長老,以後就讓聖女自己請。」
「這樣也行,就怕其他人不同意啊,畢竟蠱婆們請長老是一件很傷害身體的事。」阿奶也有點猶豫不定,畢竟阿奶的年紀大了,精力沒有以前充沛。
族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說:「只能這樣了,當然,由你們請是逼不得已的事情,聖女請不到才要求你們合力。」
阿奶點頭帶著阿幼桃回家去了,回來的途中,阿奶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一直想著那兩個年輕人,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阿幼桃問阿奶:「阿奶,皎月三天后就被關在小閣樓嗎?」
「桃子別瞎說,皎月是被請到閣樓上的,要在上面十年呢。」阿奶對桃子說,阿幼桃很好奇那個皎月閉關十年的樓閣。
「阿奶,皎月子樓閣上十年不吃東西嗎,她會不會餓死?」阿幼桃拉著阿奶的手一邊走一邊問,眼睛裡全是奇怪和嚮往的目光。
阿奶在阿幼桃的頭上敲了一下:「傻桃子,不吃飯肯定會餓死啊,皎月是聖女又不是神仙,以後啊,皎月的一天三餐都由寨子中的人輪流送,誰要是少送了一餐,族裡的人會將他們一家人帶到祠堂前,吐口水唾駡的。」
阿幼桃笑著對阿奶說:「阿奶,那以後到我們家給皎月送飯的時候就讓我送好不好?」
「好啊,桃子可真勤快,可是啊,送飯的時候可不能與皎月說話的。」阿奶總是不忘記給阿幼桃講規矩,這些奴安族的規矩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阿奶幾十年來都是照行不誤。
阿幼桃又側著頭說:「阿奶,我和皎月說好了,以後我有時間就在閣樓下面給她唱歌,可以嗎?」
「可以啊,以後你可以在閣樓下唱歌給聖女聽,不過啊,你得傍晚的時候去,其他時候去,就是耽誤聖女閉關修行了,這可是很大的罪過,族長爺爺知道了,會罵你的。」祖孫倆一邊說話一邊回到了家中,阿奶走累了,就在吊腳樓下面坐著歇息,阿幼桃也坐在阿奶身邊,與阿奶聊天。
阿幼桃天生話就多,又問阿奶:「阿奶,阿爸說等我長大了就送我去外面讀書哩。」阿幼桃看著阿奶,跟阿奶起了阿奶最不願意聽見的事情。
阿奶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然後說:「你看見今天那幾個外地人了嗎,他們就是在外面讀書的,讀書讀的連做人都不會了,我們桃子不去讀書,在家裡跟阿奶學蠱,以後救人。」
阿幼桃好像找到了話匣,拉著阿奶的手問:「阿奶,外地人他們穿的衣服很好看,上面的花好像是真的,那個大娘很美。」
阿奶卻不屑的對阿幼桃說:「桃子不要瞎喜歡那些東西,會迷失你的心智的,以後你大一點了,就到寨子中學認字就可以了,我們寨子裡,能認字的女人很少,我桃子一定要會寫字,到外面讀書就算了,別聽你阿爸的。」
阿幼桃卻是很嚮往外面世界,不再聽阿奶說什麼,就想著劉海華的母親穿的那件衣服上面的玫瑰花胸針,想著自己什麼時候也會有一個那樣的花,戴著肯定會招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