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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回來了,看見阿奶忙的連路都看不見,不時的進來幫阿奶的忙,都被阿奶大聲的叱喝:「你出去,這裡怎麼由男子進來,出去。」
幾次下來,阿爸都不敢進屋了,坐在閣樓下麵抽水煙與前來看病的人寒暄,阿幼桃則如同大人一般歇了一會兒又在小閣樓上忙碌開來。
來的人病都很多,等到病人都走了,阿奶已經乏得說不出話來,這時候阿爸才敢上來:「阿媽,累了一天了,快吃飯了。」阿奶這才巍峨的走下閣樓,牽著阿幼桃去吃飯。
阿幼桃估計是看阿奶治病一天,憋得很,失去了孩子特有的天性,連話都不肯說了,阿爸不斷的給阿幼桃碗裡夾菜,阿奶看著孫女這樣,多少有點心疼,然後對阿幼桃說:「桃子,吃了飯天也還早,你去找你皎月玩一會兒。」
「真的嗎,我可以去找皎月?」阿幼桃驚喜的道,今天皎月來,還以為阿奶會生氣呢,沒想帶阿奶主動要自己去找皎月。
阿奶笑著點點頭,然後說:「你去找皎月玩可以,但是關於蠱的問題還有聖女浴火禮那晚上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許問也不可以說,曉得嗎?」
「哎,我曉得了。」阿幼桃爽快的答應下來了,然後猛的往嘴裡扒拉了幾口飯就放下碗,往外面跑了。
阿爸沖著阿幼桃的背影喊:「桃子,你還沒吃完呢。」阿幼桃早就跑得沒影了,阿奶攔著阿爸:「由著她去,桃子還能在家陪你幾年,我這把老骨頭是看不見桃子成人了,你要好好待桃子。」
阿爸悶聲答應下來了,阿奶又接著說:「我知道你怨我,怨罷,以後你就知道我是為了你好了。」阿奶歎息一聲,然後放下碗回到房間休息了。
阿爸也收拾好碗筷,還特意將阿幼桃的那份飯放在灶上溫著,害怕阿幼桃回來吃不了熱飯。
阿幼桃一路小跑來到了皎月的家,皎月的家裡比之往常,非常的熱鬧,人都擠滿了閣樓下面的小院,阿幼桃很好奇的上了閣樓,看見裡面有一幾個外地人,每個人的穿著打扮都不一樣。
阿幼桃小心的擠進屋裡,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細細一聽才知道外地人是來治病的,可是治病應該找阿奶啊,怎麼來到皎月家裡了。
皎月的阿媽木英對跪在地上的幾個外地人說:「你們這件事情找我們家妮子沒用,不信你問問大夥,我們妮子只是舉行浴火禮,其他的什麼都沒學。」
跪在地上的幾個外地人都哭了起來:「求求你們,救救我兒子罷,他才十歲啊,不能就這樣死了,聖女是你們族中最蠱術最高的,我們都知道,你要多少錢我們都給你。」
「聖女才五歲,就在你們面前,她能幫你們什麼啊,你們不要再這裡拖延救治病人的時間了,快點去找寨子裡的蠱婆,興許還有救。」皎月的阿爸也很著急的對外地人說。
皎月躲在阿媽與阿爸身後不知所措,看著跪在地上痛哭的人,阿幼桃來不及找皎月玩了,徑直跑回家中,找了阿奶:「阿奶,快點,快點。」
阿奶正在洗頭髮,看見阿幼桃焦急的跑進來,還摔了一個大跟頭,扶起桃子道:「怎麼了,桃子,看你急得,痛不痛?」
「阿奶,我不痛,皎月家裡來了幾個外人,有一個人病得很嚴重,你快去瞧瞧,用個蠱術就好了。」阿幼桃用最快的語速對阿奶說清楚事情。
阿奶樂呵呵地梳頭:「桃子,你以為阿奶什麼都會嗎,有些事情阿奶也幫不了呵,既然桃子來說話了,阿奶就同你去看看。」
阿奶喜歡桃子的善心,繼承了奴安族的正統,隨著阿幼桃一起來到了皎月的家中,圍觀的人們看見阿奶來了,都叫起來:「讓一讓,蠱婆婆來了,蠱婆婆來了。」
看見阿奶進門,木英對跪著的人道:「你們看看,現在這位才是寨子中最有聲望的蠱婆婆,她興許能治你們親人的病,我們妮子還沒有閉關修煉,什麼都不會呢。」
外地人看見阿奶好像看到了救命草,一家人都跪下來,抱著阿奶的腳痛哭,不停的讓阿奶救命,阿奶和藹的把跪在地上的一家子扶起來:「你們先別哭了,沒的讓病人鬧心。」
外地人這才不哭,阿奶很冷靜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病人然後問:「怎麼回事,前因後果仔細說說,說明白了我才能對症下藥。」
那位看似一家之主的男子出來說話了:「蠱婆婆,我們姓張,病人是我兒子,一年前他非說要去旅遊,從北方來到了南方,不知道去了哪個鎮子,還在那裡住了半個來月,回到家的時候就一直精神不振,然後就每天要喝一桶水才能解渴。」
「你們漢人不是有醫院嗎,怎麼不去醫院看看?」木英在一旁插嘴問道。
外地人又說:「我們知道兒子是病了,怎麼不去醫院看啊,都換了好幾家醫院了,都沒有效果,打了針,吃了藥,兒子反而病更重了,每天要喝兩三桶水,要睡18個小時才算有精神。」
阿奶一邊聽外地人說,一邊走到病人跟前,用手翻看病人的眼珠,然後對木英道:「木英,拿一碗洗米水來。」
木英一向敬重這個蠱婆婆,以前年輕的時候還想拜蠱婆婆為師,不料蠱婆婆的蠱術只傳家中女子,外人不收,只好作罷,現在能親眼看見蠱婆婆救人,高興得很。
木英端了一碗洗米水來,然後遞給阿奶,阿奶拿起水,在手上沾了兩滴,分別滴進了病人的左眼和右眼中,病人的眼中立刻流出黑色的血來。
在場的人無一不被阿奶這景象震驚,儘管平時也經常看見蠱婆婆、蠱妹們治病,現在滴進洗米水進眼睛居然能出血的現象還是第一次見。
病人的家屬都嚇得楞在那裡了,又不敢問這事做什麼,阿奶看著他們的模樣,然後解釋道:「你們兒子這是中毒又中蠱了,吃了別人給的不乾淨的東西,想必在鎮子上得罪了高人才會這樣,醒了之後,想必你兒子是不會說話了。」
外地人又跪下了:「蠱婆婆,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孩子啊,他還年輕,他不能死,得罪了什麼人,讓她把我的命拿走罷,只要我兒子能好起來。」
「你先起來,你們漢人就是規矩多,沒有事情求你的時候對你不理睬,出事了又把你當神拜,快起來,我自會盡力救人。」阿奶不耐煩的說,顯然是被這一次次下跪惹怒了。
外地人這才站起來,想要在旁邊幫忙,阿奶看了看病人的手心,又在手心塗了一點洗米水,手心立刻變黑了,阿奶搖搖頭,接著對木英說:「英子,去請族長來,要救他,還要得到族長同意才好。」
英子答應著去了,阿奶只是坐著等英子的消息,已經是入夜了,外面已經是萬家燈火,皎月這裡格外的涼亮,兩個小傢伙看著阿奶救人,現在阿奶歇息了,兩個小傢伙手牽手在一起玩開了。
「桃子,你阿奶可真厲害,都像死人的人,你阿奶還能救。」皎月對桃子說,很羡慕的看著阿幼桃的阿奶。
阿幼桃得意的說:「那當然啊,我阿奶說這是救人的白蠱術,有些民族也會蠱術,可惜他們的蠱術多數是害人的,阿奶說不喜歡害人的蠱術,違背自然。」